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之聽完，眉頭一挑，問道：“那依程公子的意思，我呆多久好呢？”
    程羽亦反而頓住了，似乎聽出了李慕之的戲謔語氣，但也隻是擰住了眉頭。
    “等你傷好，天涯海角，絕不阻攔。”他接著說出了回答，慢悠悠地又斬釘截鐵。
    李慕之盯著他轉而平靜的臉，回應地笑了笑：“好哇。”
    錦泉這會也跟著大笑出聲來，拍手叫好道：“這才對嘛，李公子，安心住下就是了。”
    三人對坐了一會，程羽亦在恢複了平靜神色後，話就不再多。李慕之本就戒心重，錦泉在旁說著些什麼話，他隨聲應和，並不發表意見。
    “你為什麼會叫淼兒？”程羽亦突然插話道，錦泉立刻就噤聲，露出討教的神情來。
    真是一條忠心耿耿的狗啊。李慕之心裏想著，玩味地看著眼前的主仆二人。
    “算命先生說了命中缺水，清淼是我的字。”他並不避諱這點。
    “恩，是好字，取得也用心。”程羽亦淡淡說道。
    “那代家父謝過了，是他取的。”李慕之揉搓著雙手又散開拳頭，仍舊笑著看他兩。隻見程公子臉上仍然冷冷地不動聲色，錦泉卻實猛地倒抽一口涼氣。
    李慕之心裏多半也確定，自己的底細他們也是摸了個清楚的，個別細節漏了底，反倒讓他們吃驚。此時也想不出個所以來，到底他們是玩什麼把戲。
    這會陷入沉默，程羽亦緩緩站起，錦泉會意，他們兩便告了辭。
    李慕之這近一年來，由北至南橫渡大半個中原，像極了失溫的動物急需溫暖，迫切地渴望一個能安身的地方。他也搞不清楚這程家公子小心翼翼的關心，又恐自己將死之軀會給別人徒增煩惱，心下矛盾中總歸還是有了選擇的，他決定先留下來。
    話說錦泉隨著程羽亦出了李慕之的房門，一路沿著走到小院中，聽著後麵的腳步聲忽然沒了，回頭才發現程羽亦頓住了。
    他走近，見程羽亦回頭看了看熄燈的房間，他家公子的神情並沒有開心起來。
    “他肯留下來，就是頭一件的好事了。”錦泉寬慰道。
    “是了，是我心急了些。”程羽亦反而懊悔地說。
    錦泉自然是心中敞亮明白，他說道：“心急也罷了，不心急也罷了，既是已經決定走出這一步，接下去就聽天由命了吧。”
    程羽亦看著錦泉，有讚同又有感激。
    “我這些天得回蜀中一趟。”錦泉說道。
    “幾時回呢？”
    “多則半月。”
    “你師父他……”
    “這個脾氣嘛，是老壞了，可就這麼個徒弟呢！不會不照顧的。”錦泉截斷程羽亦，笑笑說道。
    程羽亦想說的顧忌的，錦泉似乎都有考慮，所以他也就不再言語了。錦泉笑著裝模作樣地行了合禮，和程羽亦出了小院。
    等他二人的氣息消失，暗處的李慕之才晃身出來。他細細想了想，嘴角是冷笑了下。大戶人家公子哥，大戶人家公子哥嚒。那自己是不是也算？那是怎就落得如今這個下場的？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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