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失敗的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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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石屋,冰冷的鐵床,昏暗的燈光兀自搖曳著,將氣氛烘托的異常詭異。
男孩眼神散亂,躺在鐵床上,手腳被拘束帶綁著,身上蓋了條毯子。
他身體虛弱,意識還有些模糊,但能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而且不止一個。可環顧四下,隻隱約看到三個人形輪廓,他們並排隱沒在光影之後,一言不發,似乎在等待他開口。
“這是哪裏,你們為什麼綁著我?”
男孩發出的音量,小到隻夠房間裏的人聽到,但這已足夠了。
“聯盟審訊室,已經荒廢很久了。不過因為你的到來,它又派上了用場。至於為什麼綁著你,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更清楚。”
聲音來自左麵,聽來略顯蒼老,但抑揚頓挫間,卻是底氣十足。
男孩咽了口吐沫,喘著氣接著問:“能告訴我你們是誰嗎?”
“可以,但我們想先知道你是誰?”
這次說話的是中間那個,他語速很快,聽起來孔武有力,顯然是個壯年。
“我叫。。。梁瀚玥,來自C2星區。”
“梁瀚玥?來自C2星區?。。。。。。那請你解釋一下,為什麼衣服上的信息碼顯示,你叫安德魯•約翰遜,來自北卡羅來納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林肯的繼承者應該是個白人,什麼時候變成黃種人了?”
問話之人來自右邊,尖酸刻薄是他說話的特點。
男孩很厭惡這個聲音,他用同樣的方式予以回敬:“很遺憾,我的英文名叫雅各布。至於你說的那位先生,也不排除他是黃種人的可能。”
“該死的小畜生,看來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會講真話的。。。”
右邊的家夥明顯惱羞成怒,他的身影消失了一下,在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響之後,又重新出現在了男孩的視線當中。
這次他離得近了,不再隻是個形體輪廓,轉而變成了一個手舉羊角錘的白人男子,麵目猙獰地盯著鐵床上的男孩。
“快點說實話!不然我就用這錘子,敲斷你身上的每根骨頭!”
刻薄男邊咆哮,邊用錘子比劃著,似乎分分鍾都會落下似的。
麵對這樣的威脅,男孩突然覺得好笑,他慢慢地閉上了眼,任其在自己麵前表演。
“啊哈,看來你真以為我是在嚇唬你。那就別怪我了,現在就拆你幾根骨頭,看你說不說實話!”
話音結束,那錘子真的落下了,隻是沒有落在男孩的身上,而是砸在鐵床幫上。伴隨著金屬碰撞聲,火花從兩者間躍動出來,獻上了轉瞬即逝的獨舞。
男孩的耳膜被這響聲震得生疼,他皺了下眉,卻並沒有睜開眼睛。
刻薄男見沒有達到目的,再一次將錘子舉起,威脅道:“剛才算你運氣好,我的手滑了。如果你再不說,那我就真的下手了。”
話說完了,床上的男孩依然沒有理會他,這讓刻薄男徹底憤怒了,給出了最後通牒:“我數三個數,三個數後,我就要來真的啦!一。。。,二。。。”
三字還未說出口,他手中的錘子不見,接著人也不見了。遠處一片雜亂的響聲,是諸多聲音混合而成,有人摔倒聲、金屬撞擊聲、東西散落地麵以及呻吟和咒罵聲,顯然這是刻薄男消失後,引發的一連串聲音。而讓他消失的人,便是那個孔武有力聲音的擁有者,一個麵容冷峻,身材壯碩的人。
他的呼吸聲很大,鼻子噴出的氣,在男孩的臉上飛散開來,好像麵對一架小型風扇。尤其是那難聞的氣味,似乎麵前的並不是個人,而是隻駱駝!
男孩屏住呼吸,希望能避開這令人作嘔的味道。十秒、三十秒、一分鍾。。。。。。,人幾乎都要窒息了,最終生理需求打敗了主觀意誌,他張大了嘴,深深吸了一口氣。
“啊~~~”
氧氣被強大的吸力送進了氣管,當然一並吸入還有那要命的口氣!
“嗚哇~~~~~”
伴隨著胃痙攣,一股渾濁的胃液,從鼻腔和口腔噴濺而出,帶著那些惡心的口氣,以及無盡的怨念,對著冷峻的男人撲麵而去。
“哦不!”
