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歸途(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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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承,清承,醒醒醒醒,來,起來喝藥。”許驚羽端著藥碗輕聲叫。
“阿瑜,阿瑜。”清承叫了兩聲後,慢慢睜開了眼睛“阿瑜。。。。。阿。。。。。。你。。。。。。。是誰?”清承迷糊地問道,“我的阿瑜去哪兒了?”
“清承。。。。”許驚羽愣了一下“我。。。。。我是許驚羽啊。”
“許驚羽?”清承咀嚼著這個名字,好似在細細回想,過了好一會兒才驚喜道“阿瑜,你是我的阿瑜對不對。”
“是阿羽。”許驚羽糾正“你想起來了?”
“想起來了,我都睡糊塗了,我還以為還在山洞裏呢。”
“什麼山洞?”許驚羽一邊重新拿起藥來一邊問道。
“就是。。。。就是。。。。。”清承紅了臉“就是你我一同住了三個多月的那個山洞啊,我們的家,你忘記啦?”
“來先喝藥。”許驚羽將藥抵到清承嘴邊。
清承張開嘴,喝了一勺,臉就皺起來了“好苦啊,我不要喝了。反正我是大乘期的修士,不用喝藥,傷口也會很快就好的。”
“那也得喝,這是退燒的,你發燒了。”
“是嗎?”清承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燙啊。”而後,忽然看向許驚羽,狡黠一笑,接過藥碗,順順當當的將那一彎藥飲下。就在許驚羽打算去給他拿清水漱口的時候,清承忽然拽出了他,湊過去,唇就敷了過來。
清承的唇柔軟,滾燙,帶著濃重的苦澀味,但是他卻不由自主的張開了嘴,以舌和他糾纏。剛剛清承剩下的最後一口藥,趁機被度了過來。
苦,是真苦,但是為什麼,卻苦得讓人沉迷?
一吻結束,清承的眼中閃著亮光,笑眯眯地說道“我說很苦,你知道了多苦了吧!之前每次我喝藥,你都是這麼喂給我,現在被我喂一次,感覺如何?”
許驚羽雙頰微紅,眼神看向清承的嘴,又順著嘴看向他那修長的脖頸和好看的鎖骨,許驚羽趕緊將臉扭向一邊。
“怎麼不看我?”清承問“我不好看嗎?”
“好看。”
清承挑起許驚羽的下巴說道“好看怎麼不看?唉,我剛剛喂你的莫不是春藥麼?你的臉怎生這麼紅。”
許驚羽看著清承促狹的笑容,一下忍不住了,將清承壓到在床上。
“你個笨蛋。”清承笑了一下,在許驚羽的臉上落下一吻。
許驚羽像是被點找了火撚子的炮仗,一下子爆發了,急切地吻上清承的唇,手在清承衣服上摸索,挑開了係得並不緊的衣襟。
許驚羽將清承的上衣解開,在他的脖子上吮吸。
“阿瑜,阿瑜。”清承雙眼看著前方,無意識地呢喃。
“阿瑜,阿瑜。”一聲聲都像是冰水,潑在許驚羽身上。
“叫我,我是阿羽。阿羽。”許驚羽停下動作說。
“阿羽,阿羽?”清承叫了兩聲。
許驚羽的手探到清承身下。
清承輕叫一聲,他忽然間想起,當初他將流風宗大師兄壓在身下,說了句“小郎君,既然這麼喜歡我,不如以身相許呀。”結果被清瑜逮到時,清瑜的摸樣。
明明是鬧著玩的,他卻生了那麼大的氣,差點把那大師兄打死。
他說,清承你要是敢背叛我,我會殺了你的。
現在,清瑜的影子忽然蹦了出來,他周身洋溢著黑氣,怒氣衝衝地說“清承,你背叛我。”
清承刷的推開了許驚羽,將被子一拽裹住自己,喊道“放開我,放開我,對不起,對不起.”
