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宣戰許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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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叛之後,高家上下數十口人,盡數斬殺。連同援助其叛亂的蘇、秦兩家,亦無人幸免。繳納的大批財寶及土地,統統收歸國有。
至於當日誓死捍衛國君的各家,一律論功行賞、加官進爵。而反之,看不清楚局勢沒有派兵加入而是持觀望態度的那些,大都被國君以各種理由或貶或罰。
也是從這次事情之後,朝廷文武大臣分量的天平出現了反向偏差,地位受威脅的文臣、世家等偏偏還拿不出理由辯駁,除非他們做好有膽量豁出性命護君左右的準備。
出現的一部分職位空缺子瑜先命其下屬暫且頂上,又趁此機會抓緊開辦了大學、小學二等。大學立於國都之內,小學立於鄉邑之中,平民子弟經人推薦亦可入學,文武並舉,為國家培養人才,同時也是國民百姓參政議政的所在。
另外那個被遺忘的應國大夫祁單,發生內亂的當天,連自家國君委托他的幾車子財寶都顧不上拿,慌慌張張卷著鋪蓋就逃回國了。
鄭國忙著善後整改,沒功夫搭理他,也就任由他行動。
反正有他沒他,應國的結局都早已注定。
說不定等他趕回國都,還恰好能目睹應國國君舉國投降呢。
話說這應國國君也實在昏庸至極,知道兩軍對壘無非以卵擊石,也不派大軍鎮守邊戍,等不到求和使者傳回的消息,竟下令發動勞役加築宮牆,企圖偷得幾日安寧,結果築牆工程還未開始,就被雷厲風行的鄭軍一舉攻破了。
沒轍了,隻能降。
鄭軍領袖卻不說接受,也不說不接受,隻是把應國國君綁起來,扔到宮外的集市上示眾,把決定權交給應國的臣民們。並且當場承諾,若是老百姓願意再給國君一次機會,鄭軍會絕不幹涉、即刻撤退。
這是一開始子瑜便同荀清商量好的,鄭國不做那開先河的人,但不意味著就會拒絕別國臣民主動歸順的好意。
再者,征服應國,從來不是他們此行的最終目的。
決定的過程毫無懸念,百姓們潑水、扔爛菜葉子泄憤一番後,果斷投入了自始自終寬厚以待的鄭軍的懷抱,隨後樓明威組織開倉放糧,官民一道痛痛快快吃了個飽。
樓明威在前方暢飲,荀清便在後方處理善後事宜。國庫帳冊、戶籍文書等全部封存,以便之後國君派人來接收,至於宮中那些侍從侍妾、公子公女,統統殺的殺、放的放,要不就是扔到軍隊裏做下等軍奴。
有人建議留下應國國君幾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好獻給自家國君,荀清果斷回絕了。他的理由是,如今這些女子身份低微,已經配不上做一國之君的女人。其實要是子瑜在場,想必也是同樣一番意思。應國國君之女,尤其是那個素有美名的小女兒,斷不能留。
本來,結束這一切之後,他們該即刻整軍回國複命。樓明威作為主帥,好歹沒忘記自己的使命,席間別人拉著他敬酒,他都刻意約束著,不敢多喝。
然而就在他找到荀清商量接下去的行程時,那個行事一貫謹慎有條理的人卻這樣告訴他,“接下來的事你就別操心了,我知道這場仗你打得不痛快,那至少就把酒給喝痛快了吧!看,你和應國原本的那些老臣,聊得不是挺投緣嗎?”
樓明威想也沒想就一口否決,“那不行,難不成我還能再讓你替我背一次鍋?”
知道自己喝酒誤事,給荀清添過不少麻煩,這次樓明威說什麼都不敢放縱了,索性拽著荀清起身,說,“要不,咱們這就告辭回營帳,吩咐大軍明早收拾收拾回程,這酒,以後再喝也不遲!”
以前幾頭牛都拉不動的人,現在把他往酒桌上推都不肯,進步不敢說,因為荀清到現在依舊會感到困擾。
用力掰開某人拽著自己手腕的手,荀清不自覺加重了語氣,“我把這些事囑咐給了明修,人已經帶著兵馬啟程,你若還是執意回營,我不攔你!”
眼睜睜看著荀清的臉一秒變色,樓明威卻還懵懵的不知又是哪句話惹惱了他,似乎從以前開始自己就擁有了這項本領,能隨時隨地惹人生氣。
不敢辯駁,隻訕訕地笑,既然這是荀清為他著想特意做的安排,他受著便是。習慣性地想拉人在自己身邊坐下,卻不料撲了個空,不滿也不解地拿眼神詢問,荀清隻輕描淡寫回他一句,“我累了。”
唉,你不在身邊,我喝再多的酒也痛快不了……
樓明威倒是想任性,可現下這個時機場合,他不能讓外人給瞧了笑話,隻得不作聲地悶頭海喝。
狂歡大概持續了一天一夜,到最後所有人都喝趴了,敞著衣服橫七豎八地醉倒在大殿上。
樓明威是天還未亮被人慌慌張張拍醒的,“主帥,不好了,城外咱們的營帳,起火了!軍師昨夜帶著其餘的將士,可都還睡在營帳裏呢!”
來不及思考,接下來,又有更多的聲音叫嚷著,“不好了,是許國,許國派兵殺過來了!”
