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我放開。”林端的臉又開始發燙，徐沛的手很暖，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得多的緣故。
    抽回來之後，林端被非禮的那隻手就麻了，總是感覺刺刺的。
    他抬頭看了看徐沛，沒想到對方的眼神裏也閃過一絲羞澀，雖然不易察覺，但林端還是捕捉到了。
    臉皮這麼厚還會害羞，真是見了鬼了。
    “你吃完了沒有，我要回家了。”林端站起來，表示他不想留在這裏了。
    徐沛看著情形，立即風卷殘雲似的把所有的食物填進肚子裏，“我也吃飽了。”
    本來不想問的，可是看著外麵濃濃的夜色，林端還是多管閑事地說了一句：“你怎麼回學校。”
    “我把卡扔在學校了，我跟你回家吧。”
    林端終於意識到徐沛跟自己絕對不是偶遇，而是早有預謀，他把徐沛拉到牆角，劫匪似的凶神惡煞道：“你怎麼知道我今天晚上會在這裏？”
    徐沛心直口快的，差點就把方明珠供出來了，最後眼珠轉了轉，瞎扯道：“我……你今天不是回學校了麼……我看到了，就跟著你……”
    “你想幹什麼？”
    “第一，因為你說我是鴨子，所以我想報複你，第二，考試大綱肯定在你家。”其實還有床照的事……這個是打死也不能交代的。另外，他也隻是想，離林老師更近一點……雖然越靠近，越覺得他身上的排斥力越強。
    林端拿這種“誠實”的孩子真沒辦法，人家一點也不遮掩，就是毫無顧忌的正麵告訴你，我就是這樣的目的，你能怎麼樣。
    “你不會找個酒店嗎？”
    “我沒錢。”徐沛說的無比自豪。
    “好，你給我老實點聽見沒？做人無賴到你這種程度，真是少見！”
    “我保證。”
    家裏的燈光沒有餐廳裏那麼暖意熏人，白晃晃的一片，沒有供人隱藏的陰影。
    在這樣的燈光下，林端發現徐沛的小臉染上了一層紅暈。
    “你困了就去睡吧。我還有事。”
    “你是要出考試題嗎？”
    林端沉默了一秒鍾：“是。”
    “那你什麼時候睡？”
    “跟你有什麼關係？”
    “我……怕你太累。”
    林端冷笑：“別狗拿耗子假慈悲。”
    把徐沛攆到客房去，林端沒有立即洗漱，坐下來打開了考試提綱。
    師範大學出的題目很多都是老題了，不夠新穎，往年很多次考試都用這些題目，被都能背下來。
    林端拿起筆，在幾個看起來不錯的題目上掃了一眼，立誓要把他們改的麵目全非。
    剛要動筆做標記，林端就聽見了門外的腳步聲。
    他低頭冷笑了一聲，順手在幾個不想要的題目上畫了圈。
    然後打開課本的目錄，把幾章平時連講都不會講的課程上做了標記。
    徐沛假裝好心地遞上一杯熱水：“林老師，你累不累啊？”
    林端淡淡道：“不累。”
    徐沛：“我幫你揉揉肩吧，總是低著頭對頸椎不好。”
    林端順著他：“好啊，隨你。”
    徐沛把爪子搭在林端的肩上，開始揉了起來，林端通過徐沛的用力就能感覺到他心不在焉，肯定是往自己的筆記上瞄呢！
    “金屬鍵理論，鹵素的化合物，鑭係元素極其重要化合物……”徐沛默默在心裏記著。
    林端合上課本，又拿出去年的試卷，開始在題目上打勾，徐沛則在一旁默默地記憶。
    “第二題，第三題，六，八，十二，十三，十五，十八……”
    前年的試卷，“一，四，七，十……”
    天哪，記不住啊……
    “行了行了，我要睡了。”林端不耐煩地撥開徐沛的手。
    “哦……我幫你收拾一下吧。”
    林端警告道：“不許亂碰。”
    徐沛點點頭：“知道知道。”林端一走，他就開始掏出手機，將剛才林端做的筆記全都拍下來，眉開眼笑的，好像世界大戰的時候竊取了什麼重要情報。
    林端衝了個澡，剛關掉水就聽見外麵的傻笑。
    蠢死了，林端一邊擦身子一邊想。
    從衛生間出來，看到徐沛正拿著手機樂呢，好像一條情報能賣一百萬似的。
    “你還不睡？”
    徐沛沒回答，好像傻了一樣，直愣愣地盯著他線條優美的上半身看。
    “啊……”徐沛笑聲叫了一下，揚起了臉。
    林端一開始還搞不清楚他九十度仰望天空幹什麼，他家又不是露天的。
    直到看見徐沛鼻孔裏流出的紅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