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前世如煙  認真負責好掌事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2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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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好了,王穆做起事來就有了很明顯的效率,在午飯之前,就挑出了大半的錯誤,滿滿的紅,多了,便觸目驚心。
    午飯草草吃了幾口,王穆便一頭紮進賬堆裏,手上沒停,眼睛沒停,朱砂幹了便加水,沒了又加。
    等到燭光亮起,不知哪來的風,吹滅了一些蠟燭,視線裏暗了一半,王穆頭也不抬的輕喊,“白芷,蠟燭熄了”。
    沒有聲響的,一雙素手伸過來,熄掉的蠟燭又被點燃。
    “天色已暗,掌事該歇息了”,白芷的聲音就是在幽暗的環境裏聽起來,也不會覺得突兀。
    王穆手上沒停,頭偏了一點,輕應了聲,“嗯?”。
    白芷淡道:“晚膳時辰將過,掌事該歇息了”。
    寫字的手一頓,晚膳?
    王穆猛的抬起頭,看了一眼窗外,半掩的窗戶外,除了星星點點的燈火,幾乎是一片全黑。
    有些驚訝,“這麼晚了?”,轉頭看著白芷,突兀的問,“你一直站著?”。
    白芷沒回話,隻是躬身淡道:“還請掌事稍作歇息,白芷喚人傳膳”。
    王穆點點頭,不在意那個,隻是說:“你以後別總這麼站著了,我要是這麼坐一天,你就準備站一天嗎”。
    抬起手阻止白芷,又繼續說:“我知道你們這裏‘身份有別’,可至少也顧顧自己,累了就休息,渴了就喝茶,想走動就出去走走”。
    說完,抬頭看著白芷,“答應我,至少對你自己好一點,好嗎?”。
    輕輕搖曳的燭光來回在白芷臉上擺動,看不清藏在光影下的神色。
    一小會兒的時間,微微躬身,白芷抬手行禮,輕道:“白芷知曉”。
    王穆這才笑了,“那我們去吃飯吧,我也餓了”,放下筆,然後。
    “誒喲喲喲,手手手手手”,王穆輕叫喚,一邊抽搐一邊奇怪的說,“怎麼抽筋了,誒喲!”。
    這麼一喊,全身的感覺都來了,雙腿發麻又腫脹,尾椎那裏開始一陣一陣的抽疼,脖子也僵硬的跟冰棒一樣。
    白芷見狀,跨步上前,握住王穆的手,輕巧的捏著,另一手也搭上她的肩膀,使著巧勁揉捏。
    不兩下,王穆就不難受了,白芷見她放鬆了,便收手退到一旁。
    “掌事可好些?”,白芷淡問道。
    王穆甩甩手,笑了,“好了,謝謝你白芷”。
    白芷不語。
    王穆站起身,腳下一陣虛浮,扶著桌子站穩,也不在乎白芷就在旁邊看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在空中停格著。
    好一會兒,放下雙手,“哢嚓哢嚓”的隨意左右扭了兩下脖子,雙手抬高在胸前,向內彎著,左右大力甩了兩下腰,又是兩下“哢嚓”聲,滿意的呼出一口氣,舒服了。
    抖抖手,對著白芷說,“走,咱們吃飯去”。
    白芷垂下眼,掩下眼裏的擔心,躬身低道:“是”。
    自從第一本“紅杠杠”的賬目出爐之後,王穆就日以繼夜的在趕工,仔仔細細的找著漏洞虛假的地方,隻差沒把賬簿封麵都拆開看看。
    時間被她這麼一晃,過去了大半個月,等到桌上放著暖香,房裏放起暖爐的時候,王穆才驚覺,冬天到了。
    鬆動了一下拿筆的手,試了試,還是放下筆,活動著手腕,還有酸疼的肩膀。
    左右扭了兩下脖子,僵硬感減去了一點,王穆閉閉眼,再看向窗外。
    略顯蕭瑟的風景,讓王穆詫異時間過的好快,怎麼感覺才來沒多長時間,就到冬天了呢?
    為了通風,也為了她累了能放鬆一下,所以那扇窗戶總是半掩著,些些的寒氣跑進來,融化在滿室的暖意裏。
    窗外好像有風,吹動了一些幼小的樹枝,王穆突然笑了一下,好像想起了小時候和爺爺在河邊釣魚的感覺,隻不過那時候是夏天,曬的她黝紅黝紅的。
    白芷靜立在一旁,看著出了神的王穆,輕喚道:“掌事可需歇息?”。
    王穆聞聲轉頭,笑笑擺頭,“沒事,不用”,又看向那放了快一個月的大箱子們,不知道是不是天氣變冷了,那暗紅的顏色顯得更加無情。
    想想還是問了,“白芷,是不是還剩兩箱賬本?”。
    白芷靜道:“回掌事,還有兩箱餘十六本”。
    王穆深吸一口氣,看向桌麵上那厚厚的一疊,呼出來,活動了下雙手,拿起筆,沾上朱砂,繼續。
    轉眼半個月又過去,離過年還有五天,王穆終於看完,也改完了所有賬本。
    看著那滿滿五大箱的賬冊,王穆搓了搓手,伸向一旁的暖爐上方,吸取點熱氣。
    這些賬冊前後花了她一個多月的時間,也並不是每筆賬目都有問題,或者說不是每一家店的執事都有問題,也有可能是做的太好,她沒看出來,總之,她盡力了。
    她不知道這“風爺”的要求是什麼樣,如果是希望“好”,那這做假賬貪汙不是一兩天了,怎麼會到現在還沒發現。
    如果是聽之任之,那麼她這麼做,有用嗎?