許驚羽被忽然推開,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看到清承模樣就知道他為什麼忽然這般了,許驚羽黑著臉說“你的對不起,我受不起,你還是留著給你的阿瑜說吧。”說完,拂袖而去。
清承楞怔怔的看著虛空,不知怎麼的,淚水忽然滿上雙眼,清承慢慢躺下,蜷縮起來,緊緊抱著被子,一聲一聲地喊"阿瑜,阿瑜,阿瑜."
清承第二天是被許驚羽叫起來,他以為,昨天許驚羽那麼生氣,今天怎麼著也得拂袖而去,得讓他好找一天呢。
清承的燒徹底退了,心情也跟著明朗起來,就跟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樣,十分自然的開門把許驚羽讓了進來。
“不知道你那日傷了許家多少人?恐怕許家不會善罷甘休,我們再次休息了三日了,若有追兵,大概也快追來了,我們需得快些離開。”許驚羽走進門,也跟忘記了昨晚的事情一樣,自然的坐到了門口的椅子上。
“怕什麼?反正我的傷好了,他們過來,我跟他們打就是了。”
“打?還打的跟這次一樣,傷的半死?”
清承湊近許驚羽含笑說道“阿羽,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不是。”許驚羽不自然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我隻是不想照顧你而已,你。。。。。你趕緊收拾吧,我去牽馬”,說著身子僵硬的走出房門。
清承在他身後,看得直發笑。
這次許驚羽自馬廄給清承買了一匹馬。那馬通體雪白,看起來很是漂亮。
隻是,這馬不知道是不是和清承不對付,總是不願意讓他騎,清承一上去,不是被尥蹶子就是磨磨唧唧地不願意走。
清承賭氣,索性也不騎了,浮在半空中,慢悠悠地跟著許驚羽。
經過半日後,許驚羽看著身後拖著的小尾巴,無奈說道,“清承,過來。”
“幹什麼?”清承飛到他身邊問。
“騎馬。”許驚羽抓住清承的胳膊,將他一拽,拽到身前。
“你不是說怕馬累嗎?”清承左右扭來扭去的說。
“我們的追兵那麼多,你的法力還是留著對付那些人吧。”
“禦劍不浪費法力的。”
“讓你騎你就騎。”許驚羽小聲喊了句,終於讓清承安靜下來了。
許驚羽半抱著清承,清承也不客氣,仰躺在許驚羽肩上。
就在這個時候,許驚羽問道,“清承,如果,如果我不是你的師弟,你待如何?”
清承坐直了身子,皺著眉頭說“怎麼會,你就是阿瑜啊。”
許驚羽的心咯噔一下,麵色僵硬了一瞬,而後卻笑了起來,“好,是,是就是吧。”
“恩,你本來就是他。”清承點著頭說。
“你還沒有跟我講完,你和清瑜。。。。不,跟我,的故事。”
清承伸手自路邊拽下來一朵小黃花來,拿在手中把玩“後來麼?魔皇和師傅死後,你當上了掌門,暗殺了新任魔皇阜新。再上任的魔皇是肆燭收養的義子容月,他受肆燭影響很大,也謹遵肆燭的遺言,不與流雲宗為敵。於是,宣布將退至魔域之巔,百年不與正道為敵。我們的師弟清音和容月兩情相悅,一起去魔域之巔了。流雲宗在你的帶領下,發展迅猛,不過幾十年間,就出了幾十個結丹修士,我們都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是嗎?”許驚羽問,“既然如此,那。。。。。。他。。。。。不,我,是如何死的?流雲宗又是如何凋敝的?”
“你是如何死的?阿瑜是如何死的?如何。。。。。死的?”清承一聲聲呢喃,質問自己。
他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但是為什麼想不起來?
“我為何想不起來,他是如何死的?”清承捶打著自己的頭問。
“你別,別打自己,想不起來,不想便是。”許驚羽急忙握住清承的手說道。
“不,我得想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記不起來了?”清承扭過身子來看著許驚羽問,“我,為什麼想不起來呢?”
