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的祝無疾還在暴走，四白一不留神就失控了，導致這身懷瘟神之力的大學生鬼吼鬼叫半天，頭頂上的雲層越積越多，越堆越厚。
    我抬眼看了看，說道：“如果我沒算錯，你們誰的天劫就要來了。”
    “……”
    孔黎使用屠神十二劍的反噬還沒過去，捂著心口拉著我走開。
    四白還懵著，二黃的死而複生和祝無疾的失控讓他措手不及。
    我們走出去老遠他才反應過來要逮我們，龍骨在二黃手上，我沒什麼能抵擋的，隻能抓了一把土打算來個飛沙走石，障眼閃人！
    土沒來得及拋出去，四白就突然趴下了。
    就是那種像是後背砸了什麼東西下來，一個五體投地趴在了我麵前，還一動不動。
    “……”這應該不是絆倒吧。
    遠方的天空傳來清冷的聲音：“大人好歹救你養你多年，你也能兵刃相向，‘放肆’二字，是不知道怎麼寫了麼？”
    龜相！無恒！
    我忍不住喜上眉梢，四白還趴地上，咬牙切齒道：“二黃！”
    二黃小跑過來蹲他身旁畫圈圈，“搬救兵嘛，不能隻喊天師大人一個的。”
    無恒撥開黑霧踱步而來，他環顧四周道：“魔界真是一如既往的荒涼。”
    我摸了摸鼻子，“可能這地方比較偏，郊區房便宜。”
    四白：“……”
    祝無疾作天作地，天雷滾滾，要降不降的樣子。
    無恒在我身前站定行禮：“大人。”
    我擺手：“免了，現在龍王印在二黃身上。”
    二黃懵：“啊？”
    “這是您應該享受的待遇。”無恒直起腰板，睨著四白，“這小貓妖，您打算如何處置？”
    我指了指那頭癲狂的祝無疾，“還是先阻止他吧。”
    四白冷笑：“隻有半副元神的玄武，怎麼可能鎮的住馬力全開的瘟神？”
    這倒也是，我皺眉，總不能讓孔黎拖著現在不堪一擊的身子繼續使用屠神十二劍吧，我很心疼誒！
    “半副不行，那完整的呢？”從無恒身後，走出了一個少年，與無恒一個模樣，笑起來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想必這孩子就是溪流，無恒與阿瑤的獨子，一隻完完整整的玄武神獸！
    四白直接氣閉了眼，不想多說一個字的樣子。
    無恒撇頭對自己兒子說：“帶你來不是讓你參觀魔界的，做你該做的去。”
    溪流立馬屁顛屁顛奔過去鎮壓祝無疾，三下五除二，雷雲撤了，雲層散了，那些密密麻麻的黑色粉末也飄遠了。
    孔黎在一旁感慨：“這就是種族壓製。”
    二黃試圖把四白背上的什麼東西推開，我已是徹徹底底的肉眼凡胎，看不見那有什麼，便問孔黎：“四白背上壓著啥？”
    孔黎看我一眼，答道：“龜殼。”
    “……”
    應該是玄武的殼吧，那可真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啊！
    祝無疾被打暈，溪流把他拖了過來，“搞定了，扔哪兒？”
    無恒愛撫他的腦袋：“自然是哪來送哪去。”
    溪流嘟嘴：“爸，你不會讓我送吧？”
    “一人做事一人當。”意思就是你自己打暈的人，就認命送吧。
    我已經憋不住笑了，“無恒，你該不是急著回去陪阿瑤吧。”
    “嗯。”無恒居然點頭了！
    我再看四白，他還嘔氣不吭聲呢，也是，一番心血被我們折騰得付之東流，換誰都心理不平衡。
    二黃半趴在他麵前，小聲提議：“哥哥，我們不打仗，好不好？”
    四白艱難地蹦出兩個字：“閉嘴！”
    二黃淚眼汪汪看向了我。
    我隻能長歎一聲，說道：“四白，你現在有兩條路。”說到這我頓了頓，豎起一根手指：“第一條，忘記仇恨和二黃無憂無慮地在妖界生活……”
    “你憑什麼編排我的人生？！”四白突然睜眼吼道：“該怎樣就怎樣，天要亡我，你還想要逆天而行麼？你又不是神，你現在也隻是一個凡人！”
    對哦，我連龍王印都沒了。
    無恒動了動手指，讓四白的表情更加痛苦了些，他淡淡道：“你最好端正一下態度。”
    “那麼就讓天做決定。”我數給他聽：“首先，你得為那些被殘害的生靈負責，其次，你私造妖兵罪加一等，入輪回前得在十八層地獄受百年鞭刑，而且頭一世未必為人。”
    四白冷哼：“我還怕他不成。”
    我抿了下嘴，“萬幸的是你入輪回後，就能徹徹底底忘記前世，忘記我，起碼能活得開心點。”
    四白的瞳孔驟然收縮，他瞪大眼睛迅速說：“不！”
    然後四白就用貓爪子在地上刨，似乎想掙脫背上的壓製，“不能這樣，我不要忘……我不！”
    無恒看了看我，問：“那麼我送他去輪回？”
    “……”不要說得這麼恐怖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