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在最不經意的時候相遇
    王元走進可樂家門的時候，看到可樂正站在客廳裏一個三角梯上給天花板吊燈的位置在用手電鑽打孔，桌子上放著電線、膨脹螺絲等一堆東西。
    “可樂，你在幹什麼？”
    “我在這裏裝一個攝像頭，再聯接上一個APP，那樣我不在家的時候，也可以看到家裏的情況。”
    “這主意不錯。不過你家裏隻有你一個人，裝這也沒有什麼用啊？”
    “萬一有人惠來了呢？再說，我喜歡搞這些個東西，閑著也是閑著，你看，我衛生間、臥室裏，都裝有。”
    弄好了，可樂打開了手機和電腦，裏麵都有各個監控地方的畫麵，包括兩個人在活動的情況，還有聲音。
    王元看得津津有味。
    “王元，你今天怎麼沒有去收紙箱？”
    “我來想跟你商量商量，你能不能再借點錢給我？我想報名學開車。”
    可樂聽了這話也說：“哦，對呀，我也不會開。錢我給你什麼借不借的。這樣，你先去找一家駕校，我跟海子的生意這幾天很忙，等過二天我也去跟你一起學。”
    王元很感動：“謝謝你可樂，不過，我原先借你的錢還沒有還呢……”
    “都是自家兄弟，以前錢的事，就不用再提了。”
    兩人在網上找了無錫大大小小的四、五家駕校，王元把上麵的地址、電話、聯係人什麼的都記好了。
    開著他的舊電動三輪車，王元用了一天的時間，把幾個駕校都跑了一遍感覺一下，覺得無錫城西北的一家駕校規模比較大，學車的人多，再看一下學員的評論，都還不錯，就確定了在這裏學。
    王元選駕校的的邏輯也簡單：這裏的學員多，教練多，車多；就象飯店裏去吃飯，人多的飯店，菜都是新鮮的，味道肯定也不會太差。
    這家駕校名字叫“無錫市第一NB駕校”。
    王元想，這家駕校的校長一定是喜歡打籃球的，不然也不會叫NB，隻是米國的籃球聯賽叫NBA，這家少了一個A。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什麼說法？
    當然，這也隻是王元的個人的無聊地猜測，至於校長喜不喜歡打籃球，與學開車也沒有一點屌關係。
    選好了，王元就用手機網上報了NB的名。
    你還別說，NB駕校反應還真快，不到10分鍾，就有一個女聲很好聽地打了過來：“王元先生，你好，感謝你在網上報了我們NB駕校。我先跟你確認一下你的信息……請問，你明天一早有空嗎？我駕校有專人專車去接你體檢和報名。”
    “王元先生”，這話叫得王元很舒服。
    “好，就明天吧。”
    王元和她確定了時間和接他的地點。
    第二天的早上，其實還是王元來的有點晚了，因為王元最近缺錢，所以工作就更加的努力，一大早就去收垃圾，這不，檢了半三輪車的紙箱。
    來接王元的是一個麵包車，駕駛位上是一個胖大腦袋，粗脖子上一條大粗金練子，上身是一件寬大的T恤，上麵印著“一切都還是剛剛開始”；副駕駛位上坐著的，是一個長頭發的美女。
    長頭發的美女說：“王元先生是吧，我是NB駕校的，上車來吧，我現在帶你去無錫新區醫院體檢。這個醫院離你們幾個人都近，也與我們NB駕校有合作的。”
    王元把電動車鎖在了路邊的一根電線杆上，就上了麵包車。
    車上還有幾個人，一個是20來歲的女生，一個是四十來歲的大媽，一個又黑又粗的中年男子，一個戴著眼鏡的三十多歲的男子，還有一個青年二十大幾不到三十的樣子、王元覺得他很有點牛逼的樣子。
    這幾個人都是與王元一樣要去學開車的。
    那個20來歲的女生坐在車上，下意識地看著王元停車、鎖車、上車，覺得這個年輕人雖然開著個電動車收廢品，但是動作倒很利索，人也精精神神；穿的衣服雖然舊了點，但也幹幹淨淨。
    長發美女問：“王元先生，你是從事什麼職業的？”
    王元很實在地回答道：“你看到我剛才那個電動三輪車和車上的舊紙箱沒有？我是搞資源回收再利用的。”
    那個駕駛員大金鏈子撲哧一聲笑出聲來：“什麼狗屁資源回收再利用，不就一個撿垃圾的唄！”
    車上的人哄地一聲都笑了。
    那個二十大幾不到三十的青年還目光輕蔑地白了王元一眼。
