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八章。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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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賈老爺背著金銀細軟回到自個家裏鬧鬼庭院中時,見到這滿地猙獰的痕跡,心裏的波瀾久久不能平息。
賈夫人很是直接,揪著桑邪不讓走,哭著嚷著:
“哎喲!我們大半輩子的積蓄呀!就被你這麼毀了??你賠!賠我銀兩修房子啊!”
桑邪麵露窘迫之色,花杏本就是來看熱鬧的,也就看看這齷齪婦人想做什麼,並不作為也不打算幫忙。那邊雙腿僵直的蘭崢一直偷偷看著花杏,
桑邪搓搓手掌,低眉下腰…不對,低眉順眼道:
“看在我九死一生將女鬼消滅的功勞上,夫人能否高抬貴手,換種方式賠您呢?”
夫人一跺腳,氣得擼不直舌頭,眼睛還一直眨,別說,眨還是右眼。
桑邪再考慮要不要提醒左眼跳財右眼跳災的這句恒古不變的名言的時候,猛的被人一推,她往前踉蹌幾步,回頭一看,是賈莊大閨女橫在魔君與蘭崢之間。
桑邪原本覺得蘭崢與魔君相互之間隔的距離挺遠的,這賈莊大閨女往這一站,得了,天衣無縫的感覺給她都站出來了,她左看看花杏右看看蘭崢,咽了口唾沫:“不賠錢也行。他們兩留一個給我!這錢就當賠了!”
桑邪當機立斷,將蘭崢的手臂從那堆肉中抽了出來,還貼心的給蘭崢拍了拍袖子:“幹爹,咱們走吧?這位大俠看起來人高馬大的,一定能扛得住這賈府千金。”
花杏挑了挑眉梢,扭頭去看桑邪,心裏感慨道,近來的小丫頭一個比一個欠收拾。
蘭崢卻搖頭道:“不敢走不敢走,哪能讓魔……”
“嗯?”
花杏善意地拔高音量。
蘭崢猛地改口:“哪能讓這位貌若天仙的公子獨自受難。你可是仙門中人,理當明白這舍己為人的理,當幹爹的也該為你做個榜樣。
這樣吧,我留下,你帶這位無辜人士先走。”
桑邪皺了眉頭,有些不解還有幾分氣惱問道:“……你留下?
幹爹就不怕我師父生氣麼?”
桑邪狠狠瞪了一眼花杏,心道,有這皮囊又有什麼用?弱不禁風的!
而後更是惡狠狠的瞅了一眼那賈莊母女,賈夫人很是理直氣壯,瞪了回來,而賈莊長女更是覺得理所當然,見桑邪那麼看她,便開口道:
“蘭兄留下也行啊,道姑你大可不必擔心,你看我這幾日對蘭兄可好了吧?頓頓熬湯給他喝!我對我爹我娘都沒這麼上心。
你回去告訴你師父,蘭兄就留在這裏享福了!”
桑邪原想噎她一句,我們師父待幹爹可比你好多了!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師父還真沒給幹爹煲過湯……
再看賈莊老爺,一副這是不歸我管的模樣,讓桑邪覺得沒指望了。
桑邪拽拽花杏的衣袖,壓低音量悄聲說:“這位俠士,我師父體弱撐不了多久。俠士若願意留一陣子,明夜子時我便來救你逃出苦海。”
不想花杏卻一本正經道:
“我自幼身患重病,不可久站久坐,亦不能行男女風月之事,我著實不能留。”
蘭崢心道:靠!魔君為了先走一步還真絕!誰魔族中誰不知他曾經風流往事,夜裕數女的佳話!?今日來說自己不行???
