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往事如土 第七章 換個地方搭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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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穆根據之前幾次找到食物的經驗,走過了略微茂密的矮叢之後,果然在大約一裏地外的地方,找到了一小片果林。
對於同一片土地上種出好幾種果樹,王穆已經不覺得稀奇了,走向最近的果樹,形狀像蘋果,聞聞氣味,隻有水果的香甜味,不知道是什麼果子。
王穆心裏開始盤算,如果不吃,要麼就繼續往前找,要麼就往回走。
可如果繼續找,一直找不到的話,她再返回,怕是很困難了。
如果要留在這裏,那就隻有吃這附近的水果,如果沒事,就是福大命大,老天辟佑。
如果吃傷或者掛了,那她,一定會在陰間詛咒的。
摘下一顆果子,在衣服上蹭了蹭,怕有蟲,隻敢輕輕咬了一口,味甜帶酸,味道還真有點像蘋果,又咬了一口。
王穆慢慢嚼著,覺得自己有點搞笑,不怕有毒,怕有蟲。
有時候想想,活人吃水果,不知道是吃到蟲子可怕些,還是吃了中毒更可怕。
吃完了一個果子,王穆坐在草地上,靠著樹幹,靜靜等著。
不知過了多久,王穆緩慢的睜開眼,視線有些晃動,慢慢的清晰。
看清楚了東西之後,抬手抹了一把涼汗,站起身,摸摸肚子,撩起衣擺,捏了兩角綁在腰帶上,開始摘果子。
摘了大概有十幾個,抖了抖,應該不會掉,揪著布料,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回走。
看來還是吃出蟲子比較可怕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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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快入冬了?”,鳳歲堯看著禦書房外的樹問道,樹葉掉落的厲害,感覺有些淒涼。
鳳花朝也探頭看了一眼,算了下日子,道:“還有半月立冬,怎麼?”,反問他,不覺得那些樹有什麼好看的。
鳳歲堯搖搖頭,搖著手裏的扇子,“無事,隻是覺著那些樹有些可憐”,他語氣太過正常,反倒讓人有些不適應。
鳳花朝轉眼看他,上下掃他兩眼,輕笑問道:“大哥身子可無恙?”,比起關心,調侃成分更多些。
鳳歲堯被嘲笑了也沒不悅,隻是懶懶的看了他一眼,手裏扇子沒停,又轉回頭繼續看窗外。
鳳花朝得到如此回應,還是略感不適應的輕劃兩下鼻翼,動了下身子,看向沐清遠,想看看他是否知曉些什麼。
沐清遠收到眼神,也隻是挑了眉,表示自己不知。
鳳花朝得不到解答,突然想起了些事,緩緩的看向那高台上的人。
複國報仇,他做到了。
國富民強,他做的很好。
國泰民安,已是定局。
可為何,他依然是以前的水清塵。
“這些個日子太過風平浪靜,好生無趣”,他們聚在一起,第一個開口的總是鳳歲堯,也不知是喜歡說話,還是覺得空氣太悶。
鳳花朝看了一眼自己大哥,對於他口裏的“無趣”,不想搭理,安安靜靜的吃著飯。
鳳歲堯被人忽視習慣了,也不在意,喝了兩口湯,覺得有些索然無味,放下碗,搖起扇子,“錦衣玉食,讓人有些懶散了”,說了句好有道理的話。
沐清遠“噗哧”一笑,放下碗,取了帕巾拭嘴,又放下,道:“說的好像大哥你之前是粗衣糙食似的”,一句話,就揭穿了他的底。
鳳歲堯扇一收,搖搖頭道:“你不懂,那是江湖,天天血口添刀,快意的很!更何況”,突然住了口,不知自己為何不說下去,話到嘴邊,張了幾下,還是咽了下去。
一個王穆,弄瘋了若夕,改變了鳳陽,而他,與她雖無過多交集,卻也是於心有愧。
她的名,竟是不好意思再提。
鳳花朝似是知道他為何停下,吃了幾口菜,也放下筷著,拭了嘴角,問道:“我倒一直想問,就是忘了,那王穆,到底是何人,若夕是如此,鳳陽亦是,都是為何?”,滿滿的疑惑,等著人解答。
沐清遠挑眉,看向鳳花朝,眼神快速在房內掃了一圈,不知他是真不知,還是另有他意。
鳳歲堯好久沒聽這名字,上次聽見,還是鳳陽說要娶她的時候,反應有些慢,搖了下扇子,“哦,就是之前你們有過一麵之緣的女子,我們利用她做了好些事,最後,她也是自絕了”,不知道自己為何提起時,心下有些不適,微微擰起了眉。
沐清遠也知道這事,就是不知個詳情,剛開始沒想問,等到閑下來想聽了,已經無人可問了。
鳳花朝倒像是有了興趣,端了茶,喝了兩口,問道:“噬屍蠱太痛,受不住?”,放下茶盅,望向鳳歲堯。
搖扇的手略微停頓,還是道:“不是,她以為我們身處險境,為了能通知若夕,才在獄中自絕”,話說完,眉頭又深深擰起。
鳳花朝停下撫蓋的手,眼神飄向沐清遠,眼裏的神色交彙,心下竟都是一頓。
他們知有此事,卻不知為何,現下聽了,驚覺事實遠不同他們所想。
