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人矮比山高
    世人都覺得帥哥、靚妹養眼，看著舒服，網絡小說無不要捏造個大人物、帥哥、美女，要麼顛覆性來個奇醜女。但這世上哪有個個都是美女、帥哥的？我們的向葵不但是個平凡小青年，不帥而且個矮，矮胖矮胖的身高四舍五入一米五八。圓型臉蛋上的五官搭配似乎也不符合黃金分割法之美。他因此有點兒虛榮心也很正常，盡量買帶跟的商品鞋穿，媽媽做的布鞋平底，無跟從不穿，母親無奈隨潮流也懶得再作土布鞋了，倒也省去了辛苦的天下為人之母心。
    向葵體形不入流，人也住在鄉下，家住鄉下不要緊，還住在山頂上，不但是地道的鄉巴佬，更是山巴佬，那是祖輩形成的居住條件，豈是輕意改變得了的？不過那山可不是珠穆朗瑪峰高得高處不勝寒，如同向葵的身高一樣顯矮。又不過，那山卻稱為小天山，自山根公路向上四五裏皆陡坡，上到山頂又是一重天，平坦的地勢，秀氣的小丘上少有雜木，僅有橡樹林間有鬆樹，山地顯得那樣純潔，偶爾農家房舍前後左右點綴著挑李、竹園。沒有水田隻有山地，飲水不愁，有好幾處山泉，自古未幹過，那可是無汙染的天然純淨水，隨便裝一瓶拿去大城市上貸架，足可以以真亂假。小溪流水人家，貓狗雞兔籬笆，一幅天然的田園山水畫麵裏，世居著二十來戶人，早年大集體時代獨成一個生產隊，有所政府支持的初級小學，二十來個學娃。
    小天山並非並非世外桃園，現代信息早已深入其中，一條水泥村級公路如帶如蛇婉蜓於山間，飄向山下，這裏的山地同樣早己離不開化肥拔苗助長，如上了鴉片煙癮，小小學校十五年前也被撤消，集中到鎮上去啟蒙上學，費棄的校舍順便就便宜賣給了民辦教師孔金成，他也需要擴建房舍，原有兩間瓦房卻有兩兒一女，三世同擠窄宅，這下可以分流人口，孔金成老師幹脆帶父母與妻女住學堂，兩兒子住原來的家，反正相距不過百米，老家在山丘上，學堂在山丘下傍小溪，依山傍水，地處中溪。
    小天山青年十有七八離鄉遠去沿海開放省市打工，唯有向葵、孔老師的小女孔桃桃、白希山成為留守青年，不過孔桃挑如今在上縣職中幼師班，白希山已學會了汽車駕駛，如今開一輛客貨兩用中型柴油車往來上山下山，向葵家則在小天山開了個便民小商店，經營煙酒小雜品什麼的，獨家經營，沒有競爭，都當老板誰當顧客？這私有化時代，各盡其能，能者上前，生存拚搏。
    今日山下十裏地鎮上逢集，向葵飆自行車去趕集，下山飆上山推，貨物綁在後坐上。“喂，向日葵，還認得我嗎？”向葵采購好小商品正在捆綁，聽得有人向他打招呼。原來呆南采何，初中同學，家住街上開發區，說是開發區，無非政府出麵毀良田建群樓。“哈，你好，老同學，”向葵上前握手，“出去兩年不見，混得人模狗樣的哈！”他倆同學時就開慣了玩笑。
    “嘿，我說向日葵，你怎麼還是這麼矮，停止上進了？”
    “嗨，沒看出我比山高嗎，你都得仰視我，我腳踏小天山頂，而你住山根下嗎？你說誰高？”
    “哈嗬，我倒要拭目以待，有讓我仰視的一天！”
    “也許。等著吧！今天跟我上小天山玩玩吧！”
    “不了，什麼時候想去去吧！”
    “那麼再見，祝你在外拚搏成億萬大款！”
    向葵告辭，卻瞧見孔桃桃下班車，從縣職中回來了，可能今日星期五。“桃桃，回來了？”他打招呼，“一塊兒回家吧，男女搭配，走路不累！”
    “去你的！”孔桃桃一個瞪眼。這時白希山的車碰巧經過，刹住腳，對孔桃桃張著問訊的眼神，表情嚴肅又緊張，問：“回？”
    “是，你車也回小天山嗎？”孔桃桃問。
    “上。”白希山說。表示是，同時開駕駛門，示意讓孔桃桃坐前麵。向葵笑說道：“你重女輕男啊，都是小天山鄉鄰，正宗的老鄉！”白希山向後一嚕嘴，說：“上。”示意向葵上車上麵去。向葵道：“不謝啦！”將自行車連貨物提上車去，小車坐大車，突突再啟動而去。
    向葵扶著車欄，心道，哼，麼子時候我買輛摩托專來接你孔桃桃，爾今眼目下卻隻能搭別人的便車，矮人一等，本來人就矮。他知道，三天前，白希山家己請媒人去孔桃桃家提親了。而他家媒人去晚了一天。桃桃還不知情呢。自已顯然不是白希山對手，人家不但個子高，而且己有能力在街上買地皮修樓房。
