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走來，便見這重兵把守。
    若非他是由陳啟兵帳的守將帶來，怕是進不去。
    帳前，一身著黑甲的小將向陳啟帳中守將抱拳行禮，他道，“將軍。”
    一路走來，小兵小將皆稱他為將軍…
    普通守將遠稱不上是將軍，但卻可見這守將在這軍營裏…
    威信不低。
    “這位乃是甘州太守大人。”守將介紹道。
    小將忙抱拳道，“大人。”
    “既有軍甲在身，將軍也不必客氣。”錢原抱拳客氣回禮。
    “不敢當。”小將忙道。
    他並非這位得大將軍青睞的守將，自然當不起這種逾級之稱。
    人已帶到，再加上己身有事，守將迫不及待地告退走人了。
    ——也是不管錢原識不識地路。
    錢原沉吟不語。
    他記得，守將與副將是否升遷，還要聽取主將意見。
    ——他是主將陳啟的表弟，不是麼？
    “大人，這邊走。”小將客氣道。
    “嗯。”他笑著點頭。
    ——為人處世，守點規矩。
    不是麼？
    ——
    李季帳中，冷冷清清，且藥味濃烈。
    帳中無一人候立。
    “這馬言？”小將驚異道。
    錢原入營帳，蹙眉，“馬言是誰？”
    小將答曰，“李將軍的守將，他本該在此守護李將軍才是。”
    錢原不以為然道，“可能他有事吧。”
    小將低聲嘀咕一句，錢原聽不大清。
    他顧著入內看李季。
    多日不見，李季從離開甘州時的臉色紅潤，到現下的，躺在床上，不知生死。
    真的是，若非親眼所見，難以置信。
    “他真當是昏迷不醒？”錢原問。
    “是。”小將小聲應答。
    錢原歎氣，才是幾日不見，居然至此。
    “那林雲可曾…”錢原道，話未完。
    風動，攪亂了平靜…
    這套路過於熟悉。
    鷹爪橫來，一招一式很是熟悉。
    錢原旋身轉開，那人眼看就要襲上李季，居然暗轉功力，自我化解。
    這種功力，長此以往必然傷身。
    李季知他這徒弟如此麼？
    “嗬，錢範歸。”言敘猛睜虎眼。
    錢原倚著柱子，睨了他一眼，“言敘。”
    徹底激怒了言敘。
    “大膽小兒，居然還敢到此。”言敘怒道。
    錢原笑起來煞是好看，月眉星眼。
    “我與李將軍好歹同僚一場，來看一眼，又是何妨。”
    言敘嗬斥，“小兒滿口胡言，我師父…”急紅了眼。
    “傷了我，你怕是也走不出了。”錢原冷冷一笑。
    言敘蹙眉，“我不能讓你傷了師父。”
    錢原冷冷一笑，“我與你師父…”話未完。
    小將欲上前一步，“馬言，不可。”。
    言敘卻如鬼魅飄來，動作極快。
    錢原八風吹不動。
    “你想過沒，我乃暗衛出身。”錢原一笑。
    反抓言敘，言敘被他單手一壓，吃不消。
    “你放開我。”言敘憤喊，動彈不得。
    “放開？你師父好歹是正人君子，你是從何學來的邪路子，”錢原蹙眉，“我今日得替他教訓教訓你。”
    言敘欲收力縮體，卻被錢原壓得動彈不得。
    “我亦是暗衛出身，你會的，我也會，且比你精通。”錢原說著最為殘酷的事實，“且我為暗衛處的首領之徒。”
    暗衛能有著今日的規格，本是因運而生，恰巧，錢原也是應運而來。
    “放開我。”言敘知，自己操之過急了。
    “暗其二，壓著他。”錢原劈空喊道。
    暗其二與暗其三二人出，接手壓著言敘。
    “你來照顧李將軍，”他指著小將，“至於馬言襲朝廷命官，暫壓牢中。”見言敘憤恨不平，錢原宣布道。
    小將應，“是。”
    錢原前頭開路，暗其二二人壓著言敘緊隨其後。
    很貼心的是，錢原脫下外衣，套於言敘頭上。
    誰也看不到他狼狽的外貌。
    ——
    小將收拾完營帳。
    忽見李將軍醒來。
    “將軍。”他瞪大眼睛。
    李季瞪了他一眼，道，“閉嘴。”
    小將立刻不言，“將軍，我去…”
    “我徒弟呢？”李季啞聲問道。
    小將支支吾吾。
    李季心中猛地一擰，喝道：“實話實言。”
    小將韓七實話實說，臉色蒼白。
    李季心中擰巴，他信錢原，可不信他那傻徒弟。
    “我還未清醒，你明白麼？”良久，李季道。
    小將心中有數，隻能點頭應是。
    不敢輕舉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