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兩年後的收徒大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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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鯨一動,不需要再問敕月月,寄且行已經感受到了“好好享受”這四個字的含義,巨大的風把他的衣袍吹得烈烈作響,寄且行眼睛都掙不開了,怕用布纏起來的九魄被吹掉,寄且行把九魄從背後扯到前麵來,抱臂在前胸,緊緊夾著九魄。
師尊雖然人不去,但是還是擔心沒有佩劍的自己,於是把九魄讓自己帶著,九魄有靈性的很,又親近寄且行,雖然寄且行覺得讓本命劍離體不太好,但是他確實沒有辦法讓蔚東歌不擔心,所以他抱著樂壞了的九魄出來了。
寄且行能感受到九魄劍一直在那裏震動,他覺得這樣不行,師尊的佩劍不喜歡師尊來喜歡自己?不是說修者的仙劍都喜善厭惡嗎?難道師尊的劍還喜歡妖俢不成?……不可能,師尊那麼磊落的人怎麼可能去親近妖修?難道是……喜歡我?
都說有靈性的本命劍都會隨著主人的喜好去喜歡和不喜歡,這九魄劍這麼喜歡自己,是不是因為……寄且行麵色漲紅,他搖搖腦袋,不去想了,嘴卻揚起了一個壓也壓不下來的弧度。
就如敕月月說的那樣,大鯨又穩又快,寄且行閉著眼睛,竟然直接入定了,等他靈力在內裏走過一遍,睜開眼睛時才發現大鯨停在沒被環繞的空曠的大門前,原來已經到了。寄且行向後看去,大鯨的後背空蕩蕩的,來的誅峰弟子應該全部都下去了。
寄且行將被烈風吹的雜亂的頭發往後用手梳了幾把,拍了拍身下的大鯨:“大鯨,謝謝你。”大鯨聽懂了,它高興的鳴叫了一聲,寄且行又摸摸它,才從大鯨的一側滑了下去,在大鯨與陸地之間輕盈一躍,踏上土地。
“你小子可行啊,在上麵也能入定?”寄且行一落地,就聽見敕月月的聲音,抬首一看,敕月月正抱臂好奇的看著他,身後沒有誅峰弟子,看來都進去了。在天巒派,寄且行看過兩個人抱臂,一是辰北邙師叔,敕月月的抱臂跟辰北邙的不同,辰北邙有一種漫不經心不屑一顧的感覺,而敕月月師叔上身墨藍色的窄袖,下身同色的帶薄紗的長裙,挽起的秀發真讓人覺得英氣極了,寄且行心裏挺喜歡這個師叔,從她說要把以前師尊的記錄紙鳶送給他的時候開始。
“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於是寄且行靦腆的笑笑。
“可能因為你天資聰慧吧……”敕月月好像真被這個問題困擾住了,她好像從來沒見過在大鯨上入定的人,除了……“啊!”敕月月突然想起來了,她高興的看向寄且行,“我知道了,一定是蔚師兄告訴你的對不對,蔚師兄有一次就直接在大鯨身上突破的!”說著,敕月月衝大鯨揮了揮手:“大鯨大鯨,下次你也告訴我吧,怎麼在你身上入定!”
然而大鯨隻是甩甩尾巴,潛進雲裏。
“臭大鯨!”敕月月詳裝埋怨,她轉過頭來去看寄且行,歎了口氣,“師侄啊,我們進去吧。”
寄且行看她好像真有些沮喪,於是安慰她:“師叔,我對入定好像有點印象,就是意感下沉……”
敕月月擺了擺手:“我對你小子的入定方式不感興趣,如果是蔚師兄的話我還能聽一聽。”
寄且行聽到這話,順勢追問到:“師叔,師父在大鯨上突破是怎麼回事?”
“就是……那裏在幹什麼?”寄且行正豎起耳朵準備聽,敕月月卻突然轉換了話題,寄且行順著敕月月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一群人不尋常的圍在大門的一側,敕月月明顯很喜歡湊熱鬧,寄且行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敕月月拉過去了。
敕月月扒開人群,帶著寄且行擠進去,被擠開的弟子看到敕月月的臉都自覺的稍微讓了讓,給這個誅峰一霸讓位,敕月月和寄且行順利擠進人群,看到了被圍著的裏麵是個什麼情況。
有人在打鬥。
準確的來說,是一對多的打鬥,一個人的是穿著黑色勁裝的少年,多的是穿著寧峰峰服的弟子,一共是三個,修為寄且行看不透,不過應該都沒有金丹,還有兩個寧峰弟子在旁邊冷眼看著。少年也是築基期修為,與寄且行無二,他製住了兩個寧峰弟子的劍,第三把劍被他踩在腳下,隨後黑色的暗器破空飛出,少年敏銳的往一旁閃了閃,但是第二顆暗器側著進入了他的腰腹。
少年身形一顫,轉頭呸的吐出了一口血水:“什麼廢物。”
暗器是站著的那兩個人中的一個投出去的。
敕月月給寄且行傳音:“這五個寧峰弟子是田過的親隨,田過兩年前不是被博峰主折斷了本命劍嗎,這兩年他的親隨隻要看到暗峰的弟子就要怒目相視,幾乎跟誅峰和戎峰一個待遇了,不過三個峰的弟子他們都惹不起,今天這個孩子啊,我看是穿的那身黑衣像是戎峰的,不過沒有暗紋,他們一眼就能看出是今天過來參加收徒大典的,肯定想了些損法子,逼著這孩子跟他們打,不過是以多欺少,我怎麼這麼看不慣呢……”
寄且行聽了個頭尾,正要回話,一股不可抗拒的力氣就把他推了出去,直接踏進了戰圈,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寄且行啊……”
“名軒師兄是不是也來了?”