    哼，偏不信邪！我行，我一定行！你真行嗎？
    車上向葵一人自個聊天，駕駛室一男一女卻沒多餘的話說。“老表，你到哪去的？”
    “城裏。”
    “給人拉煤炭的嗎？”
    “是。”
    “謝謝你帶上我。”
    “不謝。”
    一直到達小天山，就隻聊了這幾句話。孔桃桃先下車，給了白希山一個甜笑，以表感謝之意。白希山回了個很難的笑意。向葵還要繼續一程，揮揮手，道：“桃桃，再見！”同時作了個飛吻動作。
    “無聊！”桃桃回個白眼，起步。向葵不以為懷，哼著歌隨車離去：“她開始柔柔地，爬進我的大腦裏，慢慢地無聲地，分裂出一個大問題，愛的意義。它是個什麼東西，在我心裏，充滿了好奇……”
    桃桃身高一米六四，身形、臉蛋打七十分沒問題。回到家，得知向葵也去向她提過親，老實說，她從來看向葵不順眼，自己比他高一個脖子腦袋，長相也一般般，家庭經濟狀態更不如她家。說：“向葵老虎頭上捉虱孓——膽子還不小，撿石頭打天——自不量力！”但對於白希山的提親雖不反對，卻說：“就說我現在還在上學，暫緩。”孔金成說：“白家不久就在街上修樓房，又是獨苗，將來還不是你成為主人？經商做個啥的都方便，隻是那小夥子話少，話少的人實在。這事就答應，早些定下來。”兩哥哥也讚同。桃桃說：“再看吧。”
    白希山的家在小天山那頭邊緣，幾乎要從頭至尾走完。村級公路到家那段兩裏山灣路是自家下功夫連通的，那己是更窄的土路。灣趟裏的家三麵環山丘，幾輩人經營下來，樹木花果環繞四間瓦房，若是重鄉情還真舍不得去舊換新。有哥弟姝三人、侄兒、父母、爺婆俱全，上有天下有地，四世同堂當今己不多見，雞狗貓牛羊一大群，其中有一條草狗不用費心偷情野騷狗，自家就有一條騷狗，隻提這條騷狗不安本份，常常外出私會。父親、哥嫂、弟弟長年在外打工，過年才回一次小天山。都離家外出還算什麼人丁興旺？白希山主動留守家業。
    母親說：“我們去給你提親了，山上女子合適的不多，孔家沒推辭也沒答應，媒跑三回嘛！還是有戲的。”白希山說：“見了。”
    “啥時候？”
    “我帶的。”
    “好哇，談沒？”
    “沒。”
    “呱娃！要膽大臉厚。明天是孔老師的生日，你去吃生(祝壽）。”
    “丟人。”白希山除開性格，還傲氣，自尊，有架子。似乎覺得自已高中畢業家裏文化最高，有車，還將成為街上人，雖然他心裏喜歡孔桃桃。
    向葵的家就在村級公路邊幾步路。兩間瓦房已破舊。有老實父母、一條還是光棍的哥哥，再找不出其它人。不過會釀包穀酒，人老實酒不參假，很受歡迎。小商店另設有個小木屋，還有小作坊。
    媒人回話說：“搬菩薩洗澡——白費神。”向葵說：“沒亊的，總給了她一個信息。就要刺激刺激她孔桃桃。”
    別看還是草房人家，向葵買有電腦，還愛找好網絡小說看。俗常小說還不入他法眼呢，也不管你火爆的冷落的小說，隻尋找自己的口味。他的自行車、電腦資金來源於賣豬賣牛羊，哥哥的職業就是放牧一群羊兩頭牛，一頭女牛一頭年輕男牛，繁殖就不勞駕別家的的男牛了，但年輕男牛卻是這頭女牛的兒子，畜牲就這樣，所以叫畜牲。
    孔桃挑這次回來主要因為父親過六十歲生日，年年生日年年過，這次是大壽，遠親近鄰客多需要人手招呼。這是個好機會，向葵提頭天下午提早去孔家，禮品很特別，一隻活野雞，那是他爸套的。“孔老師，祝您萬壽無疆！”特別的禮物悄皮的祝詞，倒引起了孔家人的歡喜，孔桃桃也不免難得地給了微笑回應，並倒茶招呼向葵。接著便不問不聞尋找活兒幹起來，擔水、劈柴、操桌招院場。一麵哼哼小調。桃挑知他獻殷勤，別有用仆，不時阻止：“不用不用，不必麻煩你。”向葵笑笑地：“我幹我的，不關你的事。”末了還專去問桃桃：“還有什麼需要準備，你盡管說，本小夥子免費打工。”桃桃笑了，話裏有話說道：“你累死也沒有回報。”
    白希山隻第二天準時去孔家祝壽是開著車的，整個小天山隻有他一輛車，這時客人己有大小十幾個，穿一套西裝打領帶，下車提一瓶茅苔灑，一臉正經。向葵口戲道：“這麼珍貴的禮物，人應該笑一個嘛！”白希山也知道向葵提親的亊，嘴角露出明顯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