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都不是吃幹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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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決了交通工具的問題,鐵駿戴上一副三十年代典型的圓形鏡片的墨鏡,得意洋洋地開著放下車棚的“Kfz。B20四驅活動車棚越野車”,十分拉風地向駛出了約翰牛的租界。
鐵駿可是聰明得很,他清楚地知道在當時的世界局勢下,像石油、鋼鐵、銅礦石等等這些戰略物資將會越來越稀缺。在華夏內地,你要想找到一個加油站絕對不比你橫渡太平洋容易。所以有了交通工具,並不能代表就能順順當當地回到大別山裏的“老家”,於是,鐵駿就把主意打到那位有一麵之緣的“山姆大叔”海軍陸戰隊的指揮官高斯上尉的頭上了。
不過,鐵駿可不會就這麼毫不掩飾地暴露自己的意圖,他開著汽車繞了好大的圈子,幾乎都要把上海灘逛上一遍了,再確認已經甩掉後麵的“尾巴”之後,才把車開上通往“山姆大叔”海軍陸戰隊軍營的道路。
還是那座軍營,不過現在的警戒力度明顯加強了,這當然都是拜鐵駿所賜。除了大門兩邊兩個高大的崗樓上架上了“勃朗寧重機槍”之外,門口也增加了兩個流動哨,兩個挎著“湯普森1928”衝鋒槍的花旗國大兵百無聊賴地在門外的路障前遊蕩。
一陣汽車發動機的轟鳴聲打破了軍營門前的平靜,門口所有的花旗國的鬼子都抬頭看了過去,一輛非常彪悍的敞篷越野汽車風馳電掣般向軍營駛來。隨著“嘎吱”一聲非常刺耳的刹車聲,這輛越野汽車直接停在了一位哨兵的身前,戴著墨鏡的鐵駿根本沒有下車的意思,牛逼轟轟的仰著頭用英語對已經端起槍來的一個鬼子兵說道:“親愛的中士先生,我是高斯上尉的朋友,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請幫我通報一聲。”
聽到車上這個“裝逼”的年輕人用流利的花旗國腔說是高斯上尉的朋友,兩個衛兵對視了一眼,那位中士把槍往身後一背,說了一聲:“等著”,就轉身走到崗樓裏給高斯上尉打電話去了。鐵駿從口袋裏掏出一盒“萬寶路”,一邊抽著煙一邊等待。剛抽了幾口,打電話的中士就跑了出來,衝鐵駿叫道:“高斯上尉請你進去”,然後和同伴一起搬開了路障。
鐵駿抬手將“萬寶路”扔給這個中士,說道:“謝謝!親愛的中士先生,能不能給我帶個路?我可不想在軍營裏轉上半天。”這位中士把香煙在手裏拋了一下,說道:“‘萬寶路’,真正的花旗國貨。”扭頭對另一個哨兵說道:“你帶這位先生去見高斯上尉”。哨兵答應一聲,跳上馬駿的汽車,鐵駿一踩油門,Kfz。B20就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衝進了軍營大門。
高斯上尉對這位曾經幫自己解了圍的英俊青年還有一點印象,不過對於這個沒有任何交往的“朋友”突然來拜訪自己還是稍感意外。接過鐵駿遞過來的古巴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有些感慨地說道:“很長時間沒有抽到這麼正宗的哈瓦那雪茄了,親愛的鐵駿先生,不知道我這樣一個大兵能為您做些什麼呢?”
