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啼笑姻緣 第九十四章 伴君側月下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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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卉第二次被綠鷂子從香墅嶺邀約出來。她也不知道為何會神不知鬼不覺得,同曾經深惡痛絕的流氓痞子好上了。也許是基於他殷勤地追求,也許是他有一個財運亨通的姐姐不遺餘力地撮合,總之,她人性的底線,在綠鷂子巧舌如簧的媚言之下,完全失守。佇立山莊外的柏油路上,單卉望著皎潔的月光緩緩爬上枝梢,清冷的光輝幽映明亮的雨珠,反射在光潔的柏油路上。望著道路兩旁莊稼園大片的橘林,撲忽飛出一隻夜鶯,忍不住宛然一笑。但她的笑極其短暫,隻是在嘴角勾起一個波紋,轉瞬無影無蹤了。
單卉一襲水紋繡牡丹長袖旗袍,脖頸上戴著一條紫水晶項鏈,左胳膊上挽著一隻挎包,頭上梳著大鬈發,明豔豔分外顯目。而靠在她身邊的綠鷂子是一身米膚色休閑服飾,雙手揣入褲兜,英俊倜儻,自命不凡。綠鷂子非常自信,是因為一直以來他那性感陽剛的容貌,博得了數不清的異性眷顧。這一次,他認為同樣會征服麵前女人。事實也如此,單卉在他不懈地追求與獻媚中,意誌淡薄,衝暈了頭腦。她心甘情願地被他像用線牽住一樣,始終隨在他的身後,幾乎是亦步亦趨了。月光撒在她敷霜般的麵容上,看得讓人有些寒意。她那雙奪人心魄的雙眸水靈的像泉水般透明,還有她那張薄嘴唇,塗著猩紅的唇膏,深深地誘惑人。綠鷂子的目光牢牢盯著單卉每個微妙舉動,比如她抬手綰一綰鬢邊的發絲,比如她抿一抿嘴唇,都會撩動他幹涸焦燥的內心,和陣陣性衝動。
綠鷂子雙手揣入褲兜的姿勢已有半個時辰。他在等待單卉下決心,那就是隨他到家裏坐一坐。單卉依然舉旗不定,這個外表和內心參差不一之人,她的內心深處有過心動悸惻,有過猶豫和遲疑。一陣秋風拂來,讓人感到絲絲涼意。單卉束了束鬆口的衣領,卻不料綠鷂子用手攬住了她的腰。
綠鷂子笑道:“有點冷嘛?”單卉剛要回話,發現他的手臂上有一道傷疤。單卉立時抓住綠鷂子的手,問:“好深的傷疤!這是怎麼了?”綠鷂子一縮手,慌張道:“沒,沒事!前日不小被樹枝刮破的!”單卉半信半疑,又問:“究竟耍什麼鬼把戲?站在這兒好冷。”綠鷂子聽了,心中暗自喜悅,急忙打開車門,讓她坐進了靠在柏油路旁的轎車裏。夜色中,小轎車穿過街道兩旁的綠化帶,馳入居民小區中。這是一棟六號樓一單元二樓裏的一處住房。它是綠鷂子平常生活居住的地方。現在,他將單卉帶到這兒,是有他的伎倆和盤算。兩人走進了樓,徑自步入房間。綠鷂子打開門,空蕩蕩的,幹淨整齊。單卉環視房中格局,有一種西方濃烈的鄉野氣息。牆壁上掛著一副被稱“愛情詩”的西方油畫,敘述了一個美麗的故事。它繼承了俄羅斯藝術的民族性與文學性。畫家用銀灰色調子,來渲染恬靜的夏夜,沒有微風,參天的的菩提樹顯得神秘幽邃,夜色中薔薇花散發出清香。這樣的時刻,一個穿白衣裙的美麗少女,獨坐池塘邊的長椅上,她麵前的池塘中漂浮著睡蓮和菖蒲,人物與環境處理得十分和諧,迷蒙的月光灑滿林中,恍若仙境,令人向往,使人陶醉。單卉凝神欣賞畫副,覺得有些口渴,綠鷂子順手拿給她一瓶蜜乳飲料。“來,坐我這兒。”綠鷂子坐在沙發上突然對她說。單卉回眸瞥望,見他顫動地翹起二郎腿,吸著一支煙,溫文爾雅,回道:“為什麼坐過去?”綠鷂子掐滅了煙蒂,笑道:“我給你講個故事嘛。”單卉一聽,扔下挎包,慢慢靠近了他。
