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十)公主的心——傾生之前半,換無心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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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先鎬被帶走的第二日清晨,錦月公主一大早便進宮麵聖,她要趕在早朝之前跟皇帝要人,而此人並非他人,就是——李先鎬。
禦花園中,錦月公主坐在平日申賀森常坐的那個位置上跟皇帝談著什麼。
“長姐,此人留不得,寡人已將其打入天牢,今夜便秘密處決。”赤羽耀陽其實舍不得李先鎬的,但站在他的位置上,李先鎬斷然是留不得的,赤羽耀陽料定申賀森會跟自己要人,屆時以秘密處決之名,將人讓申賀森帶走,留李先鎬一命,也不枉這麼多年的情分和信任。
“還沒死。。”錦月公主舒了口氣,喃喃自語道,心想著隻要沒死就還來得及。
“長姐,你可知道,他與駙馬。。。。”赤羽耀陽說了一半,實在是難以啟齒,他不想讓自家姐姐傷心心,畢竟赤羽耀陽覺得姐姐是真心喜歡駙馬的。
原來在草原上,這等事情習以為常,根本不足為奇,那兩人要好,讓他倆搭伴度日便是,但今時不同往日,一個是駙馬,一個是隻能效忠於皇帝的死士,此等事情宣揚出去,簡直貽笑大方。
“我知道。。。”錦月的表情很平淡,她早就知道。
赤羽耀陽有些吃驚,姐姐既然知道怎麼回事,居然不生氣,不鬧著要處死李先鎬,卻還要將人要回自己的將軍府上。
“耀陽,正因為知道,所以我必須跟你要人,姐姐沒有求過你什麼,這一次,姐姐請求你把人給我。”錦月說這話時的表情有些焦急。
“姐姐,你是想用他牽製駙馬?”赤羽耀陽似乎明白了公主的想法。“這也是個法子,但是他是我赤羽第一死士,心性堅定,身手了得,要給你也不是不行,我廢了他功夫再給你便是。”
就在赤羽耀陽那顆王心慢慢長成的過程中,情份早已是棋盤上的籌碼罷了,在某些利益驅使下,那份初衷說變也就是一念之間的事情。
“不,我要個廢人有何用?功夫自然是要留著的,至於你擔心的事情,我自有辦法。”錦月說著便從袖子裏取出一個錦盒遞到赤羽耀陽麵前。
赤羽耀陽還沒打開錦盒便已經認出了遞過來的動,光是那個味道就讓人避之唯恐“情引秘藥?”赤羽耀陽有些不相信的看著自己的姐姐,如今站在自己麵前的,是幫著自己上位的謀臣之一,曾經在草原上騎馬嬉笑、單純善良的女子早已不見了,。
“情引秘藥”乃赤羽皇族傳承秘藥,實乃汙穢之藥,這藥最早隻是催情之藥,發源於南方,主要是用於逼迫青樓妓院和伶人館那些不願低頭就範女子和男子,之後流傳了北方草原,傳言秘藥是早年的某個女子為了留住部族首領而請巫師研製的,巫師在催情藥之上加了藥引和巫術之後製成了秘藥,秘藥更像是一種蠱,若不加藥引子,也就是藥性比普通催情藥烈一些,但加了藥引子便完全不同,為何說是汙穢之藥,就是因為這藥引子是肮髒的,乃男人或者女人在行房中之事過程中產生的yin濁之物,通過秘法將其與蠱毒和多種cui情之物混合製成,被下藥之人必須與提供藥引之人同房才能解藥。
這解藥有兩種,一種是一次性解毒,那便同房,另一種定期控製,用藥引子做成解藥丸,一粒隻能管一段時間,至於時間的長短,要看藥引子的計量多少而定。皇帝死士中有一部分血滴子,就是從小就用這種藥物控製的。
“長姐,真要如此?你可是將解藥都備好了?”
