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卷之國王的玩具  國王的玩具——27瘋狂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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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一座修在比丘皇宮地下的建築,幾乎是地上建築的完全複刻版,這個地下的宮殿有水有橋,連他從小最愛跑去玩耍的湖心亭都巧妙的用淺水池的方式展現了出來,火鈺緊緊跟隨著一個掌燈的黑衣人在這地宮中前行,感覺就像是回到了夜晚的皇宮,他還是被安排在了之前被軟禁過的地方,推門而入,隻聞到一股濕冷的味道。
    黑衣人放下手中的燈在房間的圓桌上,然後再將房間裏口含燈芯的幾隻銅鳥點亮,房間內瞬間亮堂了許多,“這裏不知是哪一代陛下修建起來的影宮,也是因為這次隨陛下逃避追捕,才無意間找到的,”黑衣人似乎為了打消他的疑惑,不緊不慢的解釋著,隨後還點起了香爐,“濕黴的氣味很快會散去的,殿下可放心在此休息。”
    “多謝。”火鈺微微低頭,當是對黑衣人照顧的感謝。
    黑衣人卻朝他雙手作揖,深深的彎下腰去回禮,“當初若不是火鈺殿下在戈壁中斡旋,估計我早已成為馬賊刀下亡魂,今日為殿下做這些,實在不足掛齒,殿下不必言謝。”
    竟然是當初護送他前往東靈的護衛。火鈺驚喜的將麵前的人扶起身,“哪裏話,要不是你們趕去東靈帶來了救兵,死的可就是我了。”他故作輕鬆的說道,誰會想到,後麵發生的一切隻讓他覺得生不如死。
    黑衣人搖了搖頭,“說來慚愧,那日我等並沒有趕到東靈,而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從北霄趕過來紫鋣陛下。”黑衣人麵露愧疚之色回憶著當初的情景。
    一切都隻是巧合嗎?火鈺深鎖著眉頭,那之後似乎那個男人也從未提起過那天會前往營救他的事情,他自己自然也不會去多問,他們之間似乎總是存在著一堵厚厚的牆,那是一種深深的恨意,“那麼,關於太後的死,確實如水玨所說嗎?”他不明白,自己為何會突然問出這個問題,而等待回答的心竟然莫名的緊張著。
    忽然轉換的問題讓黑衣人似乎有些疑惑,接著他麵露難色的深深低下了頭,似乎答案讓他難以啟齒。
    “你的表情說明水玨是在騙我,對不對?”這樣的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火鈺忍不住苦笑出聲,他那個隻顧著自己逃亡躲藏的哥哥怎麼可能想著去保護一個體弱多病的母親,那是一個累贅,對這個男人而言,唯恐避之不及,“告訴我,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黑衣人立刻跪倒在地,麵對他曾經的救命恩人,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和別人一樣冷漠無情的對待,“勸降書,是太後簽的字,她不願看到戰爭毀了比丘城,於是,”接下來的話,幾乎讓跪在地上的人開不了口,“於是,陛下殺了太後懸屍城門口,躲藏進影宮後散播出了太後被紫鋣陛下所殺的謠言。”
    火鈺的拳頭狠狠的砸在圓桌上,他猜到了水玨的欺瞞,卻沒猜到事情的結果,“無恥!”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兩個字,根本不足以形容他對那個男人的憎恨,“給我一把劍。”他努力平息下自己的呼吸,他要去親口質問那個男人,自己的性命和這個江山,到底哪一個更重要?
    “殿下不可!”黑衣人抬起頭,既然話已說到如此,他不必在隱瞞什麼,原本就隻是懷著對王爺殿下的報恩才繼續跟隨水玨,現在他也終於不必再昧著良心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殿下還是先離開這裏比較好,陛下早已派人送信給了比丘城府衙,怕是很快紫鋣陛下就會趕來比丘。”
    “他瘋了嗎?”對,從那個男人說他要複國開始,他就應該發現他那極端的想法有多可笑,以水玨現在的情況,與紫鋣對決,無疑是以卵擊石,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麼?
    黑衣人站起身,滿臉焦急,“陛下隻說,殿下是他與紫鋣陛下談判的砝碼,您還是快離開為好。”
    他明白了,水玨依然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以為紫鋣會因為一個區區逃跑的男寵和他妥協談條件,他太天真了,“你走吧,”火鈺無力的坐在了桌旁,“你把所有的一切都告知於我,水玨不會放過你的,你走吧。”這淌被他親哥哥攪渾的水,不能再牽扯進來更多人了,也許這些依然跟隨水玨的侍衛各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不可能實現的未來白白送了自己的性命。
    “殿下。”
    他抬起手,阻止了黑衣人還想要勸阻的話語,“放心,我自會有辦法。”他仰起頭朝黑衣人微笑,就像當初戈壁上的那次分離一樣。
    黑衣人沒有再說話,隻是解下了自己腰間的佩劍,雙手恭敬的放在了桌上,然後輕輕的退出了房間。火鈺深深的吸了口氣,濕冷的氣息果然已經散去,但是這影宮裏的黑暗,永遠都散不去。
    明天,明天就是和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約定好的日子,水玨坐在龍椅上,手中拿著皇宮大殿的地圖,他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他會在那裏,讓那個男人向他低頭,並讓他把失去的一切都還給他。“誰?”黑暗中傳來的腳步聲,讓他警惕的收起了手中的地圖,直到看見出現在他麵前的人,他才輕輕的鬆了口氣,“火鈺,你不好好在房間裏休息,亂跑出來幹嘛?”他的語氣,就像是個兄長,在抱怨著自己不聽話的弟弟。
    “你又騙了我。”當初,拿到國璽時,這個男人騙他說會好好治理國家,而現在,不過是證明那就是一句可笑的空話,“你親手殺了母後,扭曲事實,現在,你還想利用我做什麼?釣出紫鋣的誘餌嗎?”
