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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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源?”雲清歟遲疑道。
“正是。”紀筠點點頭,“師叔可曾注意哪些進入秘境的弟子?大多都帶了些探測寶氣的靈寵,或是些儲存靈植的玉匣。那楚源一看就沒有為這秘境準備什麼,而且神態輕鬆平和,應當是來這秘境遊曆見識的。”
雲清歟捧著酒椰子又灌了兩口,吧唧吧唧嘴:“楚源倒是個老實孩子。不過怎麼沒見他跟人結伴啊,是準備獨自探索秘境嗎?”
紀筠拉住雲清歟的手,不讓他拿袖子擦嘴,“我見他一直轉頭向後麵看,大概是在等同伴吧。”
雲清歟義憤填膺坐直身子,不滿道:“主峰是門派重地,非我太白宗弟子不得隨意走動。他們昆山門弟子怎麼這麼不懂規矩,這種場合也要遲到?”
雲清歟下意識的就把楚源的同伴當做了昆山門人。
“許是有什麼事吧。”紀筠安撫道。
雲清歟又咕噥了兩句,重新把自己摔進紀筠的懷裏。紀筠猝不及防被狠砸了一下,好在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紀筠臉上笑意更甚。
“要讓我見了他那同伴,非要好好教育教育他不可。”雲清歟搖了搖酒椰子,“誒,沒有了,這麼快就沒有了?”
雲清歟梆梆梆的敲了敲,又湊近眯著眼往裏瞧,確定沒有了,才一臉不高興的住了手,轉而把它用力擲到了不遠處的小河裏。
卟嚕一聲,那酒椰子濺起了一片小小的水花,在黑夜裏顯得不甚清楚。酒椰子晃晃悠悠的浮在粼粼的水麵上,順著河水飄向那水月相接的遠處,遠遠望去,好似浮在那星空之中,遊向了月亮。
雲清歟沉沉睡去了,淺淺的呼吸噴灑在紀筠的頸窩,讓他感覺脖子上癢癢的,心裏也癢癢的。紀筠動動手指,一層透明的結界籠罩在他們的周圍。
大如圓盤的月亮,清透的月光,粼粼的河水,遠處的形態各異的山。紀筠坐在河岸上,攬著懷中的雲清歟,靜靜的享受著這份難得的時光。
……
第二天起來的雲清歟腰酸背痛,揉著肩膀問:“昨天我睡了之後,你怎麼沒扶我躺下嗎?就讓我這樣坐了一夜?”
紀筠很少有這樣的失誤,實在是昨晚氣氛太好,讓他舍不得放開懷中那人。
他麵色如常:“昨晚我也睡過去了,沒來得及。”
雲清歟半信半疑:“真的?我是靠在你身上睡的。你怎麼睡的,立著睡?”
紀筠收拾好了東西,站在河邊又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臉不紅心不跳:“對,立著。”
雲清歟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覺得有些詭異。於是擱置下這個不提,開始扯他身上的女子衣衫。
“師叔不可。”紀筠急忙攔住他。
“為什麼?”雲清歟奇怪道,“我們都進了秘境,還要這偽裝做什麼?”
紀筠一本正經:“師叔長相出眾,又聲名遠揚,若不作此打扮,怕是立時就被人認出來。況且你我對這秘境一無所知,萬一掌門可以通過某些手段窺見秘境中眾弟子,那等我們回去,掌門師叔怕是……”
紀筠意味深長的一個停頓,把雲清歟嚇得半死。要說太白宗中雲清歟最怕誰,估計就是掌門白靜遠了。他打了個激靈,趕緊把剛扒下來的衣衫往身上套,“我、我還是穿上吧。”
“師叔等等。”紀筠手掌一翻,袖中靈光微閃,又取出了一件新的襦裙,“穿這件吧。”
雲清歟瞪大眼睛看著紀筠袖中恍惚閃過的一堆花花綠綠的布料,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究竟帶了多少?!”
紀筠沒有回答,動作麻利的幫他換上了一身鵝黃色的衣衫,端詳了一陣,又給他梳了個兩個揪揪,在上麵綁了兩根飄帶。
半個時辰之後,拾掇好了的師兄妹倆又上路了。
雲清歟趴在靈木小馬駒上,百無聊賴的揪著路邊的草葉子。這小馬駒是靜陽拿木頭刻的,扔到地上便能化作真馬一般的模樣,不用喝水也不會累,隻要放上一枚靈石就可以了。而且模樣憨態可掬,雲清歟倒是很喜歡。
“我們這般走,得走到什麼時候去。”雲清歟顯得有些鬱悶。
紀筠在下麵牽著馬,聞言笑道:“師叔這便累了?剛才不是還說要走遍這菁雲秘境麼,如今又改主意了?”
