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百七十八)辰陽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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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學沒多久,他被新認識的朋友邀請觀看一場據大部分人來說,毫無懸念的比賽。
他應邀去了。
一開場,鄔童以王牌投後的身份上場,幾乎全場都在喊他的名字,想聽不到都難。
對方高傲到不可一世的樣子,仿佛什麼人都放不進眼裏,他到現在還清晰的記在腦海中。
曲高和寡,班小鬆作為擊球手主動迎戰的時候辰陽就發現了這個非常明顯的問題,中加那邊的捕手似乎對鄔童的自作主張非常不滿,確實,戲耍對手惡劣至極。
不過那個捕手大概是不滿於鄔童的大意失荊州吧。
他並沒有多管閑事的想法,無論是那人的人際糟糕還是小熊隊是否會輸的很慘。
然而,完全和自己沾不上邊的事情,就因陶老師的一句話,聯係到了一起,可能那就是一種緣分的預示,注定兩條人生的交彙,也注定了他與棒球之間的羈絆。
後來,或許是因為那羞澀而又別扭的關懷,那一句篤定的‘我們是朋友’,那兩顆露風的潔白虎牙太過晃眼。
這一晃,心,一不小心就失在了那個傲嬌貨的身上。
他無法用常識以及學到的論點、論據分析的條理清楚,之前的感情經曆一片空白,對於他這個新手菜鳥級別的人而言,複雜的難以理解,陷入卻極盡簡單、猝不及防。
雖然是人生中第一次產生了某種特別情愫和衝動,上網查閱相關的資料自然必不可少。
最終,他點開了一個點擊率和回複率很高,極附爭議性的帖子。
其中一方認為愛情的萌芽乃腎上腺激素、多巴胺激增,分泌過盛,致使人產生興奮、臉紅、心跳加速等針對大腦欺騙性十足的暴擊。
而另外一方的則是認為情之所至,緣分到了。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辰陽理智上認同科學的前者,感情上卻更偏向於後者。
在產生這一念頭時,他就超乎尋常反應的意識到自己已經淪陷了,接下來的一段時間他一邊確定試探著,一邊在徘徊猶豫中越陷越深。
人一旦有了渴望,就如饕餮一般貪婪,永遠學不會知足。
許是急功近利,第一次沒經驗,露出了破綻,隨之而來的是對方的有心逃避。
他彷徨過、傷心過、遲疑過、也害怕過,卻唯獨沒有後悔和強人所難。
索性,如對方所願,不再繼續本就不應該發展入深的錯誤。
如果說,鄔童是一團明豔熱烈的火焰,獨樹一幟,那麼尹柯就是那清冽卻又溫和的徜徜流水,繞山越嶺,潤物無聲。
相信麵對前者,是個人都很難不被吸引,然而對於後者,應該沒有人不想親近吧。
就是這樣一個時時刻刻都展現出優於同齡人的溫柔體貼、禮貌穩重的大學霸,默默陪伴著他走出苦痛糾雜,走出迷茫失望。
人的心是肉長的,不同於草木的無情,流星的轉瞬即逝,他怎麼可能感受不到對方掩藏在擔憂外表下的心疼、無奈和鬱鬱寡歡。
他們之間也愈發複雜起來。
沒有明確表達喜愛也許是對方的顧慮,擔心給他帶去困擾,害怕說清楚之後他們的關係會變得尷尬。
在尹柯的陪伴下,本以為原本錯誤的感情會在時間的治愈下無疾而終,令辰陽始料未及的是,一直隱晦的表現出退避三舍的鄔童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快的他適應不及。
他已經記不清自己和兩人一起度過多少或歡樂,或不快的日子,感情日益加深,重組的棒球隊也開始慢慢步入正軌。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這種三人行的模式終究無法長久,有人打破了勉強維持的和平,不是他們中的任意一個,反倒是自己之前開玩笑調侃的班小鬆。
說不後悔是假了,在很多年以後,他從當事人的嘴裏知道對方之所以會一步步深陷其中,全仰賴他的那一次玩笑性質的調戲作弄。
耽誤到三十多歲至今單身,辰陽心裏不無愧疚,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逗小鬆,沒有惡趣味的開些令人臉紅心跳的玩笑……
是不是……
現在的這家夥就不會固執的獨身一人,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娶了個漂亮老婆,生兒育女?
在認回舅舅後,他答應了尹柯的告白,安心享受著對方給予的溫柔愛護。
鄔童看起來很難過,比以往脾氣暴躁了許多,甚至有一次不拿自己的手臂當一回事,高強度和緊密的投球,發泄一般,揮霍著體力,和自己較著真。
說實話,在發現的那一刻,他承認自己心疼極了,當然,火氣也不小。
如若不然,他也不會在有小王在場的前提下,被對方‘威脅’著陪同一塊去醫院看骨神經大夫。
某人變身撒嬌鬼,他並不是沒見過,但距離上一次某人耍無賴賴在他家的過夜時間,他已經記不大清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動搖的心思不是沒有,可是在尹柯這樣時刻保持溫柔理智及有擔當的肩膀下,他又堅定了意念,其實原因之一是他自己過不去那個坎。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舊傷好不容易才愈合,心口的瘡疤已經抹不掉了,又怎麼會再去觸碰它?
本以為,他的拒絕會讓驕傲如鄔童那樣的人不再糾纏,可是正因為那份傲嬌的執著,恰恰相反,對方反倒越挫越勇。
鄔童當時抱著什麼樣的心理,好勝心、征服欲的趨勢,亦或是懊惱、自負的情緒催化,又或者是真心實意的後悔?他無從得知,也不想深入思考和印證。
大局已定,糾結著對立的局勢隻會徒增煩惱,感情的世界裏,敗勢已顯的情況下,及時止損最為明智,可往往很簡單就能通透的問題,實行起來卻尤為困難。
日子一天天過去,大家一起努力打進了半決賽。
多麼美好,充滿希望、熱血少年夢的一個詞彙,然而,真正痛苦的源頭恰恰好也在那時隨之而來。
那一夜他不知不覺間醉的一塌糊塗,迷迷糊糊的在本已經明朗的感情線上衡添一筆裂痕。
他知道這對鄔童很不公平,依舊和對方劃清界限,說好忘記。
鄔童眼中的落寞和委屈他並沒有錯漏,但是那又如何,感情必須是一對一的忠誠,他沒辦法說服自己選擇鄔童而傷害尹柯,更沒辦法對曾經在自己失落無助時一路陪同的尹柯做著以前鄔童對他做的事。
信任一旦失去,想再找回來難如登天,如同鄔童之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