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君也說他要好好想一想，你們這樣想來想去的，我看是想不好了。”萬川笑道，不知想起什麼，笑意陷入僵局，他輕歎道，“緣分有的時候，就該好好珍惜。不要像我這樣，沒有緣分，便隻有苦苦避開，強求的話，隻能傷人傷己。”
    “您是說無極神君麼？”混沌瞪大了一雙桃花眼，“我隻當您不喜歡無極神君，才百般刁難……”
    “先前，我也是這樣以為的。”萬川笑道，走到神樹下的桌案旁邊，揮手掃落一凳子的落花，坐下抬手示意混沌坐下。
    混沌猶豫著在萬川對麵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一朵花一片一片揪著花瓣兒。
    萬川道，“八萬年前，我曾跟無極神君有過一段淵源，那時他還叫青瀾。隻是，他不知曉。後來我受了重傷這些事被封印了起來也不記得了，還是前一段時間從重生池重生時過往走馬觀花地在腦子裏過了一遍，才想起來的。”
    “神君對穀主您……”混沌猶豫了一下措辭才道，“用情至深。為何，您對他很不一般，卻不許他一世情緣？還那麼決絕讓他在眾仙麵前顏麵盡失，其實試試也好……”
    “之前不明白才招惹人家，如今明白了分明沒有緣分，許不了的諾便幹脆斷了念想才是對彼此付出的真心的尊重。”萬川眼中幾分迷離，恍惚道，“此情可待成追憶，隻是當時已惘然。再過百年，天地之間將迎來真正的浩劫。”
    “真正的……浩劫？先前的濁氣還不算是真正的天地浩劫？”混沌手中的花被他捏成了齏粉。
    “小巫見大巫。”萬川緩緩撫摸著手腕，其上一道血紅的傷疤環繞著如同係著一圈紅線，這傷應當是神器所傷，是以留了很久，如今，傷上加上傷，傷口刻在魂魄上，想是再也無法愈合了。
    “穀主，您又去灌溉補天柱了？”混沌看著萬川的傷，眉頭皺的厲害。
    “若非如此，隻怕補天柱堅持不到今時今日了。我還有些要事要做，幸而，勉強也還能再撐著二十七載。”萬川笑道，像是看到了什麼美好的畫麵，他平淡無波的眼中露出幾點星子，“盤古這老匹夫，丟給我的活兒真的太累了……”
    “穀主，您還會回來嗎？重生池是可以一直讓您重生的對不對？”混沌看著他的臉，一陣虛無，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卻不願相信，隻能反複確認。
    萬川笑意一頓，眼中愈發空洞，卻撐起笑來，對著混沌道，“當然……重生池上窮碧落下黃泉，維係天地，隻要還有混沌穀在，我必須要重生的……”
    混沌心下欣喜，完全沒有注意到萬川話語中的無奈，眉眼間的疲憊不堪。
    “混沌，明日送你去我一位故人那裏修行。”萬川溫柔地看著混沌，笑意加深道。
    “穀主，您不要混沌了？為什麼要送混沌走！”混沌睜大眼睛，咬了咬牙道，“我絕不走，混沌誓死與穀主共進退。”
    “你還記得八萬年前，我從碧華之海帶你回來時跟你說的話麼？”萬川眼神柔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