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羽常年在戲班子裏麵遊走，這膽量和以前相比長了不止一個。
    這不剛剛從後台出來，就直奔張啟山那包間，打算進去看看是哪個腦子有毛病的客人來點曲。
    “佛爺……”
    這邊張日山已經將手壓到了手槍上麵，要不是張啟山一揮手，這場麵哪裏是聽曲，倒像是要刺殺。
    “進來吧，你這有什麼糖果，給我瞧瞧。”
    男人磁性且冷傲的聲音響起，讓顧青羽這脊梁一涼，她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要說脊背一涼還是當年見到那個騎著大馬的男人吧。
    “我這有這奶疙瘩，還有這黑巧克力的，都是洋人吃的東西，客官來點嗎？”
    顧青羽鼓足勇氣進去了，然後把那小匣子放在桌子上讓人選著，她隻是輕微掃了一眼周圍的人就嚇了一跳，這都是穿著軍服的，她平日裏從來沒見過。
    “好，那就把那黑巧克力留下來點，老太太年紀大了喜歡這新奇的東西，日山，付賬。”
    這邊看都沒看，張啟山就留下來了幾樣，顧青羽忙著往外撿，隻是餘光還是瞧見了這人長得什麼模樣。
    單說好看的話，顧青羽隻覺得她家紅哥是最最好看的，隻是這男人眉宇間那股狠勁，顧青羽沒在紅哥身上見過。
    “好，不用找錢了，多出來的就給你做小費了，天色不早了，小孩子早些回去休息。”
    張日山這話說得顧青羽臉上一紅，肚子裏一股氣，她就是長得小那麼一點點，怎麼說也是十幾歲的人，馬上就及笄了，這人真是不知道說點好話聽。
    “知道了，客官你們慢慢看，誒，真唱了。”
    這邊顧青羽還沒有從屋裏出去，那邊台子上響起了長生殿的調子，她著實沒想到自己這哥哥還真為了這傻客官唱曲了。
    規矩還是破了！
    “不真唱，難不成假唱？”
    “這是說得什麼話，我家紅哥就是嗓子崩著也會上來唱的，客人需要他會滿足的，隻是這禮拜紅哥隻唱一曲也是規矩，誰承想這偏偏有人為難人，拿著自己身份要唱第二曲，主要是第二曲還是個悲劇，這人腦子有問題。”
    顧青羽也不含糊，直接在包間裏把人給內涵了，說完了，就笑著離去了。
    拿著那小費，顧青羽看了看數目，這著實是不少了，蘭桂坊這麼多年來的都是有錢人，男男女女都有，但是出手這樣大方的，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人出去之後，張啟山本來沒什麼好奇心，隻是聽聞這唱曲的還有規矩，他也就向下看了看。
    下麵是個著裝看起來極為複雜的，隻是這走場和手勢都合宜的很，尤其是這嗓子就像是黃鸝鳥開口似的，讓人耳中舒坦。
    楊貴妃的一顰一笑，都在下麵人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看得人很是樂嗬，而且這曲子的確是個悲劇，聽得張日山心裏都難免有些惆悵了。
    “看來吳少爺給您找的的確是個人物，這曲子唱得好，扮相也不錯，讓人很是喜歡，怪不得蘭桂坊這麼多年著吸引人，是有活寶在。”
    張日山說著，而他旁邊的人透過那厚厚的妝容貌似可以看清楚下麵人是個什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