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牢獄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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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舒曜沉思了一會,答道:“聖明無過皇上。臣實無能,唯有殫精竭慮,謹奉天子諭旨行事而已。”
“這麼說,你也沒有辦法?現在隻有丞相的辦法可以救急。隻有按宰相的辦法辦嘍。”想把皮球踢回來,陳皓哪裏能讓他脫得這麼幹淨,緊緊逼問道。
“臣無異議!”賣官鬻爵是史家大忌,即使有匡扶社稷,再造國家的戰神也不敢輕易說出口。
“那就照丞相的辦法,擬個具體的折子去辦吧。退朝。”皇帝一拂袖,走了。
因為有哥舒曜的支持,重臣也不敢太過反對,但心中的不滿仍舊難以抑製,議論紛紛。
退朝之後,嚴正清追上文丞誌,就罵道:“你這個老匹夫,做此禍國殃民之舉,何麵目見天下讀書人。你就不怕千秋史筆,百家怨恨麼?”
文丞誌心中本就不痛快,不是其他,而是嚴正清作為同氣連枝的反對,也回聲道:“千秋史筆,百家怨恨。如今百萬難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生死隻在一線之間。但這些在你這個國子祭酒眼中,都不如一篇八股文章換來的榮華富貴,高官名爵重要。你自稱以仁為本,這就是你的仁義麼?用百萬皚皚白骨換來的虛情假意麼?”
被文丞誌這麼一駁,本覺得站在公道人心上的嚴正清一時語塞,竟不知所以,甚至麵帶慚愧。
但文丞誌並沒有停止的意思,繼續說道:“武威郡王為了百姓流民,舍棄郡王名爵,乃至性命不要,也不惜矯詔犯法,開倉濟民。如今更是為了能夠讓災情上達天聽,引起舉國關注,還身陷囹圄,飽受煎熬。而你為人師,卻在這誇誇其談,說是為了天下讀書人爭為官治國之道。你且告訴老夫,民為國本,如今民都快死光了,讀書人又去做誰的官,治誰的國。豈不慚愧!”
“這。。。。這。。。。。”嚴正清不知做何辯解,隻好長歎了一聲,說道:“也罷,也罷。這麼說來,軒兒也知道此事了。”
“那是自然。”文丞誌見說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太難為這個耿直的老頭兒。
嚴正清又搖了搖頭,說道:“軒兒殺伐決斷,常人不及。但論朝中角力,怕是沒有這樣的心機。看來還是丞相你在背後耍得手段。也是難為你了。老夫這裏代他謝過了。”
“難為我?我有什麼可難為的。”文丞誌故作不知的說道。
“長久以來,文相能穩坐相位,靠的就是迎合上意,左右逢迎,從來不做木秀於林的那根椽子。那賣官鬻爵是何等臭名昭著的昏招,人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可後世的讀書人卻會永遠記得是你壞了國家的法度。你本可以置身事外,如今卻硬要攬貨上身,不惜留下千秋罵名。說是為國為民,怕也是為了他的前程。我想,你一向老謀深算,斷不會隻此一招吧。你到底還有什麼後手呢?”嚴正清撚須侃侃言道。
文丞誌微微一笑,說道:“知我者,剛峰也。可是,知道這麼多,又有什麼好處呢。身敗名裂的隻有我一個就好,剛峰先生就接著做你的剛峰先生就好。”
嚴正清眉頭一皺,似有所悟地說道:“你這是連我也要利用。原來,我在你未來的計劃裏也是一枚棋子呀。”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又況是我們。武威郡王已經為百萬災民的賑災款下獄了,難道我們就不能為郡王下獄麼?不過是他有形,我們無形而已。後麵的事就由我們這些老家夥來做吧。”說完,文丞誌依舊是神秘兮兮地背手而去。