“我已經請大巫師製了不少,每一粒解藥能維持將近一個月,之後若不服用,藥性再犯,隻會一次比一次生不如死。為了穩妥起見,這藥引子不是我的,是誰的不會有人知道,隻要吃了這藥,他永遠找不到解藥之人。”
“好,我替你給他服下,之後你再把人帶走。”
“耀陽,我要自己來。”這一刻,這個女人的眼裏,一種很深的情緒,她的心,早已扭曲了。
赤羽都城的夜,寧靜如水,這一夜的天空沒有月亮,星星也是很少,黑暗的讓人感到壓抑。
天牢看守一夜是半刻都未能合眼,白天公主帶著兩個伶人,一個身著粉袍一個身著黃袍,給刑房裏那位不曉得吃了啥,之後把嘴給堵上了。
公主離開之時賞了銀錢讓自己買些酒菜,說夜裏睡不著可以喝酒打發時間,當時沒全明白公主殿下的用意,隻是低頭行禮謝了恩。
買了酒菜之後才明白,這一夜,不隻是他,整個天牢裏的犯人皆睡不了,刑房裏的人哀鳴了一整夜,那淒慘的聲音回蕩在天牢的每個角落,無處躲藏。
時至子時最是慘烈,驚的看守拿著酒杯的手都開始顫抖,若不是公主事先言明隻要不讓其有機會自盡便絕不會出人命,否則單聽著哀嚎,便覺得一準得要了命去。
這裏麵的人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得罪了長公主,要承受如此殘忍的折磨,看守想著這些,背脊一陣發涼,趕緊喝口酒,緊了緊披在肩上的外袍。
直到第二日將近晌午,錦月公主再次踏進了刑房。
跟著錦月公主進來的是昨日的兩名男子,看到受刑之人的慘狀腿都嚇軟了,雙雙攤在地上,好半天才爬起來。
“本宮給你兩個選擇,一則是,本宮向陛下要了你,領回我的將軍府當個寵物以供玩耍,你若聽話,我便給你解藥,這解藥一粒能管上一個月”說著話,公主蹲下了身子,手裏拈著一粒藥丸送到李先鎬麵前。
李先鎬聽完便閉上雙眼,就是死,也不會做公主的玩物,何況還是在將軍府邸裏,一想到樸忠載,心口猛地抽痛了一下,那難忍的煎熬跟著便頂上了心口。
“哦?看來是不願意?”公主捏碎了那粒藥丸,“那好,那就第二個選擇好了,這藥本宮送將軍一粒,你說將軍為了救你,會不會毫不猶豫的服下?”
“你!”李先鎬聽到這裏,拚了命的想搖頭,但卻動不得絲毫。
“本宮最後問你一次,你隻要回答一還是二。”錦月公主再一次遞了一粒藥丸到李先鎬麵前,讓他選擇。
心裏從未感到如此絕望,煎熬了一整夜都未曾真正屈服,然而這一刻,嘴裏艱難的說出一個字:“一”,李先鎬沒得選擇,若沒有經曆這一夜,他絕對拚死也不會做出任何選擇,畢竟樸忠載是有自保能力的,他手裏始終握著兵權。
如今自己落在公主手上,忠載為了救自己,會毫不猶豫的照著公主的話去做,這一夜的折磨,李先鎬無論如何也不願讓樸忠載也承受一番同樣的蹂躪,最終他屈服了,他寧願成為公主鼓掌之間的玩物,也不忍樸忠載跟自己一樣經曆這生不如死。
“還真會疼人呢。”錦月公主胸口起伏著,像是在壓製著什麼情緒一般。
從天牢出來便被公主帶回將軍府,李先鎬獨自走進了將軍府的溫泉湯,此時天已破曉,心裏想著方才粉袍男子給自己喂下解藥的時候,問自己是如何得罪了公主殿下,她要如此的折磨自己。
李先鎬苦笑著揚起嘴角,打小就知道自己得罪了公主殿下,公主看著自己的眼神從來都不是善意的,雖然她在人前是那麼的善良大度。
走到池邊,公主背對李先鎬靠在池沿上,她的肩膀上冒著熱氣,李先鎬在池邊跪了下來,低低的開口“殿下,這麼多年,沒想到,您恨我到如此。”
這是李先鎬打從天牢見到公主開始到現在為止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語。
錦月沒有回答,一轉身站出水麵,竟一絲不掛。
李先鎬眼神閃過一絲慌亂,急忙移開目光。
隻覺得領口被對方一拉,順著對方的力道方向,李先鎬自覺的倒入水中。
落入水中,身上的傷口被水一浸,疼的他就是一咬牙。
公主纖細的手解開了他的衣袍,他除了外袍裏麵再無其他,這一脫,自己也變得不著寸縷。
李先鎬在水中站穩了身形,麵前的女子便親身逼近,他隻能連連後退。
“退啊,你還能退到何處?退到池邊?再退到角上?”