    “嘖,”水玨放下手中的地圖,麵露難色的撓了撓頭,“我還真是不能小看了我的弟弟,我怎麼忘了,父皇是看重了你的聰明才智,才願將國家交付你手的。”想想都讓他覺得好笑,哪個國家的繼承不是長幼有序,而他的父親居然從小就偏重弟弟,這是何等的不公!“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沒必要隱瞞,”他終於可以收起做作的表情和語氣,在他最討厭的人麵前演著親情,還真是難受,“對,沒錯,我就是需要你這個誘餌。”
    “異想天開!你以為紫鋣會為了我和你談條件?”火鈺冷冷的笑了起來,“你的弟弟還沒有那個魅力。”這自嘲的話語如同匕首一般紮入他的心裏,隱隱的疼,隱隱的流著血,他還記得那個男人最後一次看他的眼神,不屑,厭惡!
    魅力?“哈哈哈,”水玨大笑的聲音在空蕩蕩的大殿中回響,他的弟弟大概不知道,為了保下他,父皇有多少次與東靈國死去的老頭明槍暗箭的周旋過,“我不需要和他談什麼條件,我隻要他來。”他從來就不寄希望那個人會妥協什麼,他隻想讓他死!就和簽了勸降書的太後一樣,斷送了他王位的人,都得死!
    “收起你那些自私可笑的想法和做法,現在還來得及。”他不允許水玨的所做所為破壞了比丘現在的安定。
    水玨聳了聳肩,“來不及了,一切早就來不及了,”從他殺了太後起,他就再也走不回去了,那就往前走,就算是一條死路,“明天他就會赴約來到這裏,”水玨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上方的皇宮,“我已經安排好了埋伏的弓箭手,談條件是假,要他命才是真。”
    火鈺搖了搖頭,手中劍慢慢出鞘,“你已經無可救藥!”說完,他快步向龍椅衝去,似乎早就躲在暗處的黑衣人們忽然湧出,他們依然忠心的護衛著水玨,大概都幻想著明天刺殺的成功吧,可是他明白,不管成敗與否,比丘都將會陷入動亂之中,他不允許!
    他並不想要那些侍衛的命,隻是盡量用劍柄砸傷不斷衝向自己的人,可是,也就是這樣的顧忌,才會讓自己陷入無限循環的打鬥中,他無法靠近龍椅上的水玨,但自己的體力卻開始逐漸消耗殆盡,他的身子原本就因為之前的溺水沒有完全恢複,越來越重的喘息,越來越慢的動作讓他明白,自己現在的行為,也無疑是在螳臂當車。
    “你知道自己的弱點在哪裏嗎?”龍椅上的水玨玩味的看著麵前的打鬥,“你的善良,隻會傷害你自己!”
    水玨的話讓他的心一驚,手中的劍擋住了麵前揮向自己的刀,但砸在他身後的力道讓他吃痛的跪倒在地,再次抬頭,脖間便是鋒利的刀刃,他急促的喘息,緊緊盯著龍椅上的男人。
    “放心,你還不能死,我還需要你乖乖的當個誘餌。”水玨的話語落下,頸後一記沉悶的撞擊,被製住的人便暈倒了過去,“嚴加看管,不要在讓他惹出事兒來了。”
    “是!”眾黑衣人回道。
    “醒醒!醒醒!”黑暗中,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著,“快醒醒!”
    火鈺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不適的慢慢睜開雙眼,他的身體倒在冰冷的地上,蹲在他麵前的臉被火光照的通紅,是步楚梓,“你怎麼來了?”他慢慢將自己的身子支起來,不解的看著正舉著火把的人。
    “一個黑衣人送了信。”他和白莯在客棧等回來一個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將一封信交到他手中後,邊快速離開了,信中的內容除了一副地圖以外,隻有兩個字:救人!
    他知道是誰。火鈺拉住步楚梓的胳膊站起了身,“我得去阻止水玨,他已經瘋了。”他環顧了四周,發現他依然是被水玨扔回了之前安排的房間,他必須返回大殿,那個已經被王座迷惑了心智的人似乎一刻都不願離開那張龍椅。
    步楚梓一把抓住火鈺的手臂,“必須出去,”不管這個人想做什麼,現在都是來不及的,“他來了。”他不帶任何情緒說出了幾個字,讓被他捉住的人呆立在了原地,他沒有時間去解釋或是等這個人清醒,他隻是強行拽著那個人朝來時的通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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