宿醉未醒,又聽噩耗一聲聲傳來,殿內的人一時之間都亂了套。
慌亂時刻,隻聽樓明威當庭一聲怒吼,“來人,給老子打桶水來醒醒酒!”
一桶水端上來,二話不說,臨頭澆下,渾身雞皮疙瘩一起,精神了。
環顧周遭還在手足無措的一群人,恨鐵不成鋼地一個空桶丟出去幾丈遠,“還愣著幹什麼,拿武器出去拚啊!等著做刀下魂是吧?”
樓明威會有此一說絕對不是危言聳聽,應國君主頂多就是昏庸無能,許國君主卻是出了名的手段殘暴,對內用苛政,對外用暴政,凡出兵所到之處,必是死傷一片、慘絕人寰。可偏偏許國尚武,訓練的軍隊悍勇無比,連鄭軍都曾是他的手下敗將,無人製裁得了。
第一個起來呼應的,是原先應國的大司馬。
他作為武將的最高統領,長年因著國君的懦弱,說出來的話,還比不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又隻會逞口舌之快的家臣有分量,如今自己的國家剛被收服,心裏正憋了一股氣,又聽許國人來趁機搗亂,怎能不氣?
“媽的,欺人太甚!逮著機會就想過來撈一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跟他拚了——”
樓明威將手頭現有的兵力組織起來,交給原應國大司馬去領導支配,自己一個人則著急忙慌登上城牆,從那裏眺望遠處已燒成火海的營帳。
“主帥,您看,還要不要救火?”身邊一個兵士見他那副憂心的模樣,唯唯諾諾地請示說
“都這時候了,救個屁!”樓明威憤恨得一巴掌拍過去,以火勢蔓延的狀況來看,裏麵要真有些什麼,早就已經燒成灰了。
嘴上這麼說,心裏卻盤算開了。
荀清說明修帶著兵馬離開,營帳數目卻不見少;剩餘的兵士遭遇火燒,也不可能一個都跑不出來報信;再來,火燒營帳之後,許軍至少該留一隊人馬清剿,卻也不見蹤影。
諸多疑點表明,真相絕不僅限於眼前。
總之,樓明威相信荀清,那個人一定有辦法。
隻是相不相信是一回事,擔不擔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三年前的一箭之仇未報,如今又在他眼前上演這幕,樓明威咬著牙發誓,他和許軍這梁子,算是越結越大了!
本來,鄭、應、許三國毗鄰,一國發難,另外兩國都是唇亡齒寒的關係。隻是遇上原應國國君那個例外,從不參與別國紛爭,也竭盡可能避開引起戰禍的因素。
比方說,鄭許兩國素來存在領土紛爭,大小摩擦是家常便飯,他們都想通過拉攏應國這個第三方來加強勢力,但是都遭到了應國國君的拒絕。也因此,鄭國堂而皇之發兵應國,許國才會視而不見。
而如今塵埃落定時發動突襲,可以說許國也想在這件事上摻一腳撈點油水,也可以說……
許國是在延誤戰機之後,尋求是否還有補救的餘地。
許軍將領也許是個相對謹慎的人物,他聽說這次鄭軍出動聲勢浩大,光看那密密麻麻的營帳就知道敵眾我寡,在後續遲援部隊到來之前,先派了一支幾千人的輕騎軍探探虛實。
輕騎軍趁夜色發動火攻,才發現原本似有人影攢動的營帳竟是空城一座,暗道不妙即刻撤退,又聽得傳言,說鄭軍主帥和眾官員將士正一無所知地在應國宮殿內喝得爛醉如泥,這才把心一橫,抱著僥幸或拚死一搏的信念,殺了進去。
傳言倒是不假,殿內杯盤狼藉,到處是酒醉昏睡的兵士,可他們想迅速劫持並殺害主帥的計劃,進行得卻不順暢。
不但途中與一隊不知何故紅了眼發了狂的人馬正麵交鋒,一麵廝殺一麵尋求撤退,卻又被後方冒出的一支全副武裝的軍隊給徹底包圍,做著困獸之鬥。
“荀清!”有人於混亂之下,撥開重重人牆,來到後方領袖的身邊,激動得兩手抓著人的肩膀,卻除了貪婪的注視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語。
“我死不了……”荀清沒好氣撇他一眼,掙脫肩上的桎梏,轉向由前方奔跑過來的應國司馬,作揖道,“大司馬,荀清有一事相求,擒獲的許國戰士可否留下一兩個活口,讓他們回去替在下報個信。”
“就說許國主動挑釁,鄭國亦不會示弱,三日後便調集軍隊傾力攻許,請許國做好準備。”
“等等,等等,”樓明威見狀,壓低嗓音,在旁邊一個勁地扯荀清衣擺,心虛得可以。攻打許國他自是沒有二話,可問題的關鍵在於,“我手上沒兵呐~”
兵馬戰車都讓明修那小子給帶回去了,你一個軍師你說得輕巧,可你讓我拿什麼跟人許國拚?
樓明威對著荀清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連應國的大司馬都瞧在了眼裏,他當即一拍胸脯表示道,“二位請放心,不嫌棄的話,應國國都內的四萬兵馬,任由鄭國調遣。”
且不說許國戰俘的捕獲有鄭國的大半功勞,就連應國全國上下,都已經心甘情願做了鄭國的子民,那在攻許這件事上,他們應國也是義不容辭。
更何況,他也想上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