一曲罷，台下的人撤了，包間裏的卻意猶未盡。
    “沒想到，這楊貴妃的故事這樣淒美，之前就是聽個笑話，今天還湊巧跟著佛爺蹭了一曲，果真是好聽。”
    吳少爺請來的一台戲，張日山就算是不稀罕也要說上一兩句好話，佛爺和家裏關係好，他也圖個自在輕鬆。
    “是不錯，這調子太悲了，不適合我們重新回城駐紮的心情，下一次請吳少爺來聽軍中大鼓吧。”
    張啟山一揮手，打賞就直接拍在了桌子上麵，班主本來就是害怕這位大爺，這邊可是一直聽著聲響呢，聽見人要走，慌忙上來相送。
    “幾位爺這是要走了，這邊慢走，下次再來。”
    班主笑著一直扮演著笑麵人的角色，張啟山看過的人多了，這種也不是很少見，自然是習慣了。
    “嗯，走了，下次讓那孩子少塗點脂粉，省得以後連自己的臉都忘了。”
    張啟山說話向來直接了當，隻是其中意思，隻能靠有緣人自己體會去了，所以今個這話，他說的不清不楚，班主這個人精倒是懂得。
    這邊送著人下樓去了，那邊還不忘回去收下賞錢。
    “可算是走了，我今天這陣勢都快裝累了，這不胳膊還吊著，感覺都不是我身上的了。”
    跟著二月紅搭戲的師弟，此時已經是揉著胳膊湊上來了，班主也是一口氣從樓上到了後台。
    “紅哥，今個的客人給了不少，你拿著，他們那一份我都給準備上了，這破例的事，以後不會有了，就這一個難對付的主，咱得罪不起，是軍爺。”
    二月紅看著班主一直賠笑，也沒在意，這邊收了賞錢的紅包，那邊就準備著和青羽出去了，青羽今個生日，他還記得。
    張啟山的車子從來不載外客，但是吳啟華若是不收他，家中關係難免僵硬，吳啟華雖然上了車，但是張日山知道分寸，這擋的利利索索不讓他碰到張啟山。
    “先開去姑奶奶家裏把人送了，記得一會在十字路口那裏買一塊老鼎齋的花糕給姑奶奶提上，就說我這喝大了不方便下去。”
    “是。”
    司機得令，送去了花糕，也把人送下去了，上車之後，張啟山一直揉著太陽穴。今天的戲著實是好聽的，隻是聽的人腦仁疼，他少時就有著老毛病，現在也是常犯，所以他一頭疼，誰也不敢惹他。
    “哥，每年都吃這雞蛋羹，雖然這味道也好吃，隻是和爺爺做的差了好遠，但是和哥哥一起吃總歸是最好吃的。”
    路邊的小攤上，顧青羽喝著雞蛋羹抱著自己懷裏哥哥送的那禮物。
    青羽這些年一直沒有去學堂，加上二月紅這身份不是很好，雖是名伶，但是學校這種地方向來是厭惡唱戲的，所以顧青羽為了他的名聲就不去上學。
    但是二月紅記得清楚，總是要給她買上幾本書親自教養，才算是對得住這孩子。
    “這些年你跟著我，苦了你了，以後要是有機會一定要找個好婆家。”
    “哥哥說的什麼話，你把青羽撿回來那一年，就是青羽過得最好的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