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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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眼神飄忽,不敢看向雲清歟:“是我那同伴……她、她與人打賭,拿我的衣服作了賭注,卻沒想著竟輸了……”
雲清歟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還有這樣奇葩的同伴,追問道:“那你的同伴呢?”
“她……她和與她打賭的那人一起去了,說是要去呂昌山再比一次。”楚源垂著頭,顯得有些失落,悶悶的說:“怕是不會回來了。”
雲清歟不可置信:“他就這樣把你拋下了?就這樣把你光溜溜的扔這兒了?”
楚源聽見光溜溜三個字,顯然有些不適,諾諾稱是,不敢抬頭。紀筠聽著也有些別扭,輕咳一聲,將手中烤好的肉串遞過去,“師妹還是先吃些東西吧。”
烤肉顯然堵不住雲清歟的嘴,他泄憤似的咬上去,邊吃邊揮舞著滴著熱油的肉串,義憤填膺:“你那同伴也太不著調了,哪有打賭賭上別人衣服的,他就沒想著再給你一件嗎?約好的一起遊曆,把你自己拋下跟人打賭去,這多大的癮啊!”
“哦,還有,”紀筠手疾眼快的用手帕接住了雲清歟甩出的一滴熱油,雲清歟沒有察覺,繼續道:“你那個同伴是不是還在傳送時遲到了?讓你一個人排隊,簡直欺負人嘛!”
雲清歟憤憤不平的又咬了一口,隻剩最後一塊肉在簽子上串著,“這麼沒有禮貌,不知道是你們昆山門哪個長老的弟子。要我遇見了,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雲清歟說時楚源便想為他那同伴辯解幾句,隻是實在插不上話,聽到這裏,連連擺手,趕忙澄清:“不不不,我的同伴並非我們昆山門人,而是太白宗的雲……”
楚源猶豫了一下,還是隱去了那位的姓名,“太白宗的一位長老的高徒,名叫霓依依。”
雲清歟竹簽上那塊搖搖欲墜的烤肉啪嗒一聲掉到地上。
“她這次把我丟在這兒也不是有意的,她性子直率,被人激了幾句便有些耐不住火氣,這才……”
楚源不住的為他的同伴開脫,從他們如何相遇到他怎麼邀請她一起遊曆,怎麼遇上那龍族少主又怎麼打賭輸光了之後又搭上楚源的衣衫,前因後果說的詳詳細細清清楚楚,其重心圍繞霓依依真的是個好姑娘展開了條理清晰的論述,公正又客觀的評價了霓依依其人,並對其作出高度讚揚。其間或有論及太白宗或是霓依依那未說明的師父之時,都絲毫不吝其讚美之詞。
不過雲清歟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剛才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一腔熱血漸漸冷卻凝結成了一塊大大的血豆腐,卡在氣管那兒上不去也下不來,噎的他又是羞愧又是憤怒,最後轉為滿腹的委屈,耷拉著眼角往紀筠那兒蹭,把頭埋在了紀筠的懷裏。
紀筠本來寒著一張臉坐著,看見自家師叔紮著兩個揪揪委屈巴巴的湊過來,心都化了一半兒。雖說有楚源在場不便出言安慰,動作還是可以有的。
紀筠輕柔的拍著雲清歟的後背,眼角眉梢的冰碴子漸漸融化成陣陣春風,雖不言語,自有一份親近愛意。
那楚源說著說著,見那好看的小師妹忽然垮了臉,埋在她師兄懷裏一動不動。楚源住口也不是,不住口也不是,看著她那師兄麵色柔和了些,大著膽子問道:
“這……紀道友,嬌嬌姑娘這是怎麼了?”
紀筠瞥了他一眼,又恢複了剛剛的冷漠:“無事。”
紀筠明顯不願多談,楚源也不敢再問,氣氛便安靜了,多少顯得有些尷尬。
半晌,雲清歟保持著那姿勢,伸手扯了扯紀筠的袖子,又伸手比了個一。
紀筠會意,問道:“你剛剛說霓依依跟誰打賭?”
楚源不敢多說,老老實實回答:“一個個子不高,看起來有些孱弱的小女孩,自稱是龍族少主。”
紀筠點點頭,又問:“你說她們去了何處?”
“呂昌山,大家應該都去了。”
“大家?”紀筠皺眉。
“對啊,白掌門不是發了傳信玉符要我們去呂昌山尋寶麼,說是尋得者可在接下來的大比中獲得一次直接晉級的機會。怎麼?紀道友你沒有收到嗎?”楚源十分驚訝,掏出那玉符遞過去。
紀筠掃了一眼,並未多說,又將那玉符還給了楚源,惜字如金:“未曾收到。”隨機將手邊生肉放在楚源身前,“我師妹精神不濟需要休息,楚道友自便。”說罷手指結印,層層的陣法擋住了楚源的視線。
雲清歟忍不住爬起來問紀筠:“玉符上寫的什麼?”
