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黎沒敢拔劍，那會增加出血量，他從前頭扶住了二黃，四白猛地抽回手，顫抖地抱住她。
    我踉踉蹌蹌趕過去，心口的傷在不斷滲血，還有一絲淺金色的光輝在向外流淌。
    孔黎眯了眯眼：“這是……”
    “龍珠。”我慢慢在二黃身前跪下，握住她冰涼的手。
    四白聽到“龍珠”時就睜大了眼，怔怔道：“為什麼龍珠會在二黃體內？”
    我歎了口氣，決定還是告訴他吧：“當年你被瘟神重創，內丹當場粉碎，二黃將她自己的內丹給你了，我準備上天和瘟神算賬來著，就把龍珠給她了，沒有龍珠，我的屍身很快就會腐爛，所以我自願化為城中百姓的口糧。”
    我把龍骨給二黃，是因為她目前是除了我之外唯一能駕馭龍骨的人選，二黃能變作我的模樣不被拆穿，也是因為龍珠能掩藏妖氣，因此連他親哥都沒認出來。
    四白幾乎說不出話，他顫抖道：“……二黃從來不說。”
    “當然，她又不懂，她隻知道有了內丹你能活，卻忘了她自己沒了就得死。”
    四白怒不可遏：“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在這之前，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做。”我看著他，“告訴你除了徒增傷悲還有什麼用？你能收手？還是放下仇恨？都不會，我也想不到二黃會為了你擋劍。”
    “但是你知道她有龍珠！她可以破金鍾罩！”四白不顧一切地發脾氣，“你們故意的！”
    “那你殺了我，為她報仇吧。”
    “你以為我不敢麼！”
    貓爪和劍刃相碰，擦出了火花，孔黎的劍橫在我的眼前，我甚至能看到四白爪子上的紋路。
    盛怒之下，無論是誰都會喪失理智，更何況本就已經魔性全染的四白。
    他恨不得讓我們給二黃培養似的，強迫祝無疾去拔那些劍，祝無疾的雙手被燙得冒煙嗷嗷直叫，孔黎脫力，劍被拔出，祝無疾大麵積散播不知名的黑色粉末，將整塊地麵覆蓋。
    我都快被逼出密集恐懼症了，孔黎抱著我飛離地麵，踩在了一把騰空的劍刃上。
    四白將二黃平放在地，我欣喜萬分，有機會靠近！
    縱身一躍之際，孔黎隻來得及碰到我的衣袖，“你去哪！？”
    “馬上就好！”我落地，直接踩在了黑色的粉末上。
    四白一副“你找死”的樣子殺過來，被孔黎攔下，廝打起來。
    我一隻手手心貼上二黃的額頭，另一隻手摁在自己內心。
    “再見了，老夥計。”
    龍王印轉移，天象異變，雲層卷成了漩渦，我用力拔出長劍，鮮血噴湧，龍珠愈合，龍王印亮起。
    完成了！
    二黃劇烈咳嗽起來，渾身上下散發著金燦燦的光。
    “大人？”她愣愣看著我。
    “乖，沒事了。”我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很有事，因為沒了龍王印的保護，那些黑色的粉末已經跑到我身上了，手腳全黑了！
    四白和孔黎停下了打鬥，洗刷刷奔過來，“你幹了什麼！？”
    他們異口同聲，反倒讓我很開心，“沒做什麼，交接工作罷了。”
    “莫蔥蘢！”孔黎邊氣邊割手，血嘩啦啦的流，滴在我被感染的地方，黑色很快褪了下去。
    二黃坐起身，看了看自己，“好多血，是誰的？”
    你的啊！小傻貓，我語重心長地教導她：“以後看到這種鋒利的東西就躲得遠遠的，我可沒有第二個龍王印了。”
    孔黎用嘴撕布條包紮手，問我：“這是什麼原理？”
    “龍王印和龍珠的聯係唄，曾經在我體內待過那麼多年，多少認得彼此吧，兩個湊一起必然會共鳴，相互呼應，龍珠活了，二黃就能活。”
    四白拉二黃起來，仔仔細細打量她：“你還有哪裏痛嗎？”
    二黃搖頭：“不痛，哪裏都不痛。”
    孔黎眼神複雜，“所以她現在是貓妖……龍王？”
    “……”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