    王元就猛地喊了一聲：“停車！”
    聲音大的把大金鏈子都嚇了一跳，吱地一聲就在行車道上來了個急刹車，差點讓後麵的車追了尾，把大家嚇的夠嗆。
    長發美女忙問：“怎麼了怎麼了，王元先生？”
    王元生氣地道：“我下車，不學了。學個車還帶被你們看不起，我是你們免費的嗎？還是有什麼特別的優惠？”
    美女明白了原因，就輕鬆了，故作認真地說：“王元先生，他就是開個玩笑，可不能當真了，對吧？”
    一邊說著一邊白了大金鏈子一眼。
    大金鏈子天天在外麵跑接觸各種各樣的人也是個人精，忙說：“我道歉道歉，也就隨口一說，撿垃圾也是一個正當的行業，勞動掙錢，資源回收利用，利國利民。王元先生，咱們可以走了吧？”
    王元看大金鏈子態度也好、氣就消了，也就不再計較，說：“這還差不多，走吧。”
    那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這次就認真地看了王元兩眼，心裏想，這個人其貌不揚，又是收個舊紙箱的，倒是很有個性的一個人，自尊心很強的。
    其它人也都順著話，車子又向著新區醫院開去。
    新區醫院裏還有安民在治療，所以王元對新區醫院那是相當地熟悉的了，不過今天王元可是沒有空去看安民了。
    到了體檢中心，那個長發美女先跟大家說了體檢上的基本要求，主要有十來項，王元和其他的5個人都就用心地聽。
    第一項身高要求：學習大型客貨車、牽引車型、公交車以及無軌電車車型的，需要身高155cm以上。報名學習其他車型的也要求身高至少要達到150cm，這要是為了司機駕車時的視野考慮。
    今天同一輛這麵包車上來的這幾個人都是要學C1的，所以這一項大家不用測量，都知道自己沒有問題。
    第二項是視力：申領C1車型駕駛證的需要裸眼或者矯正視力在4。9以上。
    這個是要醫生來檢測的。
    第三項是色盲查驗：目的是看體檢者有無紅綠色盲，因為色盲無法辨別紅綠燈。
    第四項是聽力檢查：音叉分別距離兩耳50厘米處，看能不能夠辨別聲源的方向。
    第五項是上肢檢查：雙手健全，每隻手手指必須至少有三指健全，並且肢體和手指能正常活動，檢查時醫生會要求被檢查者雙手向上，並張開手指，拍照為證。
    這都沒有問題。
    第六項是下肢檢查：雙腿雙腳運動功能正常。
    申領手動擋汽車駕駛證的，下肢不等長度不得大於5厘米，申領自動擋汽車駕駛證的，右下肢需健全。
    第七項是身體其他部位的檢查：除以上部分外，身體其他部位要無運動障礙，不影響駕車。
    看大家都沒有提問，美女說，NB駕校還外加了一個檢查心電圖和血壓。
    然後那個戴眼鏡的男子就提出了異議：“人家其它駕校都沒有心電圖和血壓，你們增加檢查，不是增加我們的花費嗎？”
    長發美女耐心地說：“也不是增加，因為駕駛員的體檢總體要求是要健康，上麵的七項檢查都是外在的檢查，誰知道報名的人裏麵有沒有內髒方麵的問題呢？”
    眼鏡還要說什麼，那個大金鏈子就開了口：“大家不要太耽誤時間了，這是為了你們好，進去吧，也沒有多少錢。”
    眼鏡看了看大金鏈子的胖頭和一身的橫肉，又看了一下自己廋的小雞似的身子，就閉上了嘴巴不在說話。
    大家先交了體檢的錢，前七項是85塊，後兩項是105塊，總共是190塊。
    王元覺得體檢也很好玩，色盲查驗時醫生拿出了專門的色卡讓被檢查者辨別其中的數字或者形狀，正常者可輕鬆辨別出，色盲則無法分辨。
    王元辨認的是606數字和熊貓圖，那個小女生認的是898和一隻羊，還有一個大媽認的是一條大鯨魚和586。
    其它項目都沒有什麼，問題主要是出在了視力檢查上。
    視力檢查有兩種方式：一是看視力表，就是那個少掉一豎的扁日，向不同的方向開口，從上麵向下麵，一排排的越向下排越來越小；另一個方式就是用配眼鏡時常用的那個跟顯微鏡差不多的那個儀器來測量。
    王元是抽到用儀器檢查視力的。
    以前王元還不知道學駕駛會用儀器查視力，一邊自嘲著自己的孤陋寡聞，一邊進了視力檢查室。
    一個醫生，也是胖胖的（現在的人胖子真不少），王元聽到大金鏈子叫他米雲龍。
