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等的心焦
    王元按駕校的說法在家裏等著通知，準備好上車練科目2。
    可是這一等就是一個星期。
    在這一周裏，連可樂都辦好了報名，又考完理論，還是沒有人通知他上車學習。
    王元很著急，給駕校打了好幾個電話，接電話人都是前台固定的台詞，估計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都是一個模式的標準回答：“正在安排呢，請耐心等等，再等等，快給你安排到了”。
    總之就是說報名的人多，要排隊。
    海子也知道了王元上不了車，也替他著急。
    而且現在又多了一個可樂也要等著上車。
    大家聚在一起時說起了這個事，王元又說起了那一個要退費不學的學員的事來，大家都覺得不能這樣一直地等，這不是個辦法。
    難道也去駕校鬧上一次？
    不然呢？
    海子突然想了那次“陽光100健身俱樂部”開業時認識的華安鎮的杜警官和皮警官來。
    （李北進從“博能軸承”辭了職，自已接手了一個健身會所，已經開業。要想知道詳情，請關注春風江南的相當小說《蒙古高原夢》。）
    那次“陽光100”開業，警官杜子騰和皮洋洋就跟著他們的洪所長一起來參加開業典禮，兩個小警察知道了海子是李北進的弟弟，都對海子是熱情有加。李北進又讓海子跟兩個小警察一起維持現場秩序，大家就相當的熟了。
    開業當天中午幾個人又是在一桌上吃的飯，酒喝得都非常高興開心，之後又興趣相投一起去洗了個澡，直到晚上才走。走的時候，李北進讓海子給兩個小警察每人一張健身卡，這把兩個小警察樂壞了。
    其實小警察他們並不在乎什麼卡不卡的，關鍵是覺得李北進人不錯，人家這麼大的大老板還看得起他們小警察，這是難得的。
    之後海子與杜子騰和皮洋洋又聚過幾次。
    想到這兩個小警察，海子笑了。
    是的，找他們看看能不能早點上車練車！
    海子在手機的電話簿裏翻出了杜子騰的電話，就撥打了電話，杜子騰的電話鈴聲很好聽，是三生七世的主題曲。
    電話通了，海子就說：“杜哥，我海子，想你了啊。”
    杜子騰聽得很開心，笑道：“老弟，哥哥我也想你了，你不打電話我也要找你呢。我這邊華安鎮上新開了一家四川燒雞公請我，我和皮警官呢，正準備今天晚上去，可是還沒有約到其它的人。老弟，你知道，吃飯要人多才熱鬧的嗎。幫幫哥哥，你再找幾個人，晚上一起好好喝幾杯！”
    海子也是滿臉的笑容：“好嘞，我帶五六個人過來。不過，哥，我想問你一個事，你認識‘第一NB駕校’裏的人不？我兩個兄弟在裏麵報了個名學開車，可是一直沒有安排上車。”
    杜子騰聽了這話就說：“他媽的，這現在駕校根本就不是服務行業了，比政府還政府呢。兄弟，這個事好辦，我一個親戚在裏麵有股份，給他打個電話，就行了。再不然，我去砸了他駕校的牌子！”
    麻痹的，警察說話就是牛逼！
    以後要是生個兒子，也讓他當警察去。
    有人好辦事。杜警官在晚上與海子等人吃飯時打了一個電話，第二天駕校裏的人就電話通知王元和可樂去駕校上車練車。
    王元跟可樂說：“二哥，我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你卻是一點也沒有耽誤。”
    可樂笑了：“所以，現在的事，你說什麼是道理？尼瑪。”
    隻有傻逼，才會相信有所謂的公平；隻有得不到公平的人，才會去天真地追求所謂公正公平。
    到了駕校，找到前台，說明情況。
    前台告訴二個人到二樓進行一下模擬駕駛，然後會有教練來帶他們去訓練場。
    所謂模擬駕駛，也是駕校規定的一個必須的程序。
    具體就是要在一個假的方向盤上練手，假方向盤聯著一個電腦屏，象是電腦遊戲一樣，可以模擬開車轉彎加速之類的。
    王元和可樂開了一會兒，覺得沒有啥用處也沒有意思，這個東東又一個腦洞大開的人想出來的，可是你不練完一定的時間，駕校又不給你安排上車。
    其實會開車的人都知道，學會開車，關鍵是上車練。