桑邪張著嘴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腦袋裏對花杏的好感度已經降低至她對所有同門師兄弟的曆史最低峰。
腦子短路才會鬼迷心竅覺得這人挺好看的。
桑邪不大靈光的腦子偶然間動了一下,闊步走向那並不言語的賈老爺麵前。
將樊於的書信從包袱裏拿了出來,雖然已經是皺巴巴的一坨,但不影響桑邪在其上做做手腳。
那是從明霖師兄的好朋友,子清師兄那學來的,修改墨跡這方麵,她學的還挺好的。
桑邪遞去書信:
“承蒙賈莊主信任,不需魚雁紅箋便信任我等為長安門中人。
為不負此信任,我本不願將此書信遞交與莊主徒增煩惱,但……令夫人與令千金咄咄逼人,那便隻好將書信遞交與你。”
賈老爺將信將疑的將書信揭開來看,見樊於在文末寫了一句:
“長安門弟子常年避世不出,看在莊主曾有恩於長安門弟子明神古,便破例出山門一趟。
隻須得黃金一千兩方才出手相助,若是沒有便如實請告知我門弟子桑邪………”
還未看完,賈老爺立馬將文書合上,臉嚇得蒼白,這千兩黃金可要他從哪裏去偷去搶!?
他將書信收下,艱難的笑著,上前將自己壯如山的真·千斤閨女拽回來。
“道姑功高勞苦,賈某雖坐擁這賈莊銀財,但這一千兩金子,著實拿不出來……”
他忽而想到了什麼,便將身上的金銀細軟解下,遞給桑邪:“這就是我們壓箱底的寶貝了,沒什麼傳世之寶,百萬兩應該是值了。”
桑邪並不客氣,順手接了過來,沉甸甸的寶貝兒背在肩上:
“那我的幹爹…”
賈莊千斤抗議道:“蘭兄不…………”當即被賈老爺捂住了嘴,賈老爺笑臉相送道:“道姑的幹爹自然是要跟道姑一塊走的!道姑慢走啊,此事還請不要與樊掌門說道……”
桑邪這才滿意地離開了賈府,來的時候兩人一獸,回去的時候也是如此。桑邪無比自然的不把花杏當人看,花杏也無心在乎她的白眼。
蘭崢卻一路沒話找話與花杏找話,剛開始花杏還答應兩三句,後來便閉嘴了。
花杏與她們一路回長安門,拿著那女鬼食人精氣的頭梳,上麵的花紋,他看著覺得很眼熟,那是炎陌那鳳凰世族的紋樣,木還是上好的金絲楠木。
花杏淺笑道:“金絲楠木?這是送葬出殯麼?居然用金絲楠木。”
因著金絲楠木在魔族自古都是用來做貴族棺木的,雖說人間也有人用來做茶台匾額一類物件,可魔君見得多了,便下意識認為金絲楠木是用來做棺木的。
不過這讓花杏意識到,這女鬼怕是,真與他有些關係。或許他當真忘了什麼。
這趟跟桑邪她們一同回長安門,便是為了去那四年一屆的大會逮逮看有沒有無憂堂的探子,這樣便可以順藤摸瓜去找找江泊止。
他已經十多年沒有出現在江湖裏了。或者說,天上人間地下,三界都沒有看見過他。
隻有江泊止自己知曉他現如今的處境。
倘若傳出去,他這與盤古開天辟地幾乎同壽的老東西被一個不願意輪回的影子給囚禁在忘川的深塘中,他的老臉可就要丟幹淨了。
他已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度過了多長時間,他已經無感。隻是心中一直怕錯過那個叫蘇沐泠的小道姑的轉生,怕到竟然願意與這個影子談談。
那影子也是個極有耐性的主,看他笑了數十年也沒有看厭,此處是忘川深塘,是數以萬計無法超度的惡魂怨鬼的葬身之所。
在江泊止開口之際,那怨魂竟有預知一般,竟先一步開口,他輕笑一聲:“嗬…江堂主終於願意鬆口了?”
他的笑與江泊止截然不同,那是陰冷的,融合了世間所有惡意壞心,他是能將江泊止的笑中暖意隔絕於外的不善之人。
江泊止卻仿佛感覺不到他的惡意,笑道:
“是。
因為我還有比跟你耗在這更重要的事。”
“比什麼都重要?”
江泊止沉默了一會,似是不解這個優先順序。
在那影子都不準備與他討論這個話題了的時候,才聽見他突然說話。
“是。”
僅此一字,說得果決,絲毫沒有回轉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