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庭的消息剛發出去，就接到了陸翊君的回電。他看著屏幕上的名字，走出宿舍。
    他看了眼方才的樓梯間，向相反方向走去，找了另一處安靜地，方才接聽。
    “喂。”
    “你說真的？”
    “嗯。”
    “你怎麼去？學校早就沒名額了，你自費去嗎？”
    “嗯。”
    “你……你哪裏來的錢？”
    “有人資助。”
    “資助？靠譜嗎？他憑白無故為什麼幫你出這麼多錢？”
    “這個，很難說清楚。”
    “確定他不是騙你的？留學很複雜的，他能搞定嗎？”
    “應該可以。”
    “那……”那邊停頓了很久，最後隻問，“你什麼時候走？”
    “應該很快。”
    “你……算了。明天一起吃飯吧。”
    “好。”
    落日餘暉籠罩大地，照進這間玻璃做的圖書館。女孩穿著溫暖的駝色毛衣，黑亮柔順的長發自然地披在肩頭，心不在焉地翻著書。
    許若庭在她邊上坐下來，像往常一樣，隻拿出書，不說話。
    陸翊君從邊上拎起一隻紙袋，說：“上次說要交換，我就開始準備這些東西。後來以為用不上了，也沒敢拿給你。沒想到這麼快又用上了。都是一些生活上要用的小東西，怕你想不到，或者到了那邊一時半會兒也買不著。”
    許若庭接過看了一下，確實都是毛巾、牙刷、指甲刀之類的生活用品，就收起來了。
    “謝謝。”
    “我的騎士要走了，我很難過。”
    “會有真正的王子來接你。”
    “但願吧。你走了，感覺學校也沒什麼意思了。我可能也會出國。”
    許若庭的動作滯了一下，隨即繼續：“你出國應該很容易。”
    “是張水根幫你辦的嗎？”
    許若庭有些驚訝地看向她。即便都知道他們認識，但他從不曾提起這人一句，跟誰都沒有。
    “你住院時，我幫你去宿舍拿東西，看到了夾在書裏的照片。”她反應過來不妥，趕緊解釋，“不是故意翻你東西，抽書時那本正好掉下來，照片也掉出來了。”
    “沒事。”陸翊君是非常聰明的女孩，又是學法律的，肯定已經猜到了一切。沒想到她竟然獨自守著這個秘密這麼久。
    “也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不過他辦這種事的能力還是有的。這次應該穩了。”陸翊君靠在桌子上，一手拄著頭，看向他，“希望你以後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自己照顧好自己，不要再受苦了。”她伸出靠近他的那隻手，拉住他的手腕。撥開破舊的手表，輕輕撫摸腕上的傷痕。
    他笑了，她哭了。
    當年的思源橋表白，被三個傻叉打斷了。換個地方，繼續表白。
    辯論賽時，他們是隊友。他孤傲冷漠不合群，但你想不出辯題沮喪時，他會把自己查到的資料推給你。
    陸翊君向他表白，他直言：“性別不合適。”
    性別不合適，那就隻能做閨蜜了。哎，攤手。
    做閨蜜，她可以拉他的手，可以挽他的胳膊，還可以在大冒險時親他的臉。可以一起吃飯，一起自習，一起做很多事情。除了相愛，什麼都能做。
    許若庭送她回宿舍，她說，你走的那天我送你。
    水少翻看許若庭今天發來的個人資料，其他都是他熟悉的，隻有高中一欄是空白。
    他不敢回想那段時光，關上資料，匆匆發給了代辦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