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暮之遠遠地看著門口呆站著的兩人，一時間也頓住了呼吸，不可輕舉妄動。他看著程羽亦緊鎖著眉頭，目光似乎來回切換他和身邊的陸叔叔。接著他輕輕地啟唇說了一句，身後的錦泉便直直地衝了過來。
    他說：“殺了他。”
    李暮之側頭對陸叔叔說趕緊走，自己是一副留下來斷後的架勢。陸叔叔卻不知為何地輕笑了一聲，也是立馬跳出了窗口。
    目光所及，錦泉已到了身旁。李暮之還未和錦泉動過手，何況自己有傷在身，也不敢大意，隻想多拖延一會兒。程羽亦還是遠遠地站著，幾招下來，李暮之心裏有數，這拖延下去可就沒完沒了了。錦泉功夫不錯，李暮之用了巧力，有房間局促地形，又過手幾招便把錦泉壓住了。順手拔出他腰間的配劍，靠在他的脖子上。李暮之著實無意傷他。
    “程公子，能否放他走？”他軟下口吻，一貫摸不透程家公子的心思，隻希望有商量餘地。
    程羽亦卻還是立在原處，他還未踏進房間，李暮之看著程羽去深不見底的黑色眼眸，卻也沒體會到他眼中的沉重。
    李暮之見程公子沒有搭話，手中的劍又重了幾分，“錦泉的命！你都不要了嗎？”他沉下聲音吼道。
    “與我何幹？”李暮之被這句話振得回不了神，他低頭看著錦泉卻也有從容赴死的神情。此時窗外是很多零散的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他心下說著不好，自己也從窗戶口跳了下去。
    他的心裏此時很沒有底，不想再去猜測這對主仆的關係。相信自己看到的，或許才能帶來真正的安慰。
    李暮之快了幾步便跟上了一群全副武裝的劍客，也看到了已經被層層疊疊包圍了的陸叔叔。陸叔叔武功不差，這會兒缺也露出了疲態，恐怕是不好對付了。李暮之身上還帶著錦泉的配劍，他連著踹飛了好幾個人，貼近了陸叔叔。
    陸叔叔此時還笑得出來，他說：“我就知道你會跟你來，那現在該怎麼出去哦？”
    “早知道這樣你就不該，不該尋我了，我還想多留幾日呢。”李暮之這樣答道，說話間也是攔著那批人再靠近，也不下死手。
    “是我的不好了，可得怨我了呀！”陸叔叔回說。
    “嗬嗬……明明一把年紀了，卻還是這麼的不穩重！”李暮之說話間就聽著，嗖嗖的飛箭聲傳來。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李暮之晚上一陣鬧騰，體力已然消耗不少，氣喘地莫名厲害，幾近要昏厥。他餘光所及，揮劍砍下了靠近的一支箭。側身卻已來不及躲閃下一波，胸口中了一招，連退幾步，乃是舊傷口牽動全身，終於還是倒下了。眼前是圍上來的劍客，和沉沉夜幕下，收拾起弓弩的程羽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