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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天。
病房。
年幼的少年在被窩裏,如小獸一般瑟瑟發抖。
“小芎,我會不會被判防衛過當?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沒想殺了他,我隻是……隻是太害怕了。”
小芎把他抱在懷裏,不敢碰他那隻打了石膏的手臂,小心安慰。
小英把腦袋埋在他胸口,輕輕蹭了蹭。
“我真的好怕……”
“不是你的錯,是他該死。”
“小芎是這麼認為的嗎?”
小英的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但是小芎看不見。
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來。
“你可真能耐,出去一趟把自己搞成這副樣子,怎麼沒被人捅死呢?”
說出這種話的,是一個剛進門裏、非常有氣質的美麗女人,挎著一個名貴的包包,什麼禮物都沒帶。
她的小英的媽媽。來看兒子還有閑心打扮的這麼完美,可見在她心裏,這個兒子也沒有多重要。
小芎皺眉道:“紅姨,您怎麼能說這種話,小英可是您親兒子。”
“真是抱歉,不能如你所願。”
開口用顫音說出那句話時,小英抓緊了小芎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在怕的發抖,小芎頓時心疼不已,對紅姨也產生了些許不滿。
這時,又一個人出現了,是那個經常出現在小英媽媽身邊的陌生男人。
男人拎著一籃子水果過來,朝小英打招呼,“幹得漂亮啊少年,如果不是你,犬子隻怕會命喪黃泉。我為你申請了助人為樂的錦旗,報酬的事……”
“你兒子是哪位?”小英打斷他的話。
男人一點也不生氣,把水果籃子放在床頭櫃上麵,笑眯眯地說:“陸道,最後和你們同路的那個青年的死黨。”
小英點點頭表示知道了。“這樣啊……其實,我不想要錦旗也不想要錢,你和我媽分手就好了。”
“如果不能做到的話,就代表你兒子的命在你眼中也不過如此,我也不逼你,算我白救了。”
雖然不記得那個叫陸道的長什麼樣子,不過利用一下也無妨。
“小英!”
女人維持著自己一直以來的體麵,卻還是發怒了,然而這些怒火一點也沒有扭曲她天生的美貌。
男人猶豫了一下,然後對小英說:“好吧,我答應你。畢竟兒子比較重要。”
“那就滾吧,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如果當初我知道救的人裏有你的兒子,我就先宰了他,再把罪名冠到那個殺人狂身上。”
小英一臉厭惡道,總之是真的嫌棄的要命。
男人汗顏道:“那他還真走運。”
之後他對小英鞠了一躬,就離開了。
“我不會再和令堂見麵。之前的事,對不起。”
小英對他的道歉沒有任何回應,既不接受也不拒絕。
在他走後,女人沒有急切的追過去,也不見任何傷心的表情,隻對小英說了一句話就不緊不慢地離開了。
“你真是不可理喻。”
病房內,安靜了下來。
小英在小芎懷裏又蹭了蹭。
“我剛才是不是很壞?讓他們分手,還賭氣說要殺掉那個男人的兒子。”
“不,他們的行為本來就是背德的,你這樣也是為了他們好。”
其實小芎現在才知道小英媽媽出軌的事,但還是硬著頭皮裝作很懂的樣子安慰小英,並且絕口不提小英剛才說的第二句話。
*
你要問那晚發生了什麼事,那就說來話長,且長話短說吧。
小英在殺掉司機之後,才發現忘了問他爸爸到底是不是他殺的,雖然司機下手的可能性很大,可萬一動手的另有其人呢?
於是他開始在司機的屋子裏四處搜尋證據,結果找到了被關起來昏迷中的陸道和陸道女友。
雖然屋子裏的其他東西證明了司機是個殺人狂,但是依舊不能證明司機就是殺掉爸爸的凶手。
這時他想到了外麵那輛車。
此刻黎明已至,晨曦的微光灑滿街頭。
他走到房屋外麵,卻聽到警笛響亮,一隊警察包圍了那輛車,還有房間周圍。
他一出來,就被十幾個木。倉口指住了腦袋。
“站住,把武器丟掉,舉起雙手。”
“……我是受害者。”
當時警察叔叔們的臉都是懵的,直到其中一個警察認出了他的聲音。
“小英,是你。小芎呢?”