有什麼東西蠢蠢欲動,卻又被死死壓製,清承越是努力的想,頭越是痛的厲害,那痛自頭蔓延至全身,清承大叫一聲,吐出一口血來,暈倒在了許驚羽懷裏。
清承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清承一睜開眼睛,便看到許驚羽受傷的胳膊。
“你們家的人追過來了?”
“恩,被我打跑了一批,估計下一批馬上就會過來了。”
“你殺人了嗎?”清承抓著許驚羽的胳膊驚恐地問道。
“沒有,打傷了幾個。”
“哦。”清承瞬間鬆了口氣。
“怎麼了?你不想我殺人?為什麼?”
“不知道。”清晨搖了搖頭,“就是感覺,不能讓你殺人。”清承說著忽然盯著許驚羽說,”阿羽,我害怕,你。。。。。你能親親我嗎?”
清承慢慢湊過去,就在兩人即將親上的時候,一節樹枝,帶著淩厲的風,朝清承射了過來。
清承一驚,轉過身來,用手在麵前一揮,一道透明的屏障自二人身前一米處生成,樹枝打在上麵,“叮”的一聲,落了下去。
“清承,你個不要臉的賤人,竟然跟別的男人親親我我。”
清承抬頭望過去,隻見不遠處的矮樹叢上,正站著一個清瘦好看的男孩,那男孩此刻臉上的表情,活像是把丈夫抓奸在床的正妻。
清承皺眉,“我好像,不認識你吧。”
“你倒是忘得徹底,可憐瑜哥哥為你。。。。。你竟然和別人雙宿雙飛了。”
“阿瑜?你認識阿瑜?”清承麵露喜色“那你快看,他,他就是阿瑜啊。”
“他不是瑜哥哥。”
“他是,他是阿瑜的轉世。”清承說道。
“你別再自欺欺人了。”那少年眼中流露出濃重的傷悲,“瑜哥哥已經灰飛煙滅了,怎麼可能還有轉世?”
“灰飛煙滅?”清承像是搞不懂這幾個字是什麼意思一樣,一字一頓的重複。
“瑜哥哥,他入魔,練得自然是魔功,你聽說過哪個魔是有魂魄,是能轉世的麼?他死了,他回不來了。”
“不會的,不會的,阿瑜他就站在我麵前啊,他怎麼會灰飛煙滅?怎麼會。。。。。。不會的。。。。。。不會的。。。。。。。”清承像是在勸服自己一樣,不住呢喃。
看到清承痛苦的神色,那少年反而露出暢意而又諷刺的笑容“那,你可知,瑜哥哥是如何死的,又如何灰飛煙滅的?”這句話剛說完,剛剛還好好的少年,卻忽然,捂住自己的胸口,吐出一口血來。
“你怎麼了?”站在一旁的許驚羽問。
“我曾在瑜哥哥麵前,發了血誓,決不把真相告訴你,不然就灰飛煙滅,但是,我今日,即便是灰飛煙滅,也要告訴你,殺瑜哥哥的人。。。。。”說道這裏,那少年卻忽然無法發出聲音了,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扯動他的舌頭,他的全身緊繃,口中迸發出一股一股的血來。但是他卻催動法力,咬著牙說道“就是。。。。。你,是你殺了他。”
說出這句話仿佛用了他全部的力量,他吐出一口血來,卻仿佛舒了一口氣一樣,攤到在地上,艱難的喘息。
“我?我殺了。。。。阿瑜?這。。。。。怎麼可能呢?”巨大的雷鳴聲在清承體內炸裂迸響,無數事情,無數聲音,無數畫麵在他腦海盤旋碰撞,卻沒有一個能夠清晰的顯現。
“怎麼可能呢?我怎麼會殺他??”不是的,不是的,有一個聲音在清承耳畔響,但是,為什麼感覺心在疼呢?它是怎麼了?腦子忘記了很多事兒,它卻不願意忘記嗎?
一道天雷自仿佛被劈開的天空中降下,直直朝著這男孩而去,清承一看,瞬間飛過去,擋在了男孩麵前,將那一道天雷生生截下,一口血,便從清承口中被逼了出來。
“清承!”許驚羽大喊一聲,衝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