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先考科目1
    到了NB駕校，光頭大金鏈子和長發美女把五個人領進了報名大廳。
    語文老師眼鏡劉鐵那是習慣性地好說，嘴巴一刻也閑不住：“乖乖，人真是不少，三個報名台前都有人排著長隊！”
    大媽王涵跟大學女生彭斐說：“你看，都來學駕照了。沒有駕照是真不行了，以後恐怕隻要是成年人，都會有一個駕照。”
    彭斐很認可她的話：“我現在去麵試，很多單位都問有沒有駕照，因為很多單位都不想養專職的司機了，你要去哪裏辦事，那就自己開車去，公司又省了司機的錢，也省了派車的程序和麻煩。”
    大媽王涵：“那你是就為了這個來學車的？”
    “是的啊，我們學生學了駕照也買不起車。大媽，你又為什麼要學車？”
    大媽王涵歎了口氣：“我學車是為了爭一口氣。”
    這一說，把劉鐵、孫成偉、王元和姚鬆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大媽王涵就開始解說：“我本來也不要學的，你看我都快四十歲了，又是一個家庭婦女，你說我要個駕駛證幹啥？”
    “是啊，多浪費，一個駕照要好幾千塊呢。”
    “還浪費大把的時間，兩三個月才能學好。”
    “兩三個月是正常的計算，要是笨一點，不走運，半年一年拿個駕照都是有的。”
    “可不，網上還有人說自學了三年都還沒有拿到駕照的。”
    “是不是有意灌水的，有那麼笨的笨蛋嗎？”
    ……
    王涵接著說：“可是不學吧，又常常為了車子的事生氣。隻要遠點的地方辦個事，出個門啥的，都要靠我老公。一家夫妻，按說他應該來做這些事。可是有時候他就拉拉個臉，不情願，好象委屈的他是我的司機一樣。我有時候很生氣，你年輕追我的時候怎麼天天跟個狗一樣跟在我屁股後麵，現在我老了，就不值錢了？不過還得自己勸自己，算了，男人都這樣，你都老的是他的破衣服了，還計較個啥。算了自己也學個證，不求他！”
    劉鐵鼓起了掌讚揚：“王涵你有誌氣！男女就是要平等，自立才能自強。”
    裝修工人孫成偉說：“我也是沒有辦法工作需要。我們搞裝修的人，都是自備工具的，搞裝修經常要換裝修工地，工具也要帶來帶去的，一直我是用電瓶車帶工具，那是又不方便又不安全。要是學會了駕照的話，我就買個麵包車。王元，你想個買什麼車？”
    “我也買個麵包車，裝個舊書報紙箱什麼的貨很方便。麵包車，你說五菱好呢，還是昌河好？”王元跟孫成偉一起探討起來。
    眼鏡劉鐵撇了下嘴說：“買麵包太沒有麵子了。我要買一個10多萬的車，星期天帶我老婆一起出去玩，一定很爽。”
    劉鐵雖然結婚了多年了，可是現在還沒有小孩，他老婆說不存夠一定的錢，就不要小孩。劉鐵也同意她的意見，現在養個小孩，也真是他媽的貴的要死。
    姚鬆一直不說話，好象他比其它人都高一等，他還的不屑於與這些人聊天。
    隊排到了櫃台，交了錢，每個人學費是4950塊。
    劉鐵看到給的是收據，就問收款員：“怎麼不是發票？”
    收款員看怪物一樣地看他：“都是收據。你又不需要報銷要發票幹什麼？”
    “誰說我不要報銷的？”劉鐵反問，其實他也不報銷，他就是覺得駕校應該給發票。
    這當然是對的，如果不開發票，駕校就偷了國家的稅。
    作為一個語文老師，劉鐵那也算是吃財政吃稅收的人好不好，他對這個還是很在意的，說他愛國都不為過。
    收款員吃不透劉鐵的話，就說：“如果你確實要報銷，那就等到你拿到了駕照時，來這裏換領發票。”
    “要是我拿不到駕照呢？”
    收款員也有點惱了：“你這人怎麼回事？找喳啊？不學就把錢退給你！”
    旁邊的長發美女就勸說：“好了好了，到時候給你發票就行了。”
    麻痹的，劉鐵吃了收款員的癟，相當地不爽。
    不爽也沒有辦法。
    劉鐵這種人就是，常常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事吃癟。不過他從來不會深入地想一想，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吃癟呢？
    大家都交了錢。
    那個接他們的長發美女等大家都報好了名，就每人都發了一袋子資料，然後把大家招集到一起，簡單地給大家說：“袋子裏有一本教材、一本安全教育小冊子、一張碟和一張NB駕校的宣傳單。在傳單上有一個駕校一點通的網址和江蘇駕管的網址，大家回去登錄了，在上麵學習做科目1的題目。三天之後，來駕校參加科目1模擬考，如果成績合格了，就去江陰參加科目1正式考試。”
    孫成偉接口問道：“怎麼登錄？”
