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百七十九)辰陽番外2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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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辰陽不能否認,他當時抱著一絲小小的報複後的滿足感,為曾經那個受傷的自己,不得不承認,這種滿足感的前提是因為自己還未放下,沒做到完全的釋然。
    與預想中不同,此前,他和尹柯所想象中的未來,將會麵對的難題隨那一夜荒唐,陸續粉墨登場,硬生生提前了好幾年,打得還是高中生的他們措手不及。
    無論始作俑者是誰,懷著什麼樣的目的,這件事已經成了現實。
    尹柯媽媽的阻攔在他的意料之中,隻不過,比他想象中來的快的多。
    好不容易交心互允的感情怎麼可能輕易放下?
    如果是初來乍到那一會兒,也許他會瀟灑一點,遵從長輩的意誌,但是現在共同經曆了許多歡樂和痛苦,彼此間的了解和羈絆越發加深,灑脫什麼的隻是虛晃一招,完全不存在的。
    表麵服從、偷偷反抗,這大概是他們在那個年紀,為感情爭取的最明智的抗爭了。
    趁著半決賽前的那場特殊訓練,他和尹柯商量好對策,隻不過計劃中暫時把他們兩的事擱置一邊。
    不曾想,這一擱置就出了大問題,激發了一係列矛盾,連源頭出自哪裏他都不清楚。
    對於他兩的性格而言,冷戰就是最大的隱患。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他一定不會再放之任之,采取冷處理的態度。
    當時若是在尹柯的冷淡和疏遠表露的初期就當麵問清緣由,或許他們也不至於走到那一步。
    如果,早一點把韓宇晨控製住,那麼尹柯……
    尹柯已經死了,想到這裏,他心口又開始隱隱作痛,如刀絞一般的感覺伴隨了他足有五個年頭。
    每每想起那一天中午,那時候他們還處於冷戰期間,也就稍有破冰。
    他信任彼此相通的心意,時間一長,兩條暫時分叉的星軌必定會再某個時刻再次交彙重聚,密不可分。
    就是因為這份過頭的自信,才讓他們不斷錯過。
    那一天。
    他接到了一通電話,一通來自於尹柯的電話,說不開心是假的。
    然後,另一頭卻反常的一片寂靜,風吹草動的大自然音律仿佛都能清晰的感覺到。
    慢慢的,嘈雜的人聲、車輛停下摩擦地麵的聲音和自己那一刻的心情一樣,越發不安、燥鬱。
    聰明如他,這些聲音能拚湊出什麼場景,他不消思考就能在腦海中想象具體的畫麵。
    焦急的大喊尹柯的名字,無一人回應,他瞬間明白了韓宇晨走之前那道詭異的眼神,以及頗為莫名的自得出處為何。
    最糟糕的不是生死未知,而是一錘定音的無望結果。
    饒是無人回應,他也沒敢把電話掛斷,因為他害怕電話一段,撥出去也不會再有被接通的機會。
    根據係統定位,他調轉車頭,以最快的速度開往尹柯所在的方向。
    沒過多久,電話那頭傳來救護車的聲音,這令他既慶幸又恐慌,慶幸於尹柯能得到及時的救治,恐慌於對方傷勢嚴重到得出動救護車,想來,是哪個好心的路人打了醫院的電話。
    後來,許是救護人員看到了尹柯的手機還處於通話中,試探的問了一聲,他還沒來得及向對方詢問狀況,那頭的聲音就雜了起來。
    隱約能聽到傷患呼吸受阻、供氧、心髒搏動微弱、數值降低至……他不敢聽下去,卻不得不忍著恐慌,集中十二分精神仔細聽著、分析著樂觀的概率。
    他無法形容那一刻自己的感覺,從所未有的害怕,就好像隨時可能失去全世界。
    無助、恐懼、後悔、盼望等各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顫抖的手下如何拿穩的方向盤,他已經記不清了。
    千祈禱萬祈求,越怕什麼來什麼,終究是遲了一步。
    電話那頭有人低沉的告訴他醫院的名字,趕到的時候,詢問之下,一個護士神情感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遞給他一部手機,上麵還沾有鮮血。
    他知道,那是誰的。
    在對方的指引下,他來到了一處安靜的房間門口,止步不前。
    沒進去,沒有看到裏邊的人,他就已經止不住的崩潰顫抖,渾身如墜冰窖,徹骨的寒冷。
    他反複詢問係統關於起死回生的特效藥品,修仙位麵有許多諸如大還丹之類的丹藥可以換回尹柯,但是由於積分不足,係統不支持賒賬,他沒有任何辦法。
    他用盡了最大的努力克製著自己幾近崩盤的淚水和心態,可最後,再多的心理建設還是抵禦不了看到對方滿臉蒼白、靜靜的躺在床上消無聲息的那一眼。
    明明前一天還好好的,冷戰才剛開始有了堅冰消融的跡象,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去創造未來,還有許多沒來得及一起去完成的夢想。
    眨眼之間,所有的期許和美好的盼望通通消散一空。
    他最最喜愛的唇珠和眉心痣浮於失去血色的無雙俊顏上,可那雙掩藏著琥珀色眸子的靈動眼睛和那對小太陽般深刻的梨渦卻已經隨著尹柯的離開,永遠不會回來了。
    待了很久很久,在一項在外人麵前顧忌顏麵,總是端著一副受過高等教育,文藝知識分子的阿姨趕到,哭花了臉,對他又是叫罵,又是怒吼,甚至激動之下重重的扇了他一個耳光。
    可心上的疼怎麼是這點皮肉苦對抗的了的?
    毫無意外,阿姨滿眼淚痕也不掩其恨意,把他趕出了房間,任憑他如何祈求,撕心裂肺的疼哭都無濟於事,果斷的關上了門。
    他記得對方那句飽含痛苦的懊悔,‘我當初真不該執意讓尹柯留學,不然他也不會故意考砸去月亮島,更不會遇到你。你走吧,別讓我再看到你。我絕不會讓你再見到尹柯,永遠都不會。’
    真如對方所言,尹柯的葬禮在阿姨和叔叔的秘密籌劃下,一點兒消息也沒透露出去,當他得知時,那已經是兩人帶著尹柯的骨灰移民去法國的後幾日了。
    真的是永遠都見不了麵了。
    如今,自己的手中也僅有一部屬於尹柯的手機留作念想。
    被趕出房間後,把尹柯手機交給他的那個護士,神色猶豫的告訴他,尹柯在完全失去意識前,抓著她的衣下擺,虛弱無力的說,‘幫我轉告他,我已經不愛他了。’
    他是誰,護士不知道,但是看到失魂落魄,宛如行屍走肉的辰陽時,結合死者父母的激烈態度,她心裏已經想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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