    就算是你拿到了駕照，沒有開個10000公裏以上，根本就不能說是熟練。
    當你開到30000公裏之後，恭喜，你可以說自己是個老師傅了。
    一切，唯手熟悉耳。
    二人模擬完了駕駛，就下了樓。
    前台給了一個叫周鴻的教練的電話號碼。
    王元就給周教練打了電話。
    周教練說一會就來大廳接他們，另外還有別的學員大家一齊去訓練場。
    等人的時候，巧巧的，彭斐、劉鐵、孫成偉、王涵、姚鬆都來了，原來是大家都等急了都找了人都花費錢物，也都被通知來上車。
    中國人的這種關係觀念呀，唉，真是沒法說了。
    彭斐、劉鐵、孫成偉、王涵、姚鬆這幾天也都進行了模擬駕駛了。
    周鴻教練三十四五歲的樣子，大約有170幾公分，外形很酷，長方形的馬臉上扣著一副墨鏡，最絕的是他的發型，大大的頭光光的，僅僅給頭頂留一片巴掌大、不超過半公分長的頭發，整個人都曬得黑黑的，穿著個大T恤，大褲叉，一副不修邊幅的樣子，往哪一站，整個給人一黑*社*會老大的感覺。
    周教練到了大廳也沒有什麼廢話，直接說：“我叫周鴻，分到我和許紅霞教練車上的人注意，我點一下名，然後跟我走。”
    “彭斐（女），到！王涵（女），到！劉鐵（男），到！孫成偉（男），到！王元，到！，佟冬蕾（女）到！秦勤（男）到！李月（女），到！蔡誌會（男）到！呂冊（女），到！曹寬（男），到！劉化峰（男），到！萬多（男），到！益長虹（女）到！薑波（男），到！韓麗麗（女），到！姚鬆（男），到！許華（男），到！王昕（女），到！姚佳媛，到！鄭可樂，到！”
    於是大家都起身跟著周教練去場地。
    場地上人來人往，不，是車來車往。
    到了一個大棚裏麵，裏麵還有一個女教練和幾個學員。
    周教練指了下女教練說：“這位美女就是許紅霞教練了。”
    王元看了一下這個周教練口中的美女許教練，大約五十多歲，黑不溜秋的，自然算不上美女了。
    不過現在的社會也好搞笑，無論女人美不美，很多人見麵都會稱呼聲“美女”，而被稱呼為“美女”的人，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美女”，都會答應的很開心。
    尼瑪，“美女”是不是也不值錢了？
    許紅霞教練看了一眼大家，也沒有吱聲。
    周教練接著說：“我先說一下學車的基本情況。”
    “我們駕校的學員人比較多，所以要排隊上車，這也說明了我們駕校教的好，大家一定都是等急了的。我，還有許紅霞教練，都是德才兼備的金牌教練，是NB駕校最好的教練。今天來的學員，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隻要懂規矩，聽教練的話，那是一定可以拿到駕照的。”
    “懂規矩，聽教練的話？”
    尼瑪什麼意思啊？
    潛台詞呢，是不是說“如果你不懂規矩，不聽話，拿不到駕照，也不能是怪你們是不是”？
    王元聽到他反複說要懂規矩、聽話，好象明白了，看來駕校裏所謂的潛規則，可能還是真有的。
    不過周教練卻也沒有明說，什麼意思呢？
    這時候那個許教練開始說話了，她說：“我和周教練，我們兩輛車實際上是搭在一起的，也就是說，他的學員和我的學員是混在一起學的，兩個車都可以上來練。”
    “你們這一批學員，總共是21個人，因為我們兩個車上原來還有19個人。駕校裏的規則是每個車一直保持20個學員，畢業走一個，再加一個，所以，有的新學員通過了科目1就等了不少的時間也不能上車練科目2。”
    “不過大家也明白，一批20多個人也不好管理，為了方便管理，我們分一下組。”
    “彭斐、王涵、劉鐵、孫成偉、王元、佟冬蕾、秦勤、李月、蔡誌會、呂冊，你們是第三組。”
    “曹寬、劉化峰、小萬（多）、益長虹、薑波、韓麗麗、姚鬆、許華、王昕、姚佳媛、鄭可樂，你們是第四組。”
    “你們這兩個組，每隔一天來一次，也就是說，每天來10個新學員；加上原來的學員每天也有10個人，共20個人，這樣，一個車上，基本上是10個人。”