    長發美女說：“用戶名是各人的身份證號，密碼是報名表上的手機號碼後6位。”
    眼鏡劉鐵也問：“準備科目1考試要不要看書？有沒有人輔導？”
    長發美女說：“都是簡單的選擇題，扶什麼倒呀？你不扶她也要倒，晚上與你老婆扶倒交流去就好。書也不用看，手機電腦上多做幾遍題庫就行，科目1是99%的都能過。”
    長發美女年齡也不大，跟彭斐差不多吧，可是成從笑話說起來是一點都不臉紅，說得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劉鐵再貧：“99%都過，可那還有1%的呢？”
    長發美女回答：“那1%的就是你了，你晚上一直倒在了你老婆肚皮上做功電腦上的題不做，當然不及格。”
    說得大家又都哈哈大笑進來，隻有大學女生彭斐臉色紅紅的，有些不太自然。
    中國式的黃色笑話，不知道外國人有木有？
    看到大學女生彭斐臉色紅紅的，王元心想，自己沒有見到李婉玉之前，還是個小處男，與她也差不多吧？又想，不知道李婉玉現在怎麼樣了？想這到，又心疼了一下。
    大學彭斐問：“三天後什麼時候、在哪裏考？”
    長發美女：“上午8：00之後都可以，地點就是我們現在報名的大廳上麵的二樓，樓梯上去左轉第一個電教室，到時候有人招呼。”
    王元手機上下載了那個APP，用自己的身份證登錄之後，覺得很方便的可以做題目了，這個省裏的係統裏，也就有了王元這個人的信息和他學習的時間記錄。
    大媽王涵不會下載，王元就幫她下載好了，大媽真心實意地說：“謝謝你王元，你弄得真好！”
    劉鐵就點下流地重複：“謝謝你王元，你弄得真好！真舒服！”
    王涵用拳頭輕輕地打了一下劉鐵：“要死啊你，下流坯子！跟老娘我也開玩笑。”
    這時候大廳裏突然就亂了，原來是有個人在大廳接待員那裏吵著要退學費。
    大家很快就搞明白了情況。
    現在學車的人太多，這個學員原本想著，找個關係打打招呼，學車能學的快一點。於是托人找了駕校的一個教練，該說的說到了該送的也送到了，本以為萬事大吉，等著聽安排享受VIP待遇吧。結果事後跟其他人聊天，聊著聊著越發覺著不對勁，怎麼好多人都沒找關係，所交的學費居然與其他人一樣？
    好吧，麻痹的，居然被殺熟了。
    就有了一肚子的氣。
    後來的事情就更逗了，考完了理論，一直不安排上車，駕校直說等通知。而那個認識的教練這時候也不理他，尼瑪，什麼玩藝兒。
    就一怒之下來鬧，提出退錢不學了。
    駕校的領導看他又吵又鬧來真格的了，於是就對他又是威逼又是利誘。威逼說，退錢不能退全款，至少要扣掉2000塊；利誘是說，再幫他協調協調，讓他明天就上車練科目2。
    這個小夥子得到了滿意的答複，也就不鬧回去了。
    王元想，老實人的權利在這個神奇的國度裏，是得不到保障的。
    好鬧的孩子有糖吃，一點不假。
    長發美女說完了話，大家也沒有什麼問題了，就讓大家散了各自回家。
    當然，就沒有車子送了。
    王元也無所謂，不送就不送吧，自己公交車。
    王元在這三天裏，還是用了功的，他把題庫裏的300道題目全都認真地做了N遍，又把所發的教材也看了一遍。他覺得，長發美女說的不很對，不看書的話，根本就不了解車子的基本知識。
    不僅如此，王元還在網上查了駕考學理論考試(1)、也就是俗稱的科目1的答題要求，上麵的要求很細。
    王元看到的考試說明如下：
    考試總時間為45分鍾，滿分100分，90分以上合格，不合格者，間隔20天以後重排考試。
    考核內容：
    主要考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規、交通信號、通行規則等最基本的知識。
    1、道路交通安全法律、法規和規章。
    2、機動車的總體構造、主要裝置的作用，車輛日常檢查、保養、使用，常見故障的判斷和排除方法等機動車構造保養知識。
    3、高速公路、惡劣氣候、複雜道路、危險情況時的安全駕駛知識，傷員急救的一般知識，危險物品運輸知識及其緊急情況的處理知識，文明駕駛和職業道德等安全駕駛相關知識。
    交規考試注意事項：
    1、學員開班後，發給“機動車駕駛員培訓教材”，學習時間為一周以上，一周以後可以考試。交規考試滿分100分，90分以上通過。
    2、交規學習可以自學，也可以參加基地理論培訓班(費用已經包括在考試費裏)。
    3、教材中關於汽車維修、摩托車等相關知識不在考試之列。
    看完這個說明，王元想，NB駕校看來也並不象外麵說的規範，理論培訓費用已經交了，可根本沒有組織大家一起學習，那也就隻能自己自學了。
    不過這個錢不就是駕校白得了？