鐵駿笑了笑說道:“親愛的高斯上尉,看到門外的那輛汽車了嗎?”。雖然不太明白鐵駿的意思,高斯上尉還是點點頭隨口讚美道:“嗯,當然,真是一輛漂亮的車子”,然而臉上卻滿是疑惑地表情看著鐵駿。
鐵駿沒有理會高斯上尉的神情,自顧自地接著說道:“我準備開著它到千裏之外的地方去,可是我擔心華夏內地找不到給它加油的地方。本來我是想去領事館找海茵思先生幫忙的,但是想到高斯上尉可是我們花旗國在上海駐軍的最高指揮官,您一定有辦法幫助我解決這個難題,所以我就冒昧前來,尋求您的幫助啦。”
高斯上尉心領神會地點點頭,笑著說:“OK!親愛的鐵駿先生,這本來不算是什麼大事,我的油庫裏堆滿了油桶。不過這些可是軍用物資,我可沒有權利出售給您。再加上從關島帶著‘提拉加號驅逐艦’前來上海上任的豪根少校已經到了海軍基地,我已經不是駐軍的最高指揮官了。如果賣給您汽油的話,我可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您看。。。”
鐵駿沒有說話,伸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牛皮紙袋子,往高斯上尉麵前一放。高斯上尉打開牛皮紙袋子瞅了一眼,厚厚一遝美金讓他的小心髒都快跳了出來。鐵駿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輕鬆地說道:“這是我和上尉先生的見麵禮,至於買汽油的錢當然是另外再算。不過我希望賣給我的汽油能盡量多一些,這樣我才能減少一些對我的這次旅行的擔心。”
鐵駿之所以敢明目張膽的單槍匹馬找上高斯上尉購買汽油,是因為他曾經看到過一個新聞報道,說的就是“太平洋戰爭”爆發前,“山姆大叔”的海外駐軍都有倒賣汽油、軍火等戰略物資的習慣。再加上“有錢能使鬼推磨”,他相信在自己的“糖衣炮彈”的猛烈攻勢下,花旗國鬼子絕對會滿足自己的要求。
很快,兩輛裝滿汽油桶的軍用卡車就跟在鐵駿的“Kfz。B20四驅活動車棚越野車”後麵駛出了軍營。在一個偏僻的地方,鐵駿讓高斯上尉派來的士兵們把油桶沿著搭好的木板推下來,還給了每個士兵10美金的小費。等這些花旗國大兵興高采烈的開著卡車回去後,鐵駿將五十多個汽油桶和幾個加油用的長嘴油壺都收進“乾坤袋”,這才滿意地駕車離去。
把車停在自己的樓下,按動電鈕升起車蓬,鐵駿回到自己的臥室。脫掉西裝,摘下領帶,把皮鞋踢到一邊,仰身躺在了床上。腦海裏不停滴回憶著幾天來的堪稱“神奇、刺激”的經曆,又想象著自己家鄉的樣貌,不知不覺當中就進入了夢鄉。。。
他這邊睡得倒是香甜,可是因為他今天一連串的動作卻讓一些有心人有點兒睡不著啦。看到鐵駿下午出去,晚上卻開著一輛十分“惹眼”的越野車回了家,受命調查鐵駿真實身份的趙理君搞不清楚他要幹啥啦。他馬上找到上海市代市長俞鴻鈞,兩人一起前往海德先生的住處拜訪,經過海德先生的詳細介紹,才知道鐵駿買車隻是為了回大別山老家祭祖,這也讓趙理君這位特務頭子暗暗鬆了口氣。
不過,已經知道了鐵駿來曆的趙理君現在更加懷疑鐵駿就是自己要尋找的那位“抗倭誌士”了,因為海德曾說過鐵駿剛到上海時還是變賣了黃金才有了幾千塊大洋,其中大部分還向海德購買了所謂的“防身武器”。今天又突然冒出來兩千英鎊買一輛最先進的軍用越野車,這麼短的時間裏,他的這些錢是從哪裏來的?
按鐵駿的說法,他的老家是在大別山,在上海灘沒有親戚朋友,就是讓他在花旗國的朋友給他彙錢,速度也沒有這麼快。那麼答案隻有一個:這些錢是從倭國橫濱正金銀行上海分行的金庫裏搶來的,而鐵駿就是倭國人口口聲聲要抓住他把他“碎屍萬段”的那個“反倭分子”!
