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有沒有這樣的感覺，如果硬要去形容的話，是類似於每天都站在懸崖邊上的那種緊迫感。你舉目遠眺，前麵就是無盡懸崖，後麵的人一個個麵容模糊，你不知道他們是會伸手拉你的那個人，還是直接推你下深淵的人。
    你可能會先發瘋了，自己先縱身躍下；或許你也會克製並不會失去理智，因為過於害怕居然最終是由自己去終結一切。
    “所以你成了一個信命的人？”
    “……或許相信的是，一種因果循環。”
    陸成謐甩臉出去，程羽亦掃了眼李暮之，似乎他早預料到了，並沒有多流露失望和吃驚的神色。程寧宇留下來問得倒仔細，連碰到什麼人是何裝束多大年紀都一一查問清楚了。
    “除了賣冰糖葫蘆的人，還有沒有接觸到其他人呢？”
    “沒有了，哦——如果算上那個小毛孩，不過這怎麼可能呢，是我把葫蘆給了他，那街附近有沒有孩子中毒了？”
    “這點你放心，要是有小孩現在中毒的話，我會知道的。和我再說說那孩子吧。”
    “就一普通孩子，要說特別的話，他左邊臉上有塊黑色的胎記，並不認生怕人。”
    “哦？黑色胎記啊，原來如此。我記下了，有這條線索就好找很多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還真讓我想不到啊，這樣就會因此中毒。身為竹影還那麼容易上當嗎？”程寧宇揶揄道。
    “……是我的錯，我以為這裏是萬分的安全。”
    “嗬，從來沒有一處地方是確保萬無一失的，你能信的不過是我這個人罷了。”程寧宇放下這話，也甩手出了門，留下屋裏的三人麵麵相覷。
    “程公子，你是怎麼認得陸叔叔？”李暮之拉開被子，自己慢慢放下雙腳站立起來。程羽亦想要過來扶他，被他輕輕推開了。
    “我家叔叔，怎麼會不認得呢？”程羽亦反問道。
    “可是他一直都在李家啊……”
    “是不常出現的，隻在每年的五月，住上十天半個月的，和我兄長喝喝酒說說話，然後又會悄無聲息地走，倒是非常瀟灑的性格。”
    “那你還想殺他？”
    “是……我是想殺他，即便是現在還有難以抑製的怒氣，不瞞你說李暮之，可是我更加氣的是我自己。”
    “我不太明白……”
    “現在是不需要你明白的。”程羽亦苦笑著說。
    “錦泉你還好嗎？”李暮之轉向角落裏失落的錦泉。
    隻見他支起身子站好，淡淡答道：“我已經沒事了，即便大人不渡真氣給我，也隻需休息一晚就可以恢複，真不用擔心我的，李暮之。有這份心，顧好自己的身體吧，你要怎麼樣的話，我恐怕這程家上下都不得安寧。”
    錦泉一副嚴肅地說話的表情，程羽亦都極小見到，隻見他要告退，程羽亦也便跟著出門。
    沉默地行了一路，兩人離了那個小院落。
    “你為什麼要和他說這些呢？”程羽亦攔住一臉落寞的錦泉。
    “羽亦，你真沒細想過嗎，他為什麼會一路南下來到程家？他真的是舍棄掉了一切嗎？他從小養在竹影，身上流的血都是李家的，竹影的存在就是為了統治和複仇。他們……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白白中毒呢？”錦泉一吐為快。
    “你還在懷疑他，還有陸叔叔？”
    “我自然是沒有這個立場的。今天就先這樣吧，我還得回去煎藥去。”錦泉一看眼神灰暗的程羽亦，他匆匆回自己的小屋，直到了門口，忍不住氣血上湧吐了一口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