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生子(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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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言:本文有流產、生產的描寫,不喜勿點。
    問世間情為何物,鴛鴦白骨,不過三餐一宿
    他又回到了那個血腥的噩夢裏,頭頂是描著牡丹的紗帳,他隻能一直盯著它看,看得眼睛生疼。身子疲軟無法動彈,下身浸泡在溫熱的血汙裏。好疼啊,像是有人用力的拉扯著身體裏的血肉,要活生生的拔出去才肯罷休。秦風被秋夕的呼叫吵醒了,隻聽見秋夕一遍一遍的喚著他,秦風很無奈的把摟在懷裏,輕輕的拍打他的背部。秋夕仍在哭喊:“秦風,秦風,秦風我好疼啊,秦風,秦風,秦風我要把紗帳換掉,再不用牡丹的花樣了。”秦風緊緊的抱著秋夕,輕聲的哄他:“不要怕,我在這裏,你睜開眼看看我們早就把紗帳換了,你看看啊。”秦風將秋夕放平,下身欺壓上來,有重力的壓製秋夕慢慢安靜下來,秦風將他摟得更緊,下巴抵在他的額間,左手穿過發絲按著頭,右手緊握著腰肢。幼清已經過了周歲,秋夕的身體在大夫悉心調養下也漸漸好起來,隻是秋夕又有了身孕,許是受了難產的影響,他經常做噩夢,回想起當日難產的痛楚,秦風自是常常陪伴,望他早日走出心結。
    今天陽光正好,花園裏的花草開了不少,秦風陪著秋夕在園子裏走走,秦風喚丫鬟將幼清抱過來,秋夕從奶娘手裏接過孩子,幼清已有兩尺有餘(大概七十厘米)體重約有十公斤。秋夕逗著孩子,仔細觀察他的口腔,估計已經長出八顆牙齒了。幼清已經能踉蹌的走兩步路了,秦風站在秋夕對側,喚幼清到他的懷裏來,幼清伸著小手,步子有些不穩,搖搖晃晃的奔到了父親懷裏,口齒不清的叫爹爹。秋夕害喜有些嚴重,當初懷幼清時都沒這般難過。秦風讓奶娘把幼清抱走,竭嘶底裏的嘔了一陣,將胃裏的東西吐的七七八八,這才感覺難受又所緩解。丫鬟端來水伺候秋夕漱口洗手,身子癱軟在秦風懷裏,微弱的喘息著。秦風抱著秋夕,撫摸著他的頭說:“這孩子這麼鬧騰必是個調皮的女兒。”秋夕笑了笑,答道:“是啊,幼清當時可安靜了,我一直以為他是女兒呢,沒想到卻是個男孩。”“想必是幼清知道我不在你身邊所以體貼你。”秋夕有些難過,想起當初孤獨的時光,秦風初知他懷孕便離去直至生產才回來陪他,他不甘心,他嫉妒柳月、憎恨秦風,即便後來柔情蜜意,但他知道稍不注意便會失去。
    秦風來的時候柳月正在寫字,字體娟秀,秦風輕聲的站在他身後,仔細的看柳月寫的字,風花日將老,佳期猶渺渺。不結同心人,空結同心草。秦風伸出手從背後抱住柳月,把柳月嚇了一跳,但是聞到熟悉的氣息知道秦風,這才放下心來。柳月倚在秦風的頸窩裏,輕聲喚他:“阿風,你來了。”仿佛他們隻是多日不見,情深依舊。柳月穿著一身銀白色的袍子,猶如初見。那時秦風二十歲,及冠之年,有好友非要拉著他去青樓逛逛,好友再三相邀秦風推辭不了隻得前去。那些花紅柳綠、鶯鶯燕燕在眼前轉著,卻都不符他心意,隻是喝酒。好友見秦風不喜這些女人的舞姿便叫來老鴇換上其他節目,老鴇說樓裏剛巧出了新的節目,兩位公子少候。柳月來的時候秦風有些醉了,隻看見來人身著一身白衣,青絲散懶的用絲帶束在身後。朦朧搖晃的燭光下,隻得柳月樣貌驚人,把剛剛那些女子都比了下去。柳月款款落定,細瘦的指尖輕輕的撥動了琴弦,琴聲穿過門外灑滿銅綠的門環,穿過布滿漁火的江堤,闖過布滿螢光的蘆葦群,繞進客棧旁的巷弄,滑進郊外的胡同,徘徊寒風凜冽的村口,在清幽的簾外,悠悠蕩蕩~~