基本確定了鐵駿的身份,又知道了他下一步的活動方向,接下來的事情就比較好辦啦。趙理君連夜向南京的“戴老板”詳細彙報了自己的調查結果和判斷,以及鐵駿接下來的行動。戴老板對趙理君的執行能力非常滿意,連聲嘉獎,然後告訴他接下來的工作將由南京“藍衣社”總部派得力人員接手,趙理君的上海站繼續監視工黨和倭國人的動向。
而與此同時,崇明島上一個小漁村外的一間破廟裏,一盞煤油燈閃爍著昏暗的燈光。四名男女分坐在一張方桌的四周。其中兩個男的正是那兩個機械廠的工人,中年工人名叫林誌剛,真正的身份是上海特科的負責人;那個年輕人叫高建超,是一名通訊員;而另外的一男一女就是林誌剛曾經提到過的老張和淩玉,老張的真名叫張誌勇,二人都是上海特科的骨幹分子。
林誌剛手裏拿著一張電報,一邊將電報紙放到煤油燈上點燃一邊說道:“上級的意思大家都已經明白了,我們接下來的任務,就是進一步觀察鐵駿的政治態度,並且配合大別山的遊擊隊保護他的安全,在他前往大別山的路途中想方設法和他進行接觸。這個任務可是非常危險,也非常艱巨,一個是他的政治態度不明,一個是軍統特務也已經盯上了他,我們要做好思想準備啊。”
淩玉是一個長相俊秀、性格豪爽的二十多歲的女孩子,聽了林誌剛的分析,堅定地說道:“放心吧老林,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我保證完成任務!”
(“藍衣社”(TheBlueshirts)是1930年代華夏國。民。黨的一個內部組織。1930年代初,華夏國。民。黨內具有理想主義刻苦清廉的人士發起成立藍衣社,又稱為“力行社”,企圖克服倭國入侵危機、製止國。民。黨腐化墮落。
藍衣社成立之初,對內勵精圖誌紀律嚴明,這在腐敗成風的民。國政壇不啻是吹入一縷清新的氣息;對外則是複興狂飆廉政風暴,鋒芒所指貪官汙吏倭寇漢奸。就抗倭而言,東北義勇軍的首領馬*山是藍衣社護送去外。蒙。古,從而保留了東北抗倭力量的火種。藍衣社還在長城與倭寇血戰,損失慘重。江南的忠義救國軍也是藍衣社領導的。倭國特務組織對藍衣社恨之入骨,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當然,藍衣社反共也是很堅決的,曾重創紅四方麵軍,並對蘇區進行封鎖,給中央根據地帶來極大的困難。從政敵的角度講,藍衣社確是我們的死敵;但從該組織的自身邏輯上講,它反共與抗日肅貪的宗旨是一致的。
藍衣社的悲劇在於,這些青年誌士的愛國熱血為獨裁者專製主義所利用,成為他們黨同伐異的利器。而當蔣公利用藍衣社度過內憂外患之後,又對藍衣社的發展壯大深感不安。擅長權術的老蔣打擊排擠最終解散改編了藍衣社。
藍衣社更大的悲劇在於青年人自己。他們最初像反抗惡婆婆的兒媳婦,等到自己做了婆婆,並不因為當年反得辛苦而有所改變,反而變本加厲地壓迫下一代。如此循環往複、陳陳相因直至反抗越重壓迫越深。藍衣社的悲劇也是舊華夏青年人的悲劇。曆史上這樣的事例不勝枚舉:如康有為,又如“鯨須汪”。
藍衣社的主要人物有所謂“十三太保”(“十三太保”的典故來自沙陀國王李克用,李克用有子及義子十三人,各個武藝高強,是他最得力的大將,被稱為“十三太保”。“太保”等於清代的“貝勒”,即“王子”之意),著名的有曾擴情、賀衷寒、酆悌、戴雨濃、康澤、鄧文儀、劉健群等,另外還有潘佑強等幾個不著名的人物,其中除劉健群一人外均為黃埔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