    “下麵，我們大家選一個組長。這個組長，就是如果我們教練安排有什麼事，大家可以相互通知幫助一下，起到一個牽頭帶頭的作用。”
    大家就熱鬧起來，這個組長雖然不是正式的，可是也好玩，起碼能與教練走的近些。所以也有不少人想當。
    可樂也想當個組長，王元無所謂。
    不過可樂沒有被推舉上。
    經過推選，第三組王涵當了組長，第四組是益長虹當了組長。
    都是兩個年齡大的女人。
    大家好象都覺得，女人與別人打交道有些優勢。
    好吧，好反又不發錢，那就誰誰吧。
    然後兩個小組立即建立了微信群，當然在群名分別加注了個3和4。
    周教練又把兩個組長叫到了一邊說了一會悄悄話。
    之後就留下了第三組練車，讓第四組回去，第二天再來。
    可樂就回去了。
    周教練把第三組給召集了過來說道：“我們先學小路考，也就是內場練習，俗稱科目2。學完了科目2去江陰考試，合格了再學大路考，也就是科目3。最後是安全理論考試，也就是科目4。不過要說明的是，我和許教練隻管大家的科目2和科目3，科目4與科目1一樣，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靠，這實際上是駕校又憑白多賺個科目4的錢啊。
    沒有辦法，所有的駕校都是這一樣的。
    王元提前了解過這個科目2，它又包括五個必須要考的項目內容，就是：1)倒車入庫；2)坡道定點停車和起步；3)側方停車；4)曲線行駛；5)直角轉彎。
    “今天我們就先學倒車入庫。”周教練聲音鏗鏘有力。
    然後周教練就開始詳給大家解倒車入庫操作要求：
    在練習和考試過程中，車輛前進後退途中都不得停車。
    車子先從道路一端控製線(車身壓控製線)倒入車庫停車，再前進出庫向另一端駛過控製線後，倒入車庫停車，最後前進駛出車庫。
    這就是一個完整的倒車入庫。
    王元一邊聽，一邊記倒車入庫評判標準，彭斐則是直接錄音，王元想，大學生就是聰明。倒車入庫合格與否的評判標準是：
    1)不按規定路線、順序行駛的，不合格；
    2)車身出線的，不合格；
    3)倒庫不入的，不合格；
    4)中途停車的，不合格；
    5)整個出、入庫行駛超過4分鍾的，不合格。
    周教練說：“今天我們考慮到大家都沒有行車的經驗，為了增加大家對車輛的感覺，我們圍繞著駕校的周邊場地，每人先開三圈。”
    尼瑪，神馬？讓我先開三圈？
    這不是要我的命嗎？打方向盤都還不知道如何打呢，還開！
    聽到這話，大家一下子炸了，連車都沒有摸過，現在上來就要開三圏，而且還是駕校的訓練場上，人多車多，擱誰誰都有壓力。
    王元頭上發麻，可是教練已經說了，你又有什麼辦法？
    王元兩條小腿直抖，不由自主地跟在教練後麵向前走。
    第一批上車的是四個人，因為教練要坐在副駕駛上，後麵隻能坐三個人，加上駕駛位，所以一批次上車四個人。
    這也是以後學習時的上車人數的標準。
    誰第一個？
    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向後躲。
    周教練不耐煩了，手一指：“你，你，你，還有你，四個人給我上車！”
    “那個誰，就是你！不要向後縮，就你先開！”
    教練指的這4個人就是彭斐、王涵、劉鐵和王元，第一個要開的，就是劉鐵。
    劉鐵覺得自己全身緊張地直哆嗦。
    周教練白了他一眼說：“你緊張個啥！不就是開個車嗎，可比騎自行車容易多了，自行車不騎會倒，起碼汽車不會倒吧？！膽小鬼。”
    你媽，什麼膽小鬼，這不是第一次嗎？你第一次不緊張啊！
    “打火！一檔！鬆離合！走！”教練的嘴巴說的那一個麻溜呀。
    劉鐵半天沒有動。
    教練來氣了：“你怎麼回事？”
    劉鐵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教、教練，怎、怎麼打火？”
    王元忍住了不笑，看看另外兩個女的，一點都沒有笑，怎麼，好象比劉鐵還緊張？什麼情況？