“白掌門說月上呂昌山之時,可見上古洞府入口,得洞府中一降魔幡,可在大比中直接晉級。”紀筠道。
紀筠毫不意外的看見雲清歟躍躍欲試的眼神,溫柔的為他捋了捋頭上的飄帶,輕笑道:“好,我們去呂昌山。”
……
呂昌山在秘境中央,但並不起眼,需要玉符定位才能準確尋到。於是雲清歟二人商量過後,決定與楚源一同上路。
不得不說,楚源真的算得上一個好同伴。連最近專注於探查天機的天書都難得的出聲評價,是個難得的好人。為人老實又坦誠,最重要的是肯幹活,又細心,每天忙裏忙外的做了好些髒活累活的也不抱怨,竟好像幹慣了似的。
“嘿嘿,我小時候探測靈根體質時出了錯,在昆山門外門的夥房待了十幾年。是前幾年遇上我師父,拜師之後才發現我是單火靈根。”楚源撓撓頭,顯得有些不好意思,想了想,又認真的加了一句,“所以我很感謝我師父的。”
雲清歟聽著也很是驚歎,連連點頭,沒想到楚源還有這般遭遇。他探測過,楚源的火靈根異常精純,比霓依依的還好一些。
隻是楚源哪兒哪兒都好,就一點讓雲清歟二人難以忍受——這人實在是太愛管閑事了些。
從他們相遇的小樹林到呂昌山,有三日的路程。這才走了兩日,紀筠已經被迫出手了六次了,更何況還有些楚源自己解決的。路上遇見兩方弟子因為爭奪一寶物打起來了,同伴之間起了嫌隙有了爭吵了,甚至連別人采摘草藥過度都要上去說上兩句主持公道,簡直比居委會老大媽還要煩人。
最最讓雲清歟無法忍受的是,出發時三人的隊伍,現在已經擴充到五人了。楚源這個爛好人,又收留了兩個受傷的昆山門師姐。
那兩人說話做事總是帶著些貪婪精明,實在讓雲清歟不喜。據她們說,是她們姐妹二人發現了靈寶,與她們同行的同伴想要分一杯羹,趁她們打坐的時候打傷了她們。但雲清歟左瞧右瞧,總感覺她們才像是見財起意的那一方。
而且她們對待楚源的態度著實算不上好,總是指使著楚源做這做那,稍有不滿便拉下臉,倒像是她們救了楚源一條命似的。
雲清歟曾私下問過,那一對姐妹是昆山門掌門寶鍔真人的弟子,素來看不起這憨傻愚笨的外門燒火的楚源。雲清歟多次為楚源不平,怎奈何楚源實在是個好脾氣的,回回都為著那姐妹倆開脫,反而勸雲清歟平心靜氣,氣的雲清歟半晌沒理他。
那對姐妹初來之時,雲清歟正在河邊捉魚,隻有紀筠一人在生火。楚源帶著她們來,吞吞吐吐的跟紀筠解釋。紀筠漠不關心的看了一眼,自顧自的做著自己的事。
姐妹兩人看到紀筠,顯出了十二分的羞怯矜持,一一上前嬌聲見禮。紀筠若有似無的一點頭,一副冷冷淡淡事不關己的模樣,讓那稍大的師姐差點變了臉色。
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那驕橫的師姐也不得不輕拈著裙角坐下,將楚源剛剛說過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的又嬌滴滴的複述了一遍,說到動情之處,更是眼眶微紅,幾要落淚。
怎奈何紀筠恍若未聞,自始至終連眼神都吝嗇給她們。那姐妹倆臉上青一陣紅一陣,隻狠狠的咬著牙,暗罵紀筠真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疙瘩。
雲清歟從河邊捉了一簍子魚,卷著褲腳袖口,趿拉著鞋子光著腳,啪塔啪塔的跑回去。
“紀筠!我回來啦!”雲清歟愣住了,“這是誰?”
那姐妹倆看見雲清歟,衣衫半濕,一副不諳世事的懵懂模樣,卻更顯姝麗顏色,眼神中不由得帶上了一分敵意,兩分妒忌,三分忌憚。
哪兒來的野丫頭!姐妹倆對視一眼,揚著嗓子高聲輕笑:“楚源,這位師妹又是何人啊?也是你的同伴不成?”
楚源正在旁邊為兩人翻找藥物,聽此還沒來得及開口,紀筠便站起來了。
姐妹倆驚愕的看著冷冰冰的紀筠春風化了暖,噙著笑意迎上去,接過了那簍魚,蹲下為雲清歟擦幹淨腳,換了雙幹淨的鞋襪。他半是憐惜半是埋怨:“怎麼弄的這樣狼狽,捉魚叫我去不就行了?”
雲清歟看看姐妹倆,又看看紀筠,顯得有些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