    現代的賬本她也沒見過,但是就她所知的,肯定是比這裏的更加規範,更加的一目了然。
    這些送上來的賬冊,有些是一進一出各一本賬簿,有些是進出記在一筆上;有些是先寫日期,再寫每一項進出賬,有些是一筆一個賬,有些更是像寫日記一樣,有什麼就寫什麼,雜亂無章的,看的她頭疼。
    不過總算是熬出來了,可清理出這麼多,這個年,還能過好麼。
    “賤人!!”,一聲怒罵暴喝而出,燭火抽風似的晃動後又恢複安靜。
    “管事請息怒”,一句不輕不重的話語響起,又道:“還是早早做應對為好”。
    “哼!”,桌子被一下猛拍,“那無知賤婦竟然敢真查賬!”,說起便是一陣惱怒,“還真當自己是個東西了!”。
    另一人不應答,隻是在房內安靜了一會之後,又悄然說著,“管事不如同其他掌管事們商量後再做打算,也好有個萬全的準備”。
    “笑話!”,暴喝的聲音又起,“這事輪不到他們來說”,話音一轉,“那賤人既然跟我杠上了,我就好好的‘伺候’她!”。
    “這……”,那聲音又響起,“管事的意思是?”。
    聲音轉為陰毒,“派人再去探一次,如果那賤人還是執意要抗,她這‘病’怕是好不了”,話音落又起,“看她有沒有命‘過’完這個年!”。
    正在執筆的王穆,突然打了個噴嚏,有點太用力,胸肺那有點悶疼,接過白芷遞來的手帕,吸了吸鼻子,揉著胸口想,是不是太久沒出去走動了,肺在抗議了?
    這麼一想,覺著腦袋也開始有點暈疼了,像是缺氧的跡象,王穆閉著眼,捏了捏酸澀的眼角,看來不能再繼續了。
    白芷見王穆起身,傾身上去扶住她,低問:“掌事可是要出去走動?”。
    王穆點點頭,笑答:“小白啊,你真的是七巧玲瓏心啊!好聰明!”,說著同時,還伸手輕拍了拍白芷肩頭。
    白芷聽聞,麵無表情的轉身拿過鬥篷,輕巧的蓋在王穆身上,係好帶子,低身拿起暖香,讓王穆捧著,對她的話充耳不聞。
    要說從王穆查賬目以來,有什麼變化,除了她身體忽好忽壞,以急不可見的速度在消瘦之外,就是這越漸“放肆”的性子。
    平日在人前,在外還好,隻要是兩人私下,不隻出口“調戲”,動作更是越發“大膽”了。
    誇他聰明就是拍肩,與他逗趣,不是捏臉就是拍他肚子。
    初次時,饒是冷封的白芷,都震驚的睜大了眼,無語凝歇。
    而始作俑者卻開心的不能自已,以至於下跳著逃開時,一腳踩空,跌下了台階,扭傷了腳。
    王穆輕輕的動著腳,抽抽的疼,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過去一個月而已,還有兩個月啊!
    白芷用的藥一直都很好,就是骨折也是能很好的治愈,可不知道是不是換了地方,王穆覺得自己越來越不耐用了,經常性的受傷不說,這受傷也不像之前那樣好的快了。
    “小白啊,我是不是產生抗性了?”,王穆突然想到,轉過頭看著他。
    似是不明白她的意思,白芷低問:“掌事說的是?”。
    王穆停下了腳步,略帶認真的說道著,“就是吃了太多藥,藥就對我沒什麼作用了,吃了也不見好了”,見白芷沒說話,又問了一句,“你說是不是啊?”。
    心思轉了千萬,白芷麵淡如水,靜道:“掌事早前在穀裏的河水泡的過久,加之受傷嚴重,寒邪入體”,略微停頓,複道:“且河水有微毒,寒毒雙攻,令掌事筋骨鬆脆,恐已落下病根”。
    王穆聽了,掩下心底那一丟丟小失望,問白芷,“那我能治好不?就是稍微好點就行,能吃能喝,能跑能跳就好”,笑嘻嘻的笑著,可眼裏卻浮現希冀。
    白芷看著那雙眼,心神略微避開,不讓她看出半分,淡道:“掌事身體本無大礙,隻是如同尋常閨閣千金般嬌弱”,說完的這句,停的似乎有點長,卻依然讓人察覺不出,“隻要好好調養,掌事雖不能完全康複,卻也無須煩憂”。
    王穆一聽,便大笑起來,像是放下一口大石,呼出一口氣,透過微薄的哈氣看向天空,之前稍顯清淡的天色在此刻看來也是別有美感。
    “我當是多大點事,能吃能喝就行,就是不能跑了也無所謂,四肢健全,能走動就行!”,笑著轉向白芷,“弱就弱吧,反正我也習慣了,更何況現在這樣子,比以前好太多了!看!”,說著,哈出一口氣,指著說:“我還能隨意呼吸呢!”。
    不去糾正她故意的反話,白芷輕輕頷首,低眉,卻不看她的臉。
    與你相識那刻起,對你從無半句真言,王穆,白芷於你,有愧。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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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這幾天天氣都很好啊~~我要不再晚點發文?覺著你們好像都是很晚很晚才看的~~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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