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世如煙 小白,姐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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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水清塵的保證,王穆是終於放下了心,真心道了謝之後,毫無預兆的向一邊倒去,昏過去之前,護好了自己的左手和心髒。
葉襲風有些好笑的看著腳邊的王穆,一次,兩次,三次,這個女子從來沒有倒在柔軟的地方,就是昏過去,也能避開他們。
看著她保護自己的動作,葉襲風又笑了,似是停了一下,微轉頭看向水清塵,問道:“她能醒得過來?”。
水清塵抬眼看向他,聲音涼薄:“那不是你我關心之事”,轉身,緩緩離開正廳。
鮮紅的衣擺輕輕的掃過王穆的發頂,葉襲風低著頭,看著王穆,暗歎自己好像真的有些仁慈了。
蹲下身,拿起一旁的棉衣,替她蓋好,站定,不再看她,下樓離去。
那天夜裏,王穆沒有醒來,到了第二天,仍然沒有。
王穆知道自己被困住了,可能是夢裏,可能是哪個空間裏,
大片大片的火焰包圍著,燒得她的皮膚發出焦味,不斷長出透明的泡泡。
頭發早已被燒光,臉上、身上,無一完好,缺肢斷腿的身軀不停的撲上來,壓著她!撕扯她!
幾顆被砍去身體,隻剩腦袋的頭顱,皮肉被撕開,森森的白牙,上下合動,咬下她的肉,狂肆的咀嚼著。
殘肢的惡鬼惡笑淫語,上下繞著她飛動,冒著綠光的雙眼,似是看她什麼時候倒下,好一口吞入下腹。
油鍋火海,尖刀利刃,血味的空氣,漫天飛舞的身體碎片,四處攀爬,想分一杯羹的罪身,不斷向她湧去。
累積成山的內髒,滑膩粘稠,“噗呲滴答”作響,站立的身軀被腳下的腸子絆倒,無力站起。
鬼笑四起,歡呼而來!
當夜,西廂淒厲,生靈哀嚎,徹夜未停。
“三夜了”,輕輕的聲音飄起,不複以往的看笑閑談,葉襲風說的很平靜。
知那人不會理會自己,葉襲風撐開紙扇,一下一下的輕搖,“醒來也不過是個癡兒”,說著看向水清塵,又道:“我去殺了她吧”。
水清塵看書的姿態沒動,隻是輕輕翻了一頁,淡道:“你何時修佛了”。
葉襲風頓住,嘴角動了兩下,還是忍住,頭轉向窗外的風景,水光瀲灩,心中一歎。
這蕭瑟寒冬,竟起了豔陽,也不知是什麼征兆。
她動不了,身體也沒有知覺,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在哪裏,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裏。
濃稠的血液流進她的嘴巴,堵住了她的鼻腔,嗆的她微微咳嗽。
身上不斷的撕咬,周圍凶殘的惡笑,淒厲的哭喊,讓她漸漸模糊。
“叮!”。
什麼聲音?
合上的雙眼,顫巍巍的睜開,一個點,好像在發光。
從血池裏抽出隻剩白骨的手,帶動著濃稠的血聲,晃動著伸過去,沒有焦點,她好想摸摸它。
‘你姓誰名誰,來自哪裏,去往何處?’。
我,我…我是,什麼。
‘你姓誰名誰,來自哪裏,去往何處?’。
我,我不知道,好像…,我不知道。
‘你姓誰名誰,來自哪裏,去往何處?’。
我是,我?我,我是……,我是誰?我是……。
佛生王氏玉心虔供一世,你一生佛心,十八業報,就此驅散,歸!
我是,王穆綺羅。
“啟稟堂主,浣紗有報”,屋外傳來聲音,停了葉襲風搖扇的動作,微看了一眼水清塵,輕點頭。
門“咿呀”打開,浣紗輕巧走到中廳,福身下跪,道:“啟稟主人,王穆已醒”。
搖扇的手猛的一停,葉襲風有些失聲,“什麼?何時醒的?醒來如何?”,話問的有些快。
浣紗沒有表情,隻是照實道:“今早辰時醒來,洗漱穿衣,言談舉止,毫無不同”。
“唰!”紙扇收起,葉襲風坐正了身子,微探腰,再問:“人是清醒的?在哪?”。
浣紗依然如實回答:“回堂主,王穆雙目清明,言談條理清楚,與以往並無任何不同”,說道這,似乎有極其細微的停頓,複道:“王穆此刻,前往澀水”。
“啪!”紙扇落地,似有不敢置信。
突的,葉襲風笑了,“哈哈哈哈哈”,不停道:“有趣有趣,太有趣了!”,站起身,轉頭看向水塵,笑道:“這王穆給我太多笑話了,著實的有趣,清塵,不如你我去看看這曠古爍今的‘奇女子’如何?”。