    周教練也沒有辦法了，隻好給大家講了一遍打火，接著又說了什麼是一檔、二檔、三檔、四檔、五檔，還有倒車檔。
    尼瑪，周教練一開始把大家都當成老司機了。
    劉鐵終於打著了火，掛上了檔，左腳鬆了離合，車子開始忸忸怩怩地向前走。
    “踩離合，上二檔！加油，踩離合，上三檔！加油，踩離合，上四檔！加油，踩刹車，減速！左轉！加油，加檔！……”
    尼瑪，教練，你不能慢點，我的腦子反應……
    王元覺得車子象是飛了起來，基本上不在自己的控製範圍了，心都提到了胸口。
    其實還是非常慢的。
    可是對於劉鐵來說，第一次上車，尼瑪就讓開到40碼以上，還不如讓他日狗去呢。
    劉鐵終於跑完了三圈，覺得時間是那麼地漫長，仿佛永遠也過不完似的。停了車，人就象虛脫了一樣。
    要知道如此之難，給我5000塊，我也不來學！
    第二個是王元。
    王元雙手緊張地抓住了方向盤，好象自己一不用力，方向盤就會自己跑了。點了火，他的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放在了踩離合器的腳上，不由得低頭看了一下腳。
    周教練用手中的小棍子敲了一下王元的頭說：“不準看腳！眼睛向前看，遠遠地看！慢慢地鬆離合器，靠著腳腕就能感受和掌握它。”
    王元左腳又慢慢地鬆開了一點點離合器，覺得全身都在用力，腳下終於有了感覺了。
    “鬆手刹，走！”
    王元下子就看見路麵不再靜止，開始慢慢向後移動然後加快，突如其來的興奮和恐懼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直叫：“快停下來！快停下來！”
    周教練也無語了：“你以為是智能自動駕駛汽車呀，這車沒有語音識別指令的功能，它聽不懂你的這些狗屁話！加油，二檔！加油，三檔！踩刹車、減速，換二檔！按喇叭！左轉彎！加速，上三檔！好！加速，上四檔！”
    ……
    王元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停的車，又是怎麼下來的，那是手忙腳亂，頭腦中一片空白。
    拉開車門下了車，王元一下子抱住雙膝蹲到了地上，半天沒能動。
    換了其它一批人上了車，王元都還有些心神不寧。
    每一個第一次開車的人，表現都和王元、劉鐵差不多。
    王涵說：“知道這麼難這麼嚇人，打死我也不來學開車！”
    彭斐的小臉是蒼白蒼白地沒有一點血色：“我就一直覺得我要撞上人了撞上樹了撞上其它車了，我好幾回都不敢睜眼都是閉著眼開的了。”
    孫成偉做著擴胸的動作想努力讓自己平靜一點：“教練的第一個指令我還沒想明白，他第二個指令又下來了，接著又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指令……他還嫌我慢，他這是初中的老師把學齡前兒童當成應屆高三畢業生來對待啊。”
    劉鐵說卻是憤恨地開口大罵：“TMD，這周教練真不是個東西，一上來就讓我們開大圈開三圈，還要開到三檔、四檔加轉彎，這是想要老子的命？這麼一下子都有心裏陰影了，誰還敢再開車？看到車就打哆嗦，有了恐車症了！”
    這句話，倒是一下子說出了大家共同的心聲。
    練車啊，教練你懂不懂循序漸進啊？
    聽了王元學車的經過，海子和大慶都笑得是肚子疼。
    海子和大慶學車，都是非常容易，因為他們在正式學車之前，都早已經會開了農用拖拉車、收割機、插秧機什麼的，之後又自己學會了開機動車，那車都已經開得熟練的不能再熟練了。隻因為要上路，才去學的駕照。所以他們學開車，除了理論有些困難外，科目2和科目3是一點困難也不存在。
    不過海子也知道，學車必須要經過這個熟練的過程，你跟他說再多的經驗，他沒有經曆過都是白說的。
    海子想，等他們對車有了感覺，就抽空讓他們上麵包車多練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