綠鷂子笑道:“美人兒,坐下。”他用手拉住單卉,雙雙坐在沙發上。單卉信以為真坐在他的身旁,饒有有興趣地問:“講什麼故事?”綠鷂子眉目含笑,一雙頹靡的眼笑得奸佞:“故事有很多,你想聽什麼樣的故事?”單卉一聽,知道他又在賣官子。“你究竟講還是不講?真會唬悠人。”她用鼻子輕聲哼了一聲,帶著一分不屑和輕蔑。哪想,綠鷂子蠢蠢欲動開了,他將手臂緩緩搭在單卉的肩上。單卉驟然一驚,生平以來,她頭一回被男人近距離地碰觸身體。她覺得有些激動,有些惶惶不安。但是,這個風情萬種的男人,儼然把她嗬護的像拈著一朵花,使她無論如何也難以拒絕。綠鷂子見她並無反抗,手上的動作愈加頻繁。他撫了撫單卉一頭鬈發,指尖又在她的臉頰上輕輕滑過。單卉頓時有一種從未有過地振顫,牽動了她的每根發絲,撩撥著她無比興奮。然而,她依然保持克製,當綠鷂子的手再次伸向她的時候,她婉約而拒,之後站起了身,綠鷂子隨之站起了身。
綠鷂子笑道:“單卉,你怎麼了?”單卉有些難堪,微紅著臉,道:“我不喜歡這樣。”“為什麼?我以為你會——”綠鷂子拉住她的手,讓她坐著說話。單卉遲疑了好一會兒,再次坐下了。她不敢望綠鷂子那雙奪人心魄靈動的目光,怕一接觸到,會喪失了自己的人格和尊嚴。她怕會被那雙目光融化,也怕自己會經受不住他的請求。而綠鷂子必竟是個情場高手,他見單卉撇回臉,垂頭不敢看自己,順勢將她的臉畔捧在掌心間。
綠鷂子笑道:“你望著我呀。”單卉依然垂著雙眸。半餉,她抬起雙眸望了望。哦,隻是這一望,分明發覺那雙望穿秋水似的雙眸,正緊緊地盯著自己,那白皙的臉龐上隱約嵌著個酒窩。也許是愛上他了。她矜持的個性在這個野性尤存的男人麵前,被征服了。“不,別這樣。”她不知為何,說出這麼一句話。“怎麼?難道你敢說不喜歡我?”綠鷂子說。“我……”單卉啞然了。“既然喜歡就別勉強自己,聽我的。”綠鷂子說完,憑借他的經驗不顧一切、狂風暴雨般吻住了她的唇。
單卉顫聲道:“你真壞。你一點不懂我的心。”綠鷂子一臉熾熱地盯著她,每一塊肌膚都像牛奶沐出來的一樣,酥軟嬌脆。綠鷂子道:“你怕什麼?這裏隻有我們兩個。”單卉望著眼睛正上方那機靈亂瞟的雙眸,那結實發達的肌肉,那性感的身形,那厚厚的唇,便繳械投降了。“我……我怕見紅,你不懂嗎?”單卉吱唔一聲說。綠鷂子愣了半天,細瞧著單卉,隻見她一張瓜子臉,雙眉修長,四肢膚色雖然微微黎黑,卻掩不了姿形秀麗,容光照人。“什麼紅?”綠鷂子有些哽愕,但立刻反應過來。他俊美的臉龐不由得一抖,像紅棗一般微顯暈色。
單卉複又坐穩。
單卉坐在床沿,拿上一本書,書名喚作《知更鳥》。單卉翻書看,目光偶爾輕瞥綠鷂子。
隨意翻看了幾頁,單卉隻覺無趣,回眸望見臥室一角擺置一座造型奇特的石雕。單卉問道:“這是什麼石頭,好奇特。”綠鷂子拿了一瓶啤酒,一仰脖子,咕咕地喝了幾口。之後,笑道:“沙漠玫瑰!難道你沒見過嗎?”綠鷂子說完,起身走近,用手撫摩沙漠玫瑰。綠鷂子說:“你知道它是哪兒來的?”單卉一聽,翻翻白眼,逗笑道:“莫非是偷來的?”綠鷂子看看單卉,臉上露出詫異,隨手抽出一張紙巾,將沙漠玫瑰上的塵埃輕輕彈了彈。“一個人住著,總覺無聊。這座石雕,我很少打理它。”單卉見綠鷂子目光裏流露著詫異,像是有一絲無耐之情,轉而笑道:“你還沒告訴我,這座石雕究竟是哪兒來的?”綠鷂子未回眸,再次拿了一盞隻有掌心大小的噴壺,在沙漠玫瑰上“茲茲”地噴了幾下,立時有水珠滾落凝結。“瞧,噴點水它立刻有神彩啦。”綠鷂子笑了笑,說:“不怕告訴你。這座石雕價值三千,是從內蒙古達來呼布鎮上淘來。它呀,哼,告訴你也不信。它是上官黎贈送於我的。”單卉聽後,睜大了眼,她簡直不敢相信,上官黎如此出手闊綽,可謂一擲千金。
單卉沒有繼續追問。單卉知道,上官黎是有名的富二代,在芙蓉鎮的影響力數一數二。她自然不會十分奇怪上官黎的大手筆,但她奇怪,綠鷂子為什麼能攀附得上像上官黎這樣的富二代?