    後來秦風便經常光顧,隻是點柳月來彈曲兒,他獨自飲酒。來的次數多了,兩人漸漸熟稔,再後來秦風為柳月贖了身將他接回了家裏。秦母並不喜歡這個來自青樓的少年,世俗的帶著偏見。這一年秦風二十一歲,柳月十八歲。那些日子裏,兩人常常廝混在一起,去山裏踏青,去河裏摸魚,去山頂看日出日落,天氣涼了,去看紅葉,再冷些,在山裏燃著篝火賞雪,更多的是在家裏撫琴唱曲。那些時光,似是極快活的。秦風已經長大成人,秦母要他去學習管理商行,兩人相處的時光便少了許多。時光荏苒,花謝花開,兩人相安無事的過了兩年,秦風曾告訴母親想娶柳月為妻,秦母很是震怒,說那樣的人若是生下孩子便給個妾室已是恩惠,秦家的主母絕不是他那般低賤的人。柳月並不在意這些虛假的名分,他隻要秦風長長久久的陪伴。
    再過了些年歲,柳月依舊沒有身孕,請了大夫問診才知柳月幼時身體受過傷,此生都無法孕育孩子。秦母聽說此事後再也按捺不住,托了媒婆四處給秦風相親。秦母相中了秋家的次子,比秦風小了五歲,書香門第的孩子,相貌端正,聰明伶俐,秀外慧中,甚得她心。再秦母的再三逼迫下這場婚事終於在寒冷的冬天舉辦了,秦風也聽話,他知道母親隻是想要他生個孩子罷了,秦風待秋夕很好,他是愧疚的,過了年,秋夕懷孕了,他帶著柳月南下采辦物資。秦風以為自己的心是不會變的,但是南下的歲月他總是擔猶秋夕,牽掛著他肚裏的孩子。大概是從柳月發現他的心事起,他們之間就有了嫌隙。回到家裏柳月糾纏著他,不許他去見秋夕。可是柳月明白這隻是欺騙自己一些時日罷了,秦風果然去了秋夕身邊,他被血親的孩子所蠱惑。柳月好恨,隻盼那孩子和秋夕一起死了才好。然而秋夕和孩子都沒有死,他們平安的活著,將秦風的心生生分去一大半。
    秦風有時會來看他,不定期的,隻是為了發泄身體而已。這天夜裏兩人歡好之後,秦風突然認真的盯著他的眼睛說:“阿月,我自知對不起你,但孩子何其無辜,你放過他們吧,也放過你自己。”他的眼裏帶著乞求,柳月楞了好久,他聽到自己咬著牙輕聲道:“好。”這一夜兩人相對而眠,像當年一樣。後來秋夕的孕吐漸漸好些,他的胃口越來越好,肚子隱約的顯出曲線。秦風除了打理商行其他的時間都陪著他,雖然他有時他還會西院,但目前的狀況秋夕已經很滿意。他知道自己有孩子,那人已無法與他相比。因為心裏舒暢再也不覺得身體不適,隻是食量偏大,身子逐漸的寬大起來。端午佳節,秋夕貪吃了幾個粽子,一時不能消化,隻好四處走走化食。不知為何他突然走到西院來了,他一向是不來此處的。柳月見秋夕進來心裏也很意外,但還是不動聲色的請他坐下,叫下人泡了茶。兩人相對無言,秋夕喝了茶,要柳月為他撫琴,柳月拿了琴來,真的彈了一曲。秋夕誇讚了幾句,兩人說了些家常,秋夕便離去了。
