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診胃癌”，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林凡正在母親家吃晚飯。
    “我該怎麼辦？”陳思海電話裏的聲音讓林凡一時語塞。
    “不會吧？真的確診了嗎？不是要手術嗎？做了手術是不是就可以好？”林凡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很白癡。
    “這是癌症，切除胃是不讓癌細胞繼續擴散，已經是晚期。”
    陳思海的音調開始拔高，與其是科普，更像是給林凡，給自己宣判死刑。
    平時林凡是不允許陳思海以這種語氣對待自己，這個時候，林凡理解。
    “那現在該怎麼辦？怎麼治療？”
    “可能要先切胃吧，盡可能控製，家裏親戚這幾天都來了，要輪流值班。”
    “行呢，我最近也是一直加班，輪到我的時候，我直接過去，你先從家裏拿3萬吧，不夠了後麵再拿。”
    自從前年新買了房子，今年年初又大額還款了一次，家裏所剩無幾，林凡心裏清楚，但還是這麼說了。
    “行吧。”
    掛了電話，林凡把情況給母親說了。
    “我這兩天也過去看看，該你值班的時候，你就積極點。”母親說道。
    “那是肯定的，哎，真是，怎麼會遇到這樣的事情？”
    “已經發生了，就麵對吧，好好勸勸陳思海。”
    “嗯。”
    這件事發生前，林凡對婆婆是多少有些微辭的。
    原因無非是結婚時婆婆想苛扣陳思海的禮金，這讓林凡很不爽。
    原本雙方父母的禮金小兩口沒有要，林凡隻想拿他倆自己的禮金作為家庭的原始存款而已，可陳思海的母親還把她兒子那點錢放在眼裏。
    還有就是生孩子的事情，這讓林凡一提到就鬧心。
    加上平時陳思海母親對他們生活習慣略有幹涉，林凡總是視而不見，從沒出口頂撞，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兩個女人雖然沒有正麵激化矛盾，心裏都各自擰著勁，互不相讓。
    而現在這種情況，林凡也不會顧忌以往，盡量做到一個媳婦應盡的責任。
    一連幾天林凡都沉浸在不停的修改方案中，出差通知下來，後天早晨的飛機，林凡沒有請假，因為私事而工作請假不是她的風格，加上陳思海的母親有一大家親戚輪流照看，她覺得這個時候請假沒必要。
    馮曉基本每天保持與她的聯係，無非是一些噓寒問暖，想念之類，林凡沒有提及家裏發生的事情，不鹹不淡的回應著。
    除了工作，林凡每天通過電話了解醫院的情況，而這也引起了陳思海的不滿。
    今天輪到林凡值班，下班後，匆忙趕到醫院，提前到食堂買了粥，想的老人可以晚上稍微吃點。
    到了病房，看到陳思海已經坐在床邊，林凡放下手裏的粥，問了下老人的情況，想看看床頭櫃上有沒有需要清洗的碗筷。
    “出來一下。”林凡聽到陳思海小聲叫她，隨後輕輕跟著陳思海出了病房。
    “什麼事非要出來說。”林凡注意到陳思海麵露不悅。
    “你還好意思問什麼事？我媽都住院幾天了，你來看過幾次？”
    “拜托，我之前就給你說了，我最近要趕一個方案，公司的大項目，每天都在熬夜加班，我沒有閑著不來。”
    麵對陳思海的質問，林凡的解釋擲地有聲。
    “你是做媳婦的，我們家就我一個孩子，這個時候能靠的就是我，我們！”
    “我是你老婆，但是我也有我的工作，不是輪到我陪護，我也來了嗎？到底是你對我不滿，還是你媽對我不滿？還有，後天我要出差，請不了假。”
    林凡不想再隱瞞，該來的早晚會來，她不知道這個節骨眼上她要出差，陳思海會作何反應。
    “行，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你這麼對我，別怪我到時候怎麼對你媽！”
    林凡沒想到陳思海會說出這樣的話，語氣中她聽到了一股狠意。
    “嗬嗬，行啊！”林凡不甘示弱，尤其在陳思海提及以後如何對待自己母親時，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行了，你走吧，今晚不需要你陪護，你就知道賺錢，你還在乎什麼？！”陳思海音調拔高，帶著怒氣。
    “……”
    林凡一時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狠狠看了一眼陳思海的眼睛，轉身走進病房，看到他母親已經睡下，拿起包就往外走，餘光掃到陳思海，林凡沒有停下，徑直走向電梯。
    走在C市的街道上，林凡覺得心好冷，這一刻，她不懂陳思海，真的不懂，也許人都是自私的吧。
    還沒過高峰期，既然打不上車那就一直往前走吧。
    樹枝上的絨絨白雪，閃著各色燈光的街邊商鋪，這個畫麵還不錯，林凡拿起手機拍了一張，微信傳給了馮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