單卉說:“黎哥是富翁之子,給你一件值錢東西,屬正常之事。”綠鷂子回道:“我和他是生死之交,江湖上人人知曉。美人兒,等以後我有了錢,會把你捧成個王母娘娘。”單卉說:“王母娘娘?去,我才不做王母娘娘。人常說,男人有錢就變壞,等你真正有錢了,會拋棄我嗎?”綠鷂子坐了下來,用手撫摸單卉的頭發,慢聲細語地說:“你是我這一生見過最有味兒的女人。”單卉問:“你還沒回答我,等你有了錢,會拋棄我嗎?”綠鷂子說:“難道這麼長時間,你還沒有看出我對你的真心?我綠鷂子可以向天發誓:今生隻單卉不娶,今生為單卉而活,好嗎?”單卉抬眸望望綠鷂子,內心一腔感激之情蕩然湧出。
單卉聽到綠鷂子誠心表白,臉麵上裝作若無其事。一回眸,望見床首又放著一本書,拿了起來,一看,原來是古典名著《三國演義》。單卉問:“你喜歡《三國演義》?”綠鷂子道:“喜歡呀,它是四大名著裏最有意思的一部著作。”單卉說:“書中故事你可曾記得?”綠鷂子道:“略知一二。”單卉說:“我喜歡《紅樓夢》,喜歡裏麵的王熙鳳。”綠鷂子哈哈一笑,抿了抿唇角,問單卉:“晚上想吃夜宵嗎?”單卉說:“什麼夜宵?”綠鷂子說:“糕點,香茶,燒烤,奶製品什麼都行。”單卉未吱聲,因為他發覺綠鷂子正在脫衣裳。
行了好事,單卉坐在床榻上哭泣。綠鷂子對此見怪不怪。他伏身上前,貼住單卉的臉,問:“親,怎麼哭開了,我還不夠好嗎?”單卉垂著頭咕嘟地說:“你壞,你壞。”綠鷂子嘿嘿一笑,取出一支煙漫不經心地吸。“這就是男人和女人,你懂嗎?人活著除了幹這種事,其餘的都不重要。”單卉望望,嬌嗔地說:“我的第一次已經交給你了。你滿足了?從今往後,如果你不對我好,我不會輕饒了你。”綠鷂子柔情蜜義,寵哄道:“放心,我不會虧待你。”單卉應聲將臉靠在他的肩上,心緒微微緩和。大約沉默了半刻,單卉突然問:“我會懷孕嗎?”說完,看著湛白的床單,使她一陣驚恐。原來,床單上有一團殷紅的血漬。“看啥?就是一團紅。”綠鷂子不以為然地笑著。單卉氣哼地噘嘴說:“都是你幹的好事,你壞!”綠鷂子更緊地攬住單卉,輕聲嗬護:“隻要你跟我好,我會每天滿足你,讓你過神仙般的生活。”
綠鷂子端祥單卉,鼻高唇厚,眸深頷翹,麵容清麗,身形曲俏。單卉一噘嘴,伸出蠕動的舌頭,竟能看見紅潤的舌苔上條條苔紋。而綠鷂子用深情的眼神緊盯單卉,她的一舉一動,她的嗲嬌嗔怨,她的迎合愛媚,都被他悄然融化在眸子深處。
忽然,房門“彭彭”地敲響。綠鷂子一怔,說道:“不好,一定是我姐回來了。她說了今天要回家看我。”單卉一聽,臉孔頃刻嬌紅,自己一個黃花閨女,此時已淪為粗野男人的玩物,豈不是荒唐、糊塗和滑稽。“還坐著幹嘛?我的姑奶奶,快穿衣裳。”綠鷂子說著,將單卉的衣裳拋給了她。單卉迫不及待地開始穿衣裳。綠鷂子一轉身,將自己的衣裳穿著整齊。門外,醉春酒氣醺醺地佇立。綠鷂子一開門,醉春即責聲問:“磨蹭什麼呢,你在幹嘛?”她踏入了房中,冷不丁看見了單卉。單卉披頭散發,衣衫不整,驚慌失措地正望著她。醉春立時心知肚明。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單卉,不免覺得好笑。但是想笑而未笑。
醉春笑道:“單卉妹妹你也在?”單卉一臉紅潤,像一朵出水芙蓉,無比鮮嫩,一聲不吭。醉春在房間轉了轉,從包裏取出了一遝錢遞給了綠鷂子。“給,這是你本月生活費。”綠鷂子接在手裏,斜眼一掃,不屑地道:“姐,這些錢夠我幹嘛?”醉春望了望,悻悻說:“姐的錢也不容易,不能再大手大腳了。姐給你找了份工作,到鎮環保局做後勤,不是正式編製人員,卻享受正式在編人員待遇,一個月三千塊。”綠鷂子剛想反駁,單卉走上前,道:“姐為你操心,還不快謝謝姐。珍惜好事,你就幹吧。”綠鷂子望望二人,微一聳肩,不置可否。單卉微垂頭,站立一側,她周身都紅通通的,像從桑拿浴中走出來一樣。
單卉應道:“姐,我馬上回香墅嶺。”醉春酒意濃鬱,現在看見花容月貌的單卉,便獲悉三分情況。兩個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想必已成就好事,倘若不然,為何如此狼狽。她故作嗔怪地輕聲一哼,大大咧咧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