水清塵手停在剛剛翻過的一頁上,聽到葉襲風的話,垂下眼,停了一下,放下書,伸手接過帕巾,輕輕擦拭手,給一旁,緩緩起身,輕身移步,淡道:“有何不可”。
王穆一路晃悠悠的走著,路兩旁是萬年不變的綠意花香,許是看的太多,失去了景色的美感,她沒有怎麼看。
微微仰頭看向上麵的太陽,大方撒出的暖意,讓她走了近一個時辰的身體,在這寒冬裏,竟有些不堪負荷。
抬手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滾燙的身軀,卻是一手的冷汗,心想,該是感冒了吧。
十剜是個什麼地方,澀水又是個什麼地方,王穆一路上不是沒想過,她試過問浣紗,得到的,是標準的麵無表情,她,不敢再問了。
想過白芷違背命令救了她,肯定不會待在什麼好地方,可當她真正踏入十剜時,噩夢裏的修羅地獄瞬間襲來,身子顫抖得作疼。
濃厚的血腥味充斥全身,王穆“嘔!”的一聲,扶著石壁嘔吐不止。
門口兩旁的守衛,似是常見,似是沒有看見,麵無表情的盡忠職守。
等到王穆吐到一地綠色的時候,再也沒有了東西能吐,艱難的撐起自己,撫摸著自己還在顫抖的身體,王穆有些渙散的眼神,慢慢變的清明,扭頭朝外麵的侍衛問道:“這位大哥,能給我些水漱漱口嗎?”,聲音輕道聽不清。
兩個侍衛接到口令,‘王穆放行,任其進出’,這倒水?尋望了遠處,轉身對王穆道:“姑娘稍等”。
王穆走到門外,接過侍衛遞過來的水,遮住口鼻,說了聲“多謝!”。
走到一旁的樹旁,一口接一口,漱了好幾遍才停止,剩下的水,一口飲進,滋潤了剛剛有些灼傷的喉嚨。
把杯子還給了侍衛,帶著些歉意,輕聲道:“剛才抱歉了,麻煩了”。
侍衛依舊麵無表情,隻是平靜道:“姑娘客氣,好走”。
王穆笑笑,輕點頭,轉過身,挺直背,一步一步,重新進入。
進到了裏麵,王穆才知道,十剜是個什麼地方,才知道澀水在哪。
澀水在十剜的第五道,她剛才一道道穿過的地方,都在告訴她,這裏是人間地獄。
白芷,你在哪?
厚重的石門被緩緩打開,過於笨重的身軀,使得門軸發出刺耳的哀鳴。
釘在牆上的人微微的抽動了一下,努力想抬動的脖頸,乏力又的落下,滿頭的亂發,遮擋了他想睜開的眼,昏沉之間,隱約聽見了。
“白芷,你還好嗎?”。
誰?誰在喚我?我是白芷嗎?
“白芷!”,嘶啞的聲音,粗糙的猶如砂礫摩挲,卻帶著哭意。
低垂的頭顱拚命的想抬起,無力之際,被一雙冰涼的手捧住,輕輕的抬起,輕輕的拿開他臉上的發,蒼白的臉,緩緩的出現在他眼前。
穆姐……
王穆輕輕擦拭著白芷的臉,泛紅的眼眶,懸掛著不敢掉下來的淚。
“小白,姐姐來了”,聲音似有若無。
白芷歎了。
王穆再一次的陷入了昏迷,這一躺,就是好幾天。
白芷端坐在床邊,垂下的雙眼,專注的看著她,常年不變的神色,永遠看不出什麼表情。
他知道她為何會昏過去,也知道她為什麼會昏迷這麼久。
“噬屍蠱”多日未嗅得毒香,幾日前又在烈日下暴曬,早已經在吞噬她骨血,能撐到現在,是他的七成功力在維持。
還有她的,令人難以置信的堅忍。
白芷不懂,是什麼讓她做到了這些,能這樣的堅持。
“燕垂閣”他未曾去過,裏麵有些什麼,他不知。
可那裏卻有一樣,是穀內弟子都知曉,卻無人敢踏入的。
“十殿萬相陣”,是天下第一奇師——蒼穀子為主人所造,為此陣,耗盡心血。
最終,拉著他的徒弟們,以身殉陣,化身作血咒,成了這百年來最嗜血殘忍的無解之陣。
蒼穀子並非善類,為主人造此陣,是主人許他的——千古留名。
天下無人不知此陣,以身試陣的人數不勝數,數十年來,從此陣幸存下來的,隻有十一人。
五人在夢中淒嚎不足半月,全身爆血而亡,三人醒來,瘋癲自殘,半年光景,相繼自殺身亡。
餘下那兩人……
生食人肉,不人不鬼,被亂刀砍成肉泥,煮熟喂了野狗。
而如今,天下僅存一個王穆,身種“噬屍蠱”,又懷“情思”,幸存於“十殿萬相陣”。
王穆,之於你,如此這般活著,是幸或不幸。
白芷如石像般的身軀,終於有了一絲鬆動,輕合上的雙眼,似是劃過一絲不忍,複睜開,站起身,不再看她,轉身走出房間。
穆姐,白芷對你,於心有愧。
作者閑話:
今天天氣很好,沒有太陽沒有雨,還有小風慢慢跑,大家嗨起來~!!吼吼吼~!
PS:我又忘了要說什麼了,就給大家抱個皮蛋瘦肉粥拳拳吧~~
對了,今天KPL秋季賽啊~~一上來還是我喜歡的兩支隊伍,小心心嗷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