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卷之國王的玩具  國王的玩具——28燃燒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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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來了,經曆了兩個日夜的奔襲,此刻的自己卻沒有任何疲憊,因為那從心底溢出來的思念。紫鋣站在比丘城門口,利落的跳下馬,將韁繩扔給了一邊等候已久的郡守,此時剛入子夜,城內的人們應該睡的正沉,他要找的人兒也在其中嗎?但願自己不會擾了他的好夢。
    “情況如何?”他詢問著幫他牽住韁繩的人,兩天前他收到比丘郡守傳過來的信,那個被他四處追捕無果的水玨居然主動書信給他,約他今日午時在比丘皇宮大殿中詳談,末了,還特地補充了一句,說火鈺在他手中,真是個愚蠢的小人。
    “回陛下,所有的出入口已全被控製。”郡守回複道。
    紫鋣的嘴角彎出一抹冷笑,“很好,傳令下去,徒步進城。”
    “是!”身邊暗衛領命。
    城門緩緩被打開,他的盔甲反射著火把的光,染上了一層金色,緊握腰間的劍,他終於再一次踏入了這個城池的土地。他特意提前趕到比丘,不僅僅是因為想早日見到他一直在尋找之人,更是想要給寫信之人一個措手不及,在過來的半路上,他獲得一封密信,信中是這皇宮地下影宮的詳細地圖,他沒想到,自己一直通緝的人,居然會躲在皇宮地下,真是個如老鼠般的存在。
    夜晚的街道空曠無人,帶著火把的軍隊悄然走入了皇宮,今夜的空氣異常冰冷,怕是要下雪了,但他此刻無心觀察天氣,根據地圖,影宮有個入口在皇宮中的一座假山之後,他迫不及待的找到了那裏,帶領著訓練有素的士兵魚貫而入。
    地宮中大殿裏,水玨還倚靠在他的龍椅上,想象著明天談判的場景,遠處忽然響起的刀劍撞擊的廝殺聲讓他緊張的坐直了身子,”什麼情況?“他大聲朝黑暗處喊叫著。
    片刻,一個黑人快速跑到了他的腳邊跪下,臉上帶著驚恐,”東靈,東靈的軍隊殺進來了。“
    “你說什麼?!”水玨的身體不自覺的從龍椅上站起,臉上流露出慌亂的神色,“去,快去把火鈺給我抓過來。”也許,那會是一個救命符,就算不是,他也會拉著他一起死。
    黑衣人連忙朝關著火鈺的地方跑去,水玨卻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不停的在龍椅前來回走動著,為什麼東靈的軍隊出現的如此突然?這一來,自己明天的計劃就已經完全派不上用場了,他果然是小看了那個男人嗎?
    “陛下,陛下!”之前的黑衣人再次返回他的腳邊,“火鈺殿下不見了。”
    完了!水玨雙腿發軟的癱坐在龍椅上,他所計劃的一切都完了,耳邊的廝殺聲離他越來越近,他隻能抬起一雙充滿恐懼的眼睛,望向那個方向,直到他的黑衣人們漸漸退入他的視線範圍,他們似乎都在懼怕著什麼,一身染著血的盔甲慢慢從黑暗中走了出來,一雙冷冽如利劍般的雙眼緊緊的盯著龍椅上的他,就好像空氣中有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一般,“紫鋣。”他喃喃自語般的喚著那個讓人心驚膽戰的名字。
    紫鋣手中的劍閃著寒光,斬殺了無數黑衣人,卻依然不沾絲毫鮮血,“把火鈺交出來。”他的劍鋒指向龍椅上的人,那個人臉上的表情,讓他覺得可笑,是害怕吧,那還不自量力的掙紮什麼?