像是吃驚,鳳花朝又問,“哦?這是為何,她那一身的痛苦罪孽,不都是我們造的麼,為何要救我們?”。
這一問,是他真的不懂,他對這女子知太少,聽太多,不敢想是什麼樣的人,能如此的以德報怨。
鳳歲堯扇子沒有停,人靜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答案,“我也不知,這個女子的言行所想,我一直都不懂。鳳陽曾說過,因為她是王穆,所以她以命相救”,話說完,竟是有些累了。
沐清遠眉眼輕動,眼角淡淡的掃向禦案,又收回,沒有說話。
鳳花朝雖不滿意,卻也點點頭,似乎沒有比這更好的答案,像是想起,又問道:“那她可知,入過‘十殿萬相陣’之人,若是自我了斷,可是要打入煉獄底層,永世不得超生的?”,此陣的陰毒,非常人所能想象。
鳳歲堯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搖著扇,鳳花朝見他不語,垂下眼後,也沒再問。
書房內就這麼靜了好久。
“她知”。
聲音太輕,不知出自誰之口。
秋日西落,夜色染上天際,書房議事的眾人在無話可說之後散去,各自回家。
沐清遠與鳳花朝結伴同行,商量著晚膳在誰家解決。
“屬下見過兩位少主”,迎麵而來的蒼術見了他們,躬身行禮。
“嗯?哦,蒼術啊”,沐清遠認出了他,點點頭,“免禮”,低眼看見他手上捧著一方木盒,蓋著紅色絨布,隨口一問,“送與皇上的?”,不然也不會是他捧著。
蒼術微微站直身後又低頭淡答:“回稟少主,正是”。
沐清遠本就不是在意他人之人,隻不過事關鳳寧逸,他會多問一句罷了,“何物?”,瞧這保護周到的模樣,難免有些好奇。
蒼術又道:“稟少主,此乃少爺寢內謄寫卷冊”,無人多問必不多答。
“哦?”,沐清遠笑了,“阿逸這書癡,回殿歇息不就能看了”,再瞧一眼那絨布盒子,“看來這新書的‘鄉野雜記’讓他起了興致難罷手了”,揮手輕道:“去罷”。
蒼術領命退下。
一直安靜不語的鳳花朝眉眼突轉,“書冊是何人所書?”,不知為何有此一問。
蒼術停下腳步,轉身低頭回答,“啟稟少主,此乃峰林楊所著《山橋》”。
鳳花朝心思翻轉,偏頭又問,“此書不是陳年舊卷了麼,皇上還未閱讀?”,從未見過他如此愛不釋手的。
沐清遠不懂他是何意,卻也沒多問,隻是在一旁看著。
蒼術身形似有停頓,雖細微,卻仍是被他二人捕捉到。
“蒼術?”,沐清遠的聲音徒然冷了兩分。
蒼術的頭又低了些,多年淡然冷涼的性格讓他的話語聽起來無風無波。
“回少主,此本乃王穆謄寫”。
風走葉落,眨眼細看,竟又是一年深秋。
沐清遠回頭望向暮色下的金鑾殿,燈火若夜空星子,冷風裏黯淡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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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穆在樹藤的盡頭小住了下來,還好這山上從不下雨,她不用擔心被淋濕。
睡覺的話,她暫且搭了個還算牢固的藤棚,擋風和保暖雖然差些,但總比風餐露宿好許多。
定下了要在這裏暫住的決心,王穆就開始收拾這片樹藤,每天砍了一些,就近就搬走一些東西,絕對不試圖去攀爬。
等她砍了半個月的樹藤,手上又長了一層繭後,這盡頭的樹藤,已經被她全部砍完,而那些掉落的東西也全部被她撿完。
有了舒適的鞋子和衣服,雖然很大,但是很保暖,拿著她撕了一件內衫做的布條,開始一條一條的綁在身上。
綁好褲腿和袖口,再纏住脖子和臉,隻露出眼睛,王穆背著短刀,爬上了樹藤高出。
樹藤的葉子很大,枝杈也很堅韌,是以她這麼大個人踩在上麵,竟然也沒陷下去。
可她還是有擔心,雖然樹藤沒有刺,也不是特別高,但如果踩空掉下去,她絕對要疼很久。
半蹲著身子,王穆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挪的移向樹藤高處,待她站到高點的時候,她又傻了。
“不!是!吧?!”,王穆一邊平衡著有些晃動的身子,一邊無語自己看到的。
一馬平川,全是東西啊。
心下一陣感慨,“這是一大家子搬家出來的麼?有多少東西啊這是!”,覺得渾身無力,晃晃悠悠的坐了下來。
她也不是說見了東西就要搬,就想拿,而是她一個人活在這裏,看見了東西,總是想拿,是個安慰也好。
可是,不代表她需要這麼多啊,你要是一車鹽和肉,她倒是很開心的,但是誰一家人出來帶一車鹽啊,更何況這是古代,屯這麼多鹽是犯法的。
想想就想歎氣,撓了撓頭,長時間沒洗的頭發都打結在一起,她也懶得管,繼續開始思考。
作者閑話:
哈哈哈哈哈,突然來網了,我又能上線了~~
所以雖然很晚了,但我還是更吧,因為沒差別~~
時間太晚,希望大家吃宵夜零食不會長肉,明天早上起來不會浮腫~
PS:這個點了,就給大家來個火熱的燒烤吧(我突然很想吃烤韭菜和茄子),謝謝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