“哎呦不是。”雲清歟沒精打采的揪著馬毛,要給它編個小辮兒,“這裏山水雖好,看多了也是有些厭煩的。而且這小馬駒顛的我難受,我們找個風景好的地方休息休息吧。”
紀筠環視一圈,指著前方的一個小樹林,“那便在前麵休息一下吧。”
雲清歟抬眼看看那樹林,遠遠望去還有墜著些殷紅的果子,歡喜的應了聲,趴在馬上抱著馬脖子,拿手中細長的草葉兒逗紀筠玩。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那樹林旁,雲清歟跳下馬,把馬駒丟給紀筠,往林子裏去了。
“啊!別、別進來!”
一道驚慌失措的男聲從林子裏傳來,把雲清歟嚇了一跳。
“什麼人!”紀筠聽見異動,毫不猶豫的瞬移到雲清歟身前,雙手掐訣劍光一閃,紀筠已把長劍扣在掌心,冷聲道:“閣下是誰,怎的在此地躲躲藏藏,不敢見人?”
“這、這位道友,在下昆山門楚源,藏身此處絕對沒有什麼惡意,若是有得罪的地方,還請道友擔待。”那人急聲道。
“楚源?”雲清歟這次聽得仔細,聲音是從前麵的一株巨樹後麵傳過來的。雲清歟與紀筠對視一眼,小心的移至那巨木前。紀筠知道他的目的,故意大聲與樹後那人交談,吸引他的注意。
“你說你是昆山門楚源?可有證明?躲藏在此處,又是有何目的?”
“我、我真的是楚源!你要我如何證明?我……啊!”那人急切的辯解著,突然發出一聲大叫。
雲清歟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光溜溜的人:“楚源?真的是你!”
“你、你……”楚源身上一絲不掛,看著眼前俏麗的‘姑娘’,漲紅了臉,手胡亂捂著自己的下麵,“你快出去!”
雲清歟看著楚源整個紅的跟蒸熟的蝦子似的,心裏還奇怪,都是男人有什麼放不開的,全然忘了自己此時的打扮。
難道是對那裏有些自卑,不想讓人看見?
雲清歟這樣想著,哄孩子似的遮住眼睛開口:“好好好,我不看就是了。唉,楚源,大家既然見過一麵,就是朋友了,何必如此害羞呢。再說我看你那兒,長得還是蠻壯觀的嘛!”
楚源聽此更加羞憤,“你!”
紀筠本來在那裏聽著二人說話,知道沒什麼危險便也沒太在意,聽見雲清歟這話卻覺得有些不對味兒,快步走上前,便看見了一個跟剝了皮的雞蛋似的楚源,和站在他身邊坦坦蕩蕩的雲清歟。
紀筠一把捂住雲清歟的眼睛,目光冷下幾分,丟給楚源一件衣服,寒聲道:“還不快穿上!”
楚源本來脾氣就好,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是顧不得紀筠的態度了,忙不迭的往身上套:“多謝,多謝!”
等他穿好了衣服,又在樹後做足了心裏建設,走出來的時候,雲清歟已經和紀筠坐在火堆跟前烤東西吃了。
“哎,快坐下。”雲清歟對這弟子印象極好,見他出來便招呼他坐下,“紀筠手藝可好了,快來嚐嚐。”
楚源定睛細看,這才認出兩人,“原來是紀道友和嬌嬌姑娘。剛才……咳咳,多謝二位了。”
這聲嬌嬌姑娘點醒了雲清歟,他一下子住了口,低下頭去啃自己手上的烤肉了。
楚源心眼也直,剛開始的尷尬過去之後,也抱拳坐下了。
“今日多謝二位給我解圍,不然等七天之後弟子都被強製傳送出秘境時,我便要在眾弟子麵前丟臉了。”楚源又道了聲謝,“不過,剛剛嬌嬌姑娘為何稱呼紀道友為……呃,紀雲?”
“若我沒記錯的話,紀道友名為念雨吧。”楚源問道。
楚源的態度算得上極親近了,隻是紀筠心中還過不去雲清歟那句‘還蠻壯觀’,冷著臉一副不欲與他多交談的樣子:“雲乃我表字。”
“啊,那我以後便也鬥膽稱呼一句紀雲兄,可否?”楚源大喜。
“不可。”紀筠看都不看他,往火裏扔了塊萬年火精。
楚源被噎了回來,也隻是幹笑兩聲,又盯著火堆羨慕道:“看來道友此行收獲頗豐啊,連萬年火精都能隨手拿來燒柴,這萬年火精連我師父都隻能開爐煉器時才用上幾顆啊。”
楚源師父的火精論顆,紀筠的論塊,一下子就把貧富差距拉得很開。再加上紀筠又是一副少見的冷臉,為了緩解氣氛,雲清歟隻能自己開口。
雲清歟清清嗓子,問道:“楚源,你這是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連衣服都沒了?”
一說起這個,楚源臉騰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