    “你,你這是破壞了我們的約定,你就不怕我把火鈺處死嗎?”水玨強行掩飾著他的害怕,紫鋣在問他要人,證明火鈺並不是他救走的,既然雙方都不知道火鈺的死活,那倒不如利用這一點爭取一個逃出去的機會。
    雖然是兩兄弟,但麵前這個人卻完全沒有火鈺的氣質,這個王位,他不配!紫鋣放下指向水玨的劍鋒,一雙褐眸帶著不屑的光,他能看出那個男人故作鎮定的心虛,他快速掃過眼前與他對峙的每一個人,火鈺不在這裏!“不要挑戰我的底線,”盡管水玨站在高高在上的龍椅前,但紫鋣揚起頭的氣勢卻明顯讓麵對他的黑衣人忍不住步步後退,“我再說最後一遍,把火鈺交出來。”
    一字一句的聲音,鏗鏘有力,在這偌大的影宮中回蕩,仿佛帶著主人的殺氣,讓聽見之人膽戰心驚,“那就把我的王位,還給我!”水玨用手撐住龍椅的一側,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支撐住自己麵對紫鋣散發出的迫人氣息。
    “哼,”紫鋣的劍鋒點在了地上,“可笑之極!”他隻是冷冷的回答了這四個字,便一步步朝龍椅的方向開始逼近,劍鋒劃在地上的聲音,摩擦出刺耳的金屬聲,就像是死神拖著他的武器在一步步靠近,隨時準備收割麵前的亡魂,黑衣人們被迫退到了龍椅周圍,隻見水玨扶住龍椅一側的手用力壓下,四周忽然響起機括撞擊的聲音,紫鋣警惕的抬起手示意身後的人停步。
    龍椅與它附近的一塊區域突然鬆動,黑衣人們紛紛踏上這個鬆出地麵逐漸開始上升的區域,這是要逃往地麵!紫鋣立刻下令身後的士兵追上去,漸漸高出地麵的區域邊沿卻赫然出現一排排黑色的小孔,“護駕!”瞬間出現的暗衛擋在了紫鋣麵前,與此同時小孔內亂箭齊發,衝在前方的士兵完全沒有任何準備,身體硬生生的被紮成了刺蝟,擋在紫鋣麵前的暗衛勉強用手裏的短劍擋下了射向他們的冷箭,但這如瞬間爆發般的數量已超出了他能承受的範圍,落下的箭支很快便刺入了他的身體。
    待機關冷箭停下之後,擋在紫鋣麵前的暗衛已然殉職倒地,或許對他們而言,為主人而死,原本就是最好的歸宿吧。
    紫鋣低頭看著暗衛的屍體緊緊皺起了眉,他見過太多的死亡,但他從來不會因此而麻木,相反,鮮血和死亡越重,越是能點燃他心裏暴虐的火焰,他的雙眼泛著紅,緩緩抬頭看向升往地麵宮殿的機關,“除了火鈺,其餘人等,殺無赦!”