    米雲龍醫生讓王元把臉湊到儀器前，王元就聽話地十分努力地將兩個眼睛擠成鬥雞眼狀去看儀器裏鏡頭上的兩個亮點，隻覺得那兩個亮點裏的圓圈太耀眼。
    測視力的米醫生問：“朝哪個方向？”
    王元就告訴他那個方向。
    看了一會，米醫生說行了出去吧。
    王元就問：“合格不？”
    米醫生說：“合格。”
    王元和兩個女的、那個牛逼青年都沒有問題，另外兩個男的卻是都沒有過關。
    黑不溜湫的男子，視力左0。7右0。8；眼鏡是左0。5右0。6（這是常規的說法，換算一下，肯定達不到4。9，王元反正是不懂，也沒有注意醫生報數時其中的差別）。
    兩人就有點大眼瞪小眼。
    大金鏈子把幾個人帶到了稍遠一點的地方，問：“你們倆咋說？要不要報了？”
    黑不溜湫有些受到打擊說：“不合格還咋弄呢？看來是沒有開車的命了。”
    明顯地他沒有眼鏡聰明，眼鏡一下子聽懂了大金鏈子的話：“教練，你說可以咋弄就咋弄唄。”
    大金鏈子說：“我也是為了你們好，一會兒，你”，他指指黑不溜湫說：“再去看一次視力表。”
    黑不溜湫說：“我真的看不清下麵的東東，那也太小了，這個體檢太折磨人，應該把那個表搞大些。”
    連大金鏈子都笑了：“不查才好呢，你以為你是李剛他爸呀。聽我說，一會兒我會到前麵表的不遠處，你呢，沒有把握的，不要急著說話，看我的手勢。我的手會一直在臉上放著，如果我的手指向下滑，你就說向下，總之我手怎麼滑你就怎麼說，明白嗎？”
    “明白了。”黑不溜湫很高興。
    大金鏈子向黑不溜湫伸出了一隻手，手掌向上。
    黑不溜湫不解地說：“幹什麼？”
    那個長發美女就笑了：“你傻呀，向你要錢呢。他是擔著風險的，給他100塊算了，以後都是我們NB駕校的學員，要是其他人，沒有200可不成。”
    “哦，好好好！”解決了問題黑不溜湫也不在乎這100塊了，很高興。
    眼鏡著急了，問：“教練，還有我也是這樣弄嗎？”
    大金鏈子很不爽眼鏡剛才對駕校增加兩項檢查項目的議論，就說：“一次隻能一個人這樣弄，不然我總在那裏，就被發現了，我就吃不了隻能兜著走了。”
    這下眼鏡更急了。
    大金鏈子覺得自己急一下眼鏡很好玩：“你就隻能直接買了。”
    “直接買？”眼鏡也是跟其他人一樣不解。
    “是的，就是把錢直接給米醫生，讓他直接把章給蓋了。”大金鏈子說的非常直白。
    “給醫生錢啊？”眼鏡有點喪氣。
    大金鏈子內心是笑開了花說：“是，算了，誰讓你們都相信咱NB駕校相信我呢，你拿出來200塊算了，這200塊可都是給米醫生的。”
    其實給米醫生的隻是100塊。
    這一下，兩個人都順利地過了。
    最後五個人先後進去領體檢表，一個護士用聯網的攝像頭給大家照了像，《機動車駕駛人身體條件證明》表就一個個地從打印機上打了出來，米醫生又一一在上麵蓋了章，五個人就體檢都合格了。
    王元看了一下米醫生打印蓋章的表，五個一起體檢的人是：家庭婦女王涵，裝修工人孫成偉，語文老師劉鐵，大學女生彭斐，牛逼青年姚鬆。
    大學女生彭斐的照片很好看，一臉的陽光，柔和的小嘴角線輕輕上翹，王元就看得仔細了一眼，回頭再看本人，比照片還漂亮。
    彭斐看王元看了自己的照片，又回頭看自己，就對王元微微一笑，覺得王元這個人有點意思。
    可是這一笑，讓王元想到了一部電視劇的名字：《微微一笑，很傾城》。
    其實，傾城不傾城，隻是對某一時刻某個人而已。
    就像現在，一瞬間的傾城，王元就又正常了，他想：一個好笑的小女生，微笑的時候有點迷人。
    照像是20塊，打印表格是10塊，醫院又收了30塊錢。
    一個體檢，王元幾個人是總共花了220塊。
    孫成偉花了320塊。
    眼鏡劉鐵花了420塊。
    劉鐵心中很有點不平衡。
    海子、可樂都打電話來問：“王元，體檢怎麼樣了？合格不？”
    海子本來就想讓可樂和王元學開車，隻是還沒有說王元已經主動報了名，自然是十分地支持。
    王元愉快付出說道：“都好了。下麵就是坐車去NB駕校交錢報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