雖然知道無路可退,李先鎬還是一直退到背脊抵在了池子的邊沿。
隻見那女子抬手便扣住了自己的後勁,一雙薄唇直接碾壓到自己的唇上,吻得是那樣的隱忍。
錦月公主將手指按在李先鎬的唇上,遊走到嘴角,上去便又是一吻。
李先鎬沒有任何動作,臉眼皮都沒有抬一下,任由眼前的女子在自己身上為所欲為。
他知道這個女人心裏積攢了多少恨意。
當自己正被吻得火熱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由遠及近,說著話人便到了近前。
樸忠載得知找了幾天的自家夫人在沐浴,想都沒想就衝了進來,下人是攔都攔不住。
他急於勸說公主去陛下那裏幫忙救人,不然李先鎬命不久矣。
進來之後先是看到公主在吻一個男人,當公主移開唇,那男人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時,樸忠載驚呆了。
李先鎬看到來人,眼神瞬間的對視,心口便是一緊,低下眸子看著自己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抿了抿唇,天知道,他是多麼不想樸忠載看到自己現在這副模樣,但還是給了樸忠載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眼神。
樸忠載看著池子裏跟錦月公主鴛鴦戲水的男子,一時間語塞,胸口就像被撞了一記悶拳。
這回好了,人沒事,受了點皮肉傷,自己也不用得罪皇帝的到宮裏去鬧一場,隻是人沒事,好好的活著,自己不是應該高興嗎?心為何如此頹廢。
“駙馬,這是陛下昨日賜給我的男寵。”
李先鎬聽到公主這番話,背脊就是一緊,隻見公主的手指滑到自己的下巴上,輕挑的挑逗著“乖,愣著幹嘛,快給駙馬爺行個禮,以後本宮有沒有時間疼愛你,還得看駙馬爺樂不樂意呢。”
李先鎬並不在意公主言語的羞辱,在水中跪著給樸忠載行了個禮:“見過駙馬爺”。
“沒規矩,起來池子邊上好好的駙馬行個禮。”
李先鎬猛地感到身上傳來一陣疼痛,錦月公主讓自己起身行禮的同時,手指附在身上的傷口之上,言下之意就是要讓對方好好看看。
李先鎬立馬抓住對方的手,抬眼便是一個祈求的眼神,這個錦月公主從來都知道如何治他。
就那麼一個眼神,樸忠載沒有遺漏,短短兩日,到底經曆了什麼事情,讓如此心高氣傲的一個人,流露出這樣無助的神情,心漏了半拍,疼痛不已。
“駙馬,您急著找我可有要事?”錦月公主明知故問,不過她今天心情好,她喜歡看著眼前的寵物向自己低頭。
“呃,沒什麼,你。。。”樸忠載腦子飛快的想著借口,看到李先鎬一個勁的在公主身後搖頭示意,最終吐出一句話“我不打擾你們了。”便轉身離開了,轉身離開的時候,樸忠載的神情很受傷。
等到樸忠載離開之後,李先鎬才微微舒了口氣。毫無防備的,麵前赤裸的女子突然雙手一扣便摟住了自己的脖子,整個身子都貼到了自己的身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你?”李先鎬察覺到身上掛著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著,她在。。。哭??
抬起臉,錦月對著李先鎬,淚眼朦朧的,嘴角苦苦的笑著:“我都這樣了,你卻連抱都不願意抱一下?”
錦月淒涼的笑著,“無所謂了,反正,你終究是我的。”
李先鎬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的站著,無論女子在自己身上如何扭動,手始終不曾碰觸到對方分毫。
“你難道從來不好奇為什麼耀陽會查到你跟將軍嗎?因為我讓人透露給陛下的,打從我告訴全天下我喜歡將軍開始,我就在籌謀這今天的一切。你不是喜歡他麼?我就讓你得不到,我就要搶走你所在意的一切!!”
“。。。。”。
李先鎬感覺到了對方的指尖嵌入傷口,傳來劇痛,始終隱忍著,連聲音都沒有哼一下。
“我知道,你很能忍痛,也許這世上你覺得自己忍不了的折磨,也就隻有那藥了,李先鎬我告訴你,你不是忍不了那藥,以你的能力,什麼你不能忍?”
“我。。。”李先鎬心裏閃過一絲不安,對方到底想做什麼?
“過了這個月,當解藥的藥效過了,我就把你跟他放一起,那個時候你就知道,你什麼都能忍!”錦月公主沒有把最後一句想說的話說出口(你隻是忍不了樸忠載心疼!)。
李先鎬看對方越說越急,撂下狠話轉身就要走,他上前拉住對方的手臂往懷裏一帶,從背後緊緊地抱住了對方,輕輕的喚了一聲:“錦月。。。”
李先鎬略帶緊張的喘息打在耳跡,公主愣了一會才回過神來,瞬間覺得心裏苦澀的不行。
“一定要如此麼,我那樣勾引你,你都連根手指頭都未動一下,可為了樸忠載,你能如此摟我入懷,”公主自嘲的笑了半天“錦月?有多少年了?快二十年了吧?你成為死士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叫過我。”
錦月公主突然間很激動的開始質問李先鎬:“我到底有什麼不好,從一開始你就拒絕的那麼幹脆。好,你拒絕了,可以!!全天下那麼多女人,你找誰成親生子不行,啊?你非要愛上男人,還是那個呆子!你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你回答我啊!!!”
李先鎬心裏隱忍著什麼,一種情緒在心頭壓製了很久才摁了回去,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將臉貼到對方耳邊,“我。。。已經是你的了,你怨也好恨也罷,都依你,放過不相幹的人,好麼?”
“哼,好啊”錦月公主掙脫開對方的手臂轉過身,手掌覆在對方堅實的胸膛上。
“那要看你如何取悅我了。”說完便起身開始穿上衣袍。
李先鎬自從做出了選擇,便早有覺悟,他跟樸忠載的一切,就此隔斷,收回了瞧著對方的目光,眼神低低的,順從的說了一句:“是。。。”
李先鎬看著那個離開的背影,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那個女人是如此悲涼,用了半輩子演繹一場愛上將軍的戲碼,隻是為了報複自己這個在月光下才會出現的影子。
傾生之前半,換無心一軀殼,值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