    紫鋣轉身朝地麵通道走去,上一次下達同樣的命令,是在戈壁的馬賊山洞。
    火鈺跟在步楚梓身後,從第一次進入的農家大院的地窖爬了出來,準備趁著夜色盡快趕回客棧,誰知,剛走到門口,院子裏的木門便被人從屋外破門而入,一隊士兵不由分說將他們包圍,從盔甲樣式不難看出,是東靈的士兵。
    看來東靈的國王已然收到了他送出的匿名信,但是此刻他們不能被困在這裏,直覺讓步楚梓能感受到彌漫在空氣中不安的氣氛,他雙手用力往下方一揮,兩把短刀從袖中竄了出來,步楚梓握緊雙刀,仿佛一陣旋風一般刮過包圍住他們的士兵,隻消片刻,士兵們紛紛倒下,每一刀正中脖頸,被刺中的人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便氣絕生亡。
    火鈺掃了一遍地上的屍體,眼神再次落在步楚梓的身上,那人卻隻是利落的收回手中劍,回頭再次抓起他的胳膊朝門外跑去。
    這是個絕頂殺手,火鈺跟隨著步楚梓的步伐如是想著,能將自己的殺戮之氣收放的如此自如,在這世上恐怕沒有幾人能做到。
    兩人跑至城內的主街道,火鈺卻突然停住了步伐,他的雙眼被不遠處,皇宮的火光照的通紅,黑夜的天空也因為逐漸蔓延的大火被映照的如同塗上了一層血紅的顏色,水玨在那裏!火鈺猛地掙脫開步楚梓的手,朝皇宮的方向跑去。
    “你做什麼?”步楚梓隻是提氣快走幾步,便衝到火鈺麵前攔住了掙脫的人。
    是的,他要去做什麼?自己想也沒想就要朝那個方向奔去是為什麼?“我得去救我的哥哥。”口中說出的話語讓他的心忽然堅定了起來,不管他那個一無是處的哥哥究竟做過什麼,都始終無法抹煞他是世上他唯一親人的事實。
    “愚蠢!”步楚梓難得皺起眉。
    沒錯,他就是愚蠢,他明知道如此,卻就是無法放任不管。推開麵前的人,他再一次朝火光衝天的皇宮跑去,步楚梓微微搖了搖頭,也跟在他身後跑了起來。
    皇宮宮門打開,早已無人看守,整座城池早已被這仿佛鋪天蓋地的大火從睡夢中驚醒,隻是,大家都隻敢躲在屋中偷偷觀察,所有人都怕了戰爭,他們剛剛經曆過亡國,他們隻希望能平平安安的過個年,他們再也經不起任何動蕩了。
    越靠近廝殺慘叫的聲音,腳邊的屍體就越多,火鈺看著遍地的血跡,腳步越加沉重了起來,他還能阻止這場殺戮嗎?他的心惶恐著,他彎腰從一個黑衣人的屍體邊撿起一把劍,狠了狠心,再次朝皇宮的大殿跑去。
    大殿內,廝殺的雙方已不再是為了不同的信仰而殺戮,將武器狠狠的刺入對方的身體,讓自己能活著,這種原始的本能讓所有人都變成了怪物一般,龍椅前,水玨舉著劍,劍尖顫抖不停,他的麵前是行至他麵前的紫鋣,一身染血的戰甲散發著死亡的氣息。
    “啊!”水玨仿佛用盡全力般的大叫出聲,用手上顫抖的劍狠狠的刺向他早已無法與之抗衡的男人,他的弟弟說的沒錯,他總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他以為強兵就能與東靈抗衡,他恨透了在東靈麵前俯首稱臣的日子,為什麼要這麼軟弱?為什麼不能爭一爭?
    紫鋣揮動手中的劍,水玨的劍身應聲斷掉,紫鋣再次收回劍,帶起的劍鋒直接削斷了水玨的手臂,鮮血濺在臉上,溫熱的感覺仿佛一種享受,紫鋣的左手抓住已無反抗之力的人胸前的衣襟,將他用力的抵在了龍椅上,他俯視著,就像欣賞著手中的獵物。
    “火鈺在哪?”紫鋣的聲音帶著嘶啞,那是一種嗜血的興奮,身體裏的野獸似乎下一刻就能將手中的獵物吞噬掉。
    被他抓住的人忽然大笑起來,那樣的笑居然驅走了那張臉上原本恐懼的表情,“你得不到他!我詛咒你,永遠得不到他!”
    “閉嘴!”那樣的聲音讓他覺得刺耳,紫鋣揪住水玨的發,手中的劍刃寒光閃過,頭顱立刻離開了主人的身體,卻依然保持著最後大笑的表情,紫鋣拎起手中的頭顱看了看,死亡的表情,還真是醜陋,他如是想著,卻透過那雙已經渙散的眸子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轉回身,火鈺站在離他數步之遙的距離呆呆的看著他,那雙黑色的眸子裏此刻應該隻有他了吧,他朝那個人彎起嘴角,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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