“小芎被那個殺人狂迷昏了,還有另外三個人也被他迷昏了。”
“好可怕啊,伯父……”
小英一副可憐兮兮的語氣,如果不是因為他手裏染血的刀和滿身的血,那還真是惹人心疼。
“你現在這副樣子,一點說服力都沒有。”
小芎的爸爸掃了他一眼,就從他身邊路過,走進了那個罪惡的房間。
小英看著依舊指著自己的木。倉口,強忍著沒有翻出一個白眼。
房間裏,小芎的爸爸看著那個得打上馬賽克才能直視的屍體,繞開了,然後把昏迷不醒的小芎抱了出來。
“你殺了他。”
“正當防衛。”
他走遠了。
小芎並沒有聽到他低聲的讚歎。
“做得好。”
警察在司機的車上發現了很多監控畫麵,和司機房間裏的迷藥和一些殺人道具,這些就能證明司機就是殺人狂。
小英總算不用再被武器指著了。
不過……
“你們是怎麼懷疑到那個司機的?前麵發生了這麼多命案,也沒見你們如此積極。”
小英被沒收了凶器折疊刀,手無寸鐵,非常無害,想要趴在小芎身上休息卻被小芎的爸爸製止了,理由是渾身是血。
警長說:“警察查案都是秘密進行,你當然不知道。”
“別開玩笑了,因為沒有告知大眾那個廢棄工廠可能有殺人狂,結果讓這麼多無辜的人成為殺人狂的獵物,成為你們追蹤殺人狂的線索,隻為了抓到他。你們真的會做這種事?”
警長歎了一口氣。
“其實,是有人匿名告訴我們的,他自稱目擊者。”
*
“我送你的鑰匙扣被沒收了,再送一個什麼好呢?”
小英的手指在小芎胸口打轉,自問自答式的提議道,“把我自己送給你吧。”
“我們還小,不能做那種事。”
小芎臉變得通紅,卻遺憾地拒絕了。
他想,要不是你非要把迷你折疊刀扣在鑰匙扣上,鑰匙扣哪會被當做證物沒收啊。不過,這次要是沒有那把迷你折疊刀,怕是大家都得掛。
“對了,那天你怎麼醒的這麼早?”
小芎好奇道,“我昏迷了一夜,那個和自己妹妹名字一樣的男生因為迷藥喝的太多,昏迷了三天,隻有你……”
小英拿手點了點他的嘴唇,曖昧道:“你忘了,我的都喂給你了。”
害羞的小芎遂不再過問此事。
其實,當時小英根本就沒有昏迷,他早就看出了那個司機的異樣。
司機來的太巧不說,而且哪有女人的手這麼粗大。
現在的司機很少在客人麵前抽煙,因為要顧忌客人的感受,除非他根本不在意這些。
至於飲料——出租車司機這個行當很辛苦,自己的三餐都不定時不定量,怎麼可能有給你一邊講故事聽還一邊贈送飲料的優質服務。
一般的男人看到漂亮女人智商都會下降,警惕心也會降到最低。
但是小英不一樣,他是gay。
而且,他這個人,總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別人的意圖,因為他自己就對這個世界充滿惡意,當然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如果你要問他為什麼不一開始就選擇不坐那輛車,而是選擇其他相對安全的方式,抓到凶手?
那你太不了解他了。
他是一個相當記仇的人,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行事準則。
現在的法律對罪人的製約遠遠不能緩解他心中對凶手的仇恨,所以他寧願受傷,寧願冒險,也會親手手刃仇人。
對方是個殺人狂……他隻要受傷,殺人,就會變成正當防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