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程媽媽的話音還沒落，那邊程鈺的手機就響了。兩人不約而同地看過去，見顯示是沈靖臨的來電，表情都產生了十分微妙的變化。
    程鈺看了一眼時間，知道閆秀十有八九是生了，頓時又膽怯了幾分。
    程媽媽見狀，直接滑屏接了電話，開了免提。
    電話那頭的沈靖臨微微有些氣喘，像是在跑動：“老婆？你在家嗎？”
    “沒——”程鈺的聲音發啞，連忙嗽了一下嗓子，才接著說，“你怎麼了？喘得這麼厲害……”
    “沒事兒，剛跑了兩步。”沈靖臨道，“在哪兒？我過去找你。”
    程鈺沈默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閆秀生了？”
    “生了。”沈靖臨的聲音平靜中帶著一股子毫不掩飾的興奮，“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是我的。”
    他說：“我爸看了那孩子一眼扭臉兒就走了，她家裏人還罵了一通髒話，鬧得手術室外頭的人都過來看熱鬧。”
    “不是你的？”程鈺的聲音控製不住的發顫，“真不是？”
    沈靖臨笑道：“怎麼了，現在知道擔心了？之前不知道誰說的，就算是我的也沒關係。”
    程媽媽聽了直瞪程鈺，程鈺卻沒感覺到。
    他隻一個勁兒地抖著，不一會兒就嗚咽出來：“真不是你的？真不是嗎？”
    “老婆？”沈靖臨聽到他的哭聲，心立即提到了嗓子眼兒，“你在哪兒老婆？我現在去找你，你在哪兒？”
    “XX醫院，”程鈺擦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怕沈靖臨聽了著急，連忙又解釋，“我沒事兒，真沒事兒，就是、就是稍微有點兒不舒服……”
    電話那頭卻已經傳來了沈靖臨跑動的聲音：“你不舒服怎麼不早說？！這邊也不是非得我陪著——你乖乖等著，我這就過去！”
    過了不到二十分鍾，沈靖臨就到了，蒼白著一張臉急吼吼地進了病房，朝程媽媽叫了聲媽，然後便目不轉睛地瞅著程鈺：“怎麼了這是，哪兒不舒服了？”
    程鈺剛好不容易止住了眼淚，瞧見他又吧嗒吧嗒地掉下來，也不說話，伸出胳膊要他抱。
    沈靖臨趕忙在床邊坐下，把人攬進懷裏，不住地摩挲著他的後背：“別哭了別哭了，哪兒不舒服？醫生給看過了沒有？”
    程鈺在他肩膀上蹭了蹭，搖頭，抽咽著說：“沒事兒，醫生剛看過了，我沒事兒。”
    “那你這是哭什麼呢？”沈靖臨聽他說沒事兒才放下心來，“別哭了，哭得我難受死了。”
    程媽媽眼睛不知道該往哪兒放，咳了一聲。
    程鈺這才不好意思道：“嗯，我不哭了。”
    說歸說，眼淚卻止不住，沒一會兒自個兒也笑起來：“唔，怎麼跟水龍頭壞了似的。”
    “可說去吧，”沈靖臨吻他眼瞼，“怎麼修好？你說我辦。”
    程鈺一邊掉眼淚一邊笑，自個兒抹了一把臉，抿了抿嘴唇，問他：“真不是你的啊？”
    沈靖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沉吟一聲，答：“看著不像我也不像她，十有八九不是我的。不過還是采了樣本送去檢測，過幾天就知道了。”
    “唔。”程鈺鑽進他懷裏，“這樣啊。”
    沈靖臨揉揉他的腦袋瓜：“為這事兒鬧心呢？”
    程鈺不好意思說是，隻是抱著沈靖臨不撒手。
    沈靖臨也攬著他，手一摸到他腰上，嚇了一跳，大驚道：“你、你這肚子是怎麼了？到底得什麼病了？”
    程鈺臉上一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隻得去瞅程媽媽。
    程媽媽臉一扭，裝沒看見。
    沈靖臨擔心得不得了，說著就要去掀程鈺的衣服看他肚皮。
    程鈺連忙按住他的手：“哎哎，別——真沒生病……”
    “肚子脹成這樣了還說沒生病？！”沈靖臨急得不行，隻以為他得了什麼絕症不肯跟自己說，“怎麼回事兒啊？老婆你別騙我了，你——你跟我說吧，咱們有病治病，沒什麼治不好的。國內不行咱們去國外……”
    程鈺支支吾吾，更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程媽媽見狀不由得望了望天，忍不住開腔兒道：“沒病啊！你就不能往好了想想？”
    沈靖臨看看程鈺瞅瞅程媽媽，一臉不解地皺著眉頭。
    程鈺偏過頭不敢看他，臉紅紅地說：“真沒病——肚、肚子裏揣的你兒子……”
    沈靖臨茫茫然地瞧著他：“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