嚴正清獨在風中悵然道:“有這樣一個人為你,軒兒,真不知是福還是禍呀。”
朝廷中的爾虞我詐才緩緩展開,但陳叔軒的牢獄之災卻剛剛開始的。
陳叔軒投的是刑部大牢。按理說矯詔殺人這樣的重罪,一定是要下天牢的。然而,陳叔軒其罪雖有,但卻無人敢判,更不用說下天牢這樣的大獄。隻不過是走個形式,好讓人知道國法不可犯,聖旨不可矯!但即使是在刑部大牢,主事的官員們也不敢把他關在死囚牢裏,隻是和地痞流氓這類輕罪的人關在一起。
本來是要給他一個單獨的牢房,但沙裏飛強烈反對,鬧騰著一定要和陳叔軒關在一起。後來準備給兩位郡王專門開一個牢房,但還是遭到了反對,因為陳叔軒認為,既然都已經是在坐牢了,何必還要擺譜,就和普通犯人關在一個牢裏,而且也不許表明身份。
陰森的刑部大牢裏,陳叔軒和沙裏飛兩人就這樣被關押了進去。因為這裏多是輕罪犯,所以多是不用戴鐐銬的。這些人雖然不曾殺人越貨,但品性卻算不上優良。
麵對一張張不懷善意的麵目,陳叔軒視而不見,徑直走到角落坐下,也不管幹不幹淨,直接從地上撿起一個稻草叼在嘴裏,哼唱起塞北民謠。沙裏飛則有樣學樣的也坐在一旁。
剛開始,眾人也沒覺得特別,隻是問了句:“小子,你是犯了什麼事進來的。”陳叔軒凝視了問者一會後答道:“他是騙子,我是小偷。”矯詔自然算是欺詐,擅自開倉,也算是偷盜國家府庫了,說來也通。
“小偷騙子?你該會是偷女人心的采花盜吧。哈哈!”此言一出,一時引得哄堂大笑。沙裏飛滿臉漲紅,剛要發作卻被陳叔軒按住,陳叔軒也隻是隨著笑笑,並不駁斥。犯人們見他們不搭理,覺得索然無味,也就各自散去。
但風波卻並未就此平靜,尤其是在開飯的時候,犯人們發現新進來的兩個人夥食特別好,就一下炸開鍋。其他人都是半個窩窩頭而已,而這兩個人竟然是兩碗有肉有菜的八寶什錦麵。
牢頭看守自然是不敢得罪的,最多嘟囔一句,口水直流的犯人們就把目光轉向了新來的兩個人。
搶,是最直接簡單的方式。但如果可以不動手就拿到豈不是更好。一個大塊頭首先上前喝道:“小子,把你的麵給我。不然,老子賞你一頓胖揍。”
陳叔軒抬眼看了看他,緩緩說道:“麵,我可以讓。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丫丫個呸!敬酒不吃吃罰酒。”話音未落地,那大塊頭舉拳就上。陳叔軒側身閃過,那拳未打中,卻重重砸在牆上,力道過猛,竟活活砸出個坑來。
“倒是有個把力氣。”打架,陳叔軒何曾怕過。讓過第一擊,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為了反擊時更為有利。陳叔軒衝著那大塊頭毫無防備的後背恨恨肘擊。那人吃痛,麵朝牆壁,差點把臉摔扁。但這還未結束,乘這個檔口,陳叔軒又抬腿,從後麵狠狠猛踹那人的膝關節,一下讓那人普通一下跪下。與此同時,陳叔軒反手一轉那人的胳膊,看似不甚用力,卻隻聽喀嚓一聲,那人的肩關節一下脫臼,整支手被盤在身後,全無反抗之力,隻剩下齜牙亂叫的聲音。
“服是不服!”陳叔軒並不想取他性命。
“服你個頭。兄弟們還不給我上,誰把他打趴了,那碗麵就歸誰!”那人雖然疼痛,但並不打算就此屈服,衝著身後的犯人呼喚道。
這牢裏少說也有上百號人,牢裏對犯人的夥食隻求餓不死,對於饑腸轆轆的犯人來說,不要說這麵裏還有菜肉,單就那一大碗,就值得他們舍命一搏。鳥為食亡,這是連禽獸都懂得的道理。
“大哥,我來!”沙裏飛站在陳叔軒麵前,就準備動手。卻被陳叔軒一張大手捂住臉甩到身後道:“你給老子滾。”
沙裏飛就這樣狼狽的被陳叔軒推到牆角,而陳叔軒卻奮起衝入了人群。還是那一貫的手段,進攻就是最好的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