    今晚月色明亮如水,一輪鉤月也別有情趣。秦風與秋夕坐在窗前賞月,秋夕覺得腹部隱隱作痛,感覺愈發強烈,額間也布滿薄汗。秦風叫下人趕緊去請大夫,自己把秋夕抱到床上躺好,秦風攤開手掌一看,秋夕已經流了許多血,鮮紅腥臭。大夫很快就來了,看了情況,趕緊叫下人燃起艾草,又開了藥方叫丫鬟趕緊去熬藥。秦風在廳裏等候,急躁的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身邊的人前前後後的忙乎著,秋夕的呻吟越來越淒厲,秦風再也克製不住,衝進內室一看,秋夕臉色蒼白大張著腿,身下全是血水汙垢,那中間還有一團剛剛掉下來的血肉,他走過去捧起來仔細查看,這是個小小的女孩,體長約有大半尺(25CM左右),體重大概有半斤(250克),她的身上覆蓋著一層白色的油膩的胎兒皮脂,她的皮膚呈透明狀,清晰的看見血管,她的四肢、器官、樣貌都已發育完好,麵色發青,隱約看出清秀的麵貌來,有些像母親。秦風的手有些顫抖,他好像感覺孩子還在蠕動,這個小小的生命她不甘心啊,明明再過些時日她便能成長為健康的嬰孩。
    秋夕掙紮著支起身子,他叫秦風把孩子拿來給他看看,秦風慌忙的找來毛巾將孩子裹好,不讓秋夕看到一絲一豪。他決然的抱著孩子離去,不顧秋夕的淒厲呼喊。他獨自上路,一人來到最近的廟宇,將孩子放在檀木盒子裏,交於僧人。他回到家裏,秋夕已被安頓好,疲勞的睡去。他怔怔的坐在桌邊,旁邊的下人在打掃房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柳月是被秦風嚇醒的,秦風抓著他的肩一遍一遍的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們為什麼不能平安相處?柳月開始還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後來便逐漸明了,想必是秋夕小產了孩子,秦風以為是他做下的。但是柳月並沒有解釋,而是冷淡的說道:“公子忘了,當初你曾許諾一生一世一雙人,我與他自然隻有一人才能與君長久。”秦風鬆開手,看了他好久,喃喃的低語:“是我錯了,是我負了你。”他決然轉身而去,不去理會滿臉淚痕的柳月。
    秦風一直陪伴著秋夕,日夜悉心照顧,連柳月何時離去都不得知,當他看到柳月的訣別書信時柳月已經不知所蹤,秦風雖然憎惡他,但與柳月終究有過多年情分,他想把柳月安置在西院,此生善待便是,但他卻沒有想到柳月居然會出走。不過有秋夕和幼清的陪伴,日子也一天一天的過去了,仿佛那多年情愛隻是幻夢一場,眼前的妻子孩童才是真實存在。秋夕的身體也慢慢好起來,他又產下了一個女兒,一個健康活潑的女兒。秋夕有些秘密是秦風一直不知道的,比如先前那個女兒其實在四個月的時候就有見紅的跡象,但是他吃了好多湯藥才讓孩子在他肚子裏多呆了一個月,那次端午去西院看望柳月也是他有意為之,他要把秦風徹底的從柳月身邊搶過來,柳月會走也是因為受不了秋夕一遍一遍的奚落諷刺,不過這些都是不可說的秘密,就讓他們隨著柳月的遠走一起消失吧。
    他終於抓住這個男人了。
    PS:下篇流產篇就此完結,以後會慢慢修改,謝謝大家觀看,歡迎大家提出意見喲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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