遭殃的人發出了抱怨的喊聲,那聲音聽來,並不孔武有力,而是略顯蒼老。沒錯,冷峻的男人用他靈敏的身姿,躲開了這突如其來的攻擊,但站在他旁邊的人就沒那麼幸運了。華麗的服飾上,沾滿了這些肮髒的胃液,原本精美的掛飾和金色的絲穗,全都糊在了一起,讓人不忍直視。
“這。。。這可是。。。我最好的衣服了!全毀了,全毀啦!”
受害者憤怒之極,巨大的怒氣,令他的頭發和胡子不停抖動,似乎也在幫忙宣泄一般。冷峻的男人從兜裏掏出一塊方布,他嚐試著去弄掉華服上的汙跡。但適得其反,這麼做的後果,就是讓汙漬的麵積更大了。
“伊夫雷,快把你的髒手巾從我身上拿開,快點拿開~~~~!”
“老爹,我隻想幫你擦幹淨,僅此而已。。。”
“是嗎?謝謝你啦!你不僅毀了這次問話,連我為這次慶典精心準備了三個月的衣服也毀了。你真是幫倒忙的好手,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你了。”
“他就是個災星,十足的蠢貨!”站在遠處的刻薄男,此刻也在一旁幫腔。
“格倫,閉上你的狗嘴!除了亂吠和裝屁,其他你一無是處。現在把我衣服拿去洗了,如果明天它不能煥然如新,我想你知道會是什麼後果。”
‘老爹’脫下衣服,朝刻薄男丟去,粘了胃液的一麵,正好砸在他的臉上,接觸之下刻薄男頓覺一陣反胃。
“這。。。不應該是我的工作。。。”
格倫先生顯然覺得這樣的安排,有失他的身份。
“伊夫雷。。。,給他點動力。”
話音未落,屋內響起了捏壓指關節的咯咯聲,這清脆的聲響像軍號般管用,格倫抱著衣服,飛也似地奔出了屋子,連門都沒來得及關好。
看著逃走的背影,‘老爹’厭惡地發出了一聲悶哼,然後他轉過頭,繼續打量鐵床上的男孩。
經過剛才的刺激,這個自稱是梁瀚玥的小家夥,已經徹底不省人事了。如此看來,今天的問話也隻能到此為止。
“真讓人懊惱,我最不喜歡帶著問題睡覺了。那樣讓我睡不踏實,尤其是在這個島上。”
“我可以把他搖醒,如果您希望知道答案的話。”
“算啦,看他的狀態,如果繼續詢問,恐怕會適得其反,說不好答案沒得到,反而會要了他的小命兒。”
“那我留下來看著他,您明天再過來。”
‘老爹’點了點頭,剛要走,卻又覺得不妥。轉臉對伊夫雷說:“你就不要呆在這兒了,去把貝拉叫來,我想美麗的女人和精心的照顧,更容易讓他開口。”
麵對‘老爹’的話,伊夫雷顯然不認同,他揮動著手臂說道:“不需要貝拉過來,我會照顧好他的。”
“讓他再吐一次是嗎?”‘老爹’反問。
“剛才隻是個意外,我保證不會有下次。”
“別再做這樣的保證了。”‘老爹’晃著腦袋,對伊夫雷說:“上次那個墨西哥人的事已經夠讓我鬧心了,我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你立即去叫貝拉過來,記住,她來就可以,你就不要出現了。”
“可是。。。”
伊夫雷仍想爭辯些什麼,但麵對‘老爹’否定的眼神,終究沒有說出口。他有些沮喪地聳聳肩,晃著高大的身軀,脫離了光影的映襯,似一艘駛出港口的巨輪,漸漸隱沒在遠處的黑暗中。
當屋門再次打開,一副曼妙的身影,從黑暗中踱步到了床邊。她緩緩坐下,用雙手撫摸著男孩的額角,柔聲呼喚著:“純潔的少年啊,如果可以,請讓我進入你的回憶。”
聲音悠然甜美,任誰都難以抵禦這涓涓細語,更不要說昏迷之人。
就這樣,梁瀚玥的意誌很快淪陷,在催眠的作用下,漸漸回憶起一周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