寄且行有些尷尬,轉過頭,敕月月無辜的看著他,好像把寄且行推出去的不是她一樣。
“怎麼,寄且行,你也要試試我寧峰的劍法?”那兩個本來在旁邊看著的寧峰弟子早就注意到了寄且行,這會兒見寄且行出來了,一探不過才築基中期修為,更是喜不自勝,打倒了蔚東歌的親傳弟子,不就跟打他的臉一樣嗎?
這兩個弟子都是築基後期,那三個寧峰弟子是築基中期巔峰,築基後期和築基中期雖然說著容易,但是真的突破卻是要難上無數倍,且不說一級壓死,一個階段都能壓製住比自己小一個階段的修者。
何況是一個妖修,一個兩年就築基的妖修,正是同他們田峰主說的,不過都是丹藥堆積的罷了,沒什麼好怕的。
“誅峰寄且行,請賜教。”既然都出來了,寄且行正愁著想教訓一下讓師尊不順心的人,順便鬆鬆筋骨,打田過的人,不就是在打田過的臉嗎?
聽到寄且行是誅峰的,那個黑衣少年多看了他兩眼,下一秒,他一腳踢開那三個寧峰弟子,不輕不重的哼的一聲:“跟這種垃圾賜什麼教?下三濫的教嗎?”
他以為寄且行會反駁他,拿出屬於修真者假惺惺的說辭,然而寄且行隻是握住沒拆布裹的九魄劍,將它係緊背在身後,淡淡道:“賜我的教。”
話音剛落,寄且行點步彈出,讓人詫異的是,這個修道才兩年的妖修小子,竟然連身後的武器都不出鞘,徑直用雙拳攻去。
見寄且行衝過來,兩個寧峰弟子立刻舉劍反擊,笑容就差沒裂開了,這個傻子,竟然連劍都不拔,那就休怪他們手下不留情了!
三人纏鬥在一起,很快,寧峰的弟子就笑不出來了,寄且行左拳右擊,一雙拳舞的烈烈作響,虎虎生風,逼的他們後退數步,竟是落了下風!
少年看著寄且行跟著他們在打,垂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腰側,摸出一手暗紅,他眸色沉下,蘊藏著讓人不敢直視的風暴,他伸出兩根手指,毫無血色的嘴唇緊抿,直接將暗器從肉裏掏出來,夾雜著碎肉,抬手射進了戰局。
暗器入肉,最開始投暗器的寧峰弟子中招了,他渾身一顫,痛呼出聲,被寄且行抓著機會一拳打在鼻梁上,往後倒去,不出三息,另一個也不敵寄且行,被寄且行一拳砸在腰腹,踉蹌兩步,軟倒了。
這戰鬥不過半柱香,寄且行一個築基中期的竟然放倒了兩個築基後期的修士。
圍觀的眾人愕然,有好些人收起記錄紙鳶,相信不過多久,這個消息就會傳遍天巒派全派。
在所有人沉思的時候,那少年動了,他緩緩的走過去,將那兩個寧峰弟子拖在一起,他站在兩人的中間,蹲下,伸出手,也像寄且行那樣握拳,然後……一拳一拳狠狠的砸在他們兩個的臉上。
“嘭”“嘭”“嘭”
砸在肉上的感覺讓圍觀的人毛骨悚然,寄且行走過去,他看見兩人已經血肉模糊的臉,不過他也沒說什麼,自己從小被教育的就是瑕疵必報,師尊教的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少年這樣泄憤,對他來說是這兩個人應該被教訓的。
“你很有意思。”少年感覺到寄且行過來了,他抬起頭,臉上還有被濺到的血跡,“如果在天巒派有你這樣的人我應該不會覺得無聊。”
寄且行隻是朝他點點頭,他想了想,好像沒有什麼話要對這個少年說,於是他拱手,跟少年告別。
正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聲音:“肖皊師兄來了!”
圍觀的弟子中開始騷亂,隨後安靜下來,肖皊順著弟子們自動讓開的路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我們的小且行嗎。”肖皊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寄且行,他看到寄且行雙手背有血跡,身上墨藍色的衣袍看不真切,不過他毫不在意的過去拍拍寄且行的頭,“你師父今天不來嗎?我聽小師妹說你的字定下來了?五師叔在這裏就先恭喜你了。”
說完,肖皊攬著寄且行的肩膀,對著敕月月道:“敕師妹,你還要帶著誅峰弟子,那我就帶著寄師侄先過去了。”
“好的五師兄。”敕月月點頭,肖皊就把寄且行帶出了人群,從始至終他的眼睛就沒看過那五個寧峰弟子一眼。
肖皊走後那群圍著的弟子也散了,敕月月走上前,對著少年道:“別打了,收徒大典要開始了。”
少年停下拳頭,抬眼看了一眼敕月月,然後站起身,從懷中掏出一塊潔白的手絹,擦幹淨血跡,也不回答敕月月,直接跨過了兩個人,往大殿走去。
身後的敕月月搖搖頭,孩子們一屆比一屆不好玩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