    過了三天，王元一早又騎著他的電動三輪車到了NB駕校，他計算了一下時間，路上是四十分鍾。
    NB駕校有一個很大的電動車棚，裏麵還有很多的插頭，以方便學員的電動車充電。王元想，NB駕校這一點做的還不錯，要是下雨了，車子還能不淋雨。
    上了二樓的電教室，很多人已經在外麵樓道上等著了。
    王元看到了劉鐵、姚鬆、孫成偉和彭斐，就隨口問彭斐：“大媽王涵怎麼沒有來？”
    劉鐵還是照樣地下流樣子：“你上次幫人家弄了一下了，怎麼又想她了呀？”
    王元笑罵道：“你還老師呢，真是狗屁！怎麼說話一點都沒有水平？就這樣還能教學生，不用想都知道會有什麼結果。”
    劉鐵並不在乎王元怎麼說：“跟你說啊王元，我在學校裏天天裝得跟個聖人一樣，又累又假。不裝也不行，那個訓導主任天天盯著呢。現在好了不在學校裏我解放了，張揚個性、抒發自我，萬類霜天競自由！怎麼，你什麼時候又成了我們老訓導主任了？”
    孫成偉為人實在：“劉鐵，你的嘴巴也要管管，那個王涵，人其實還是很不錯的。”
    “又是誰在背後說我壞話？”
    幾個人正說著話，王涵也到了。
    大家就尬笑：“沒有壞話，正在說你能幹呢。”
    ……
    考試是每個人在電腦上做三遍試卷，每做完一次，喊一下監考老師來看看，三次都要達94分以上，就合格了，學校就安排去江陰考試。
    之所以駕校裏安排一次模擬，目的是為了提高考試合格率。這在每年的無錫全市駕校排名評比中，是最主要的一方麵。有了好名次，那選擇來學習的學員才能更多，駕校也就能掙更多的錢。
    王元三次都是100分。
    彭斐是97、99、96；劉鐵是99、100、99；孫成偉是94、95、94。
    考試的時候，王涵坐在王元的旁邊，還悄悄地問了好多次王元，才得到了95、97、94的成績。
    至於那個姚鬆的成績，王元沒有去關心，當然也是過了的。
    王涵出了電教室後對王元說：“人年齡大了，記東西就不行，回家還得練，不然真去江陰，一定要烤糊了。”
    又過了幾天，駕校通知王元第二天早上8：00到駕校，一起乘車去江陰考試。
    所謂到江陰考試，並不是說在無錫報名學個駕駛員，還得到江陰市那麼遠的地方參加考試，而是無錫市駕駛員培訓中心設在江陰與無錫交界的徐霞客鎮。
    這個地方是無錫市和江陰市兩個地方的駕駛培訓學員集中考試的地方，宜興市的不來這裏，它有自己的考試地點。
    王元他們一起要去江陰考試的新學員，一共是坐了四輛大巴，每輛車上按45人來算，這一批集中來的就快有200人了，還有來駕校自己直接去江陰的呢？
    到了考試中心，江陰無錫各個駕校來參加科目1考試的，把個考試中心的一樓二樓全部坐的滿滿的，還有很多人在外麵密密麻麻的。
    NB駕校帶隊的人說，下午還有一批。
    劉鐵很是驚詫地問帶隊的人：“每天都是這樣嗎？”
    帶隊的人答說：“每天如此。”
    孫成偉就問：“這一年不得10幾萬人呀？”
    帶隊的說：“去年是20大幾萬，今年估計會有30萬出頭。一天平均要快1000個人來考了。”
    “乖乖的個龍，駕駛員培訓這個大餅真不小。這一年那得多少錢呀？錢都進了誰的口袋裏了呢？”劉鐵又眉頭皺得象個哲學家一樣。
    帶隊的看了一眼劉鐵說：“你頭腦倒是反應的不慢。不過山裏紅子不是豬吃的，豬吃了，要酸倒了牙的。那是隻有猴子才可以吃的，明白不？”
    劉鐵問：“誰是豬？誰是猴？這裏麵難道還有什麼說法不成？”
    “這裏的水太深了，跟你說你也不會明白，還浪費我唾沫！”帶隊的轉身走了。
    我勒了個去，不說就不說，牛逼什麼？
    難怪中國有那麼多的莫名其妙的土豪。
    ……
    點名，確認身份（驗身份證），拿號碼，分批次，排隊，等候。
    到了上午10：00多鍾，王元他們終於進了場。
    題目王元準備的充分，所以不到20分鍾就做完了，但是考試有個規定，是考場裏的學員不到30分鍾不準出場。
    王元想，不知道又是誰想出了這麼奇葩的規定。
    考試完了，可以交卷了，憑什麼不讓人出場呢？
    製訂這個規則的人，尼瑪，應該是永遠不會參加考試的人。
    很無聊地等、等、等，等夠了30分鍾，王元確定，電腦上點完成按鈕，交卷，當場就看到了電腦上自己的成績，又是一個100。
    王元第一個出來了，也沒有事幹。
    彭斐也出來，除了交換一下考試成績，兩人也沒有多說別的什麼話，是啊都不很熟，說什麼呢？
    王涵是六個人中最後一個出來的，她顯得非常非常地興奮，拍著大而不挺的胸，說：“太高興了太高興了，90分，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