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穹頂間 第十三章:百般滋味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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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肖笙把最後一件標本做好膜護處理後,所有的工作就算完成了。交接文件幾天前肖笙就在著手整理,把所有標本類型、大小都做了詳細登記,還附照以免後期出現什麼交接狀況。
在博物館、保護站都確認名單上的標本後,三方簽字,交接就算算好了。
寧寬馬上就要上車護送標本離開Z大了,昨晚不舍得話也說了,離別就在眼前,寧寬卻慌了,他有感覺到肖笙在往自己保護殼裏縮,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讓肖笙相信自己。
肖笙真的就想,兩個人的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他真的沒有辦法,感情的世界裏,強迫接受是一種傷害,最後終會不得好。
看著所有的標本都上車了,肖笙很想說‘你們快走吧?’可是客套、感謝幾乎就是所有客套場麵的結束語。
“肖先生,標本護理的事還希望你多考慮一下,畢竟也不是需要你長期在藏地,你覺得什麼時候可以,來做個養護就好。”保護站的人邀請到。
如果是之前,肖笙會直接應下來,以後就可以少接單子,自己挑單子做了“站長放心,我會考慮的,如果不信,我也會推薦好的人選。”
都走了,寧寬也走了,肖笙直接去了自己定的酒店,這份感情好累,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了。
肖笙覺得全身都好累,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倒床上,胡亂裹了被就睡過去了。
再醒來,已經是午夜了。有些事不去想就等於放棄,寧寬都說了可以等,自己也該想想,究竟該怎麼辦。
天橋就在布達拉宮側麵,其實肖笙隻要裏布達拉宮遠一點就分不清是布達拉宮的前邊兒還是後邊,在城市裏太吵,打不著方向,特別是出櫃以後,越發的不想在城市裏過多停留。
寧寬也等著自己給答案,沒有挑明的話題,其實都心照不宣。
肖笙想慢慢來,但不確定是否能有好的結果,他要對兩個人的感情負責。男人和男人之間,很多話都是直接的,欲望也直接。肖笙不確定,他很害怕,害怕的東西有很多這份感情會不會失敗、寧寬會不會失望、兩個人最後會不會形同陌路、以後又該怎麼辦?
軍營宿舍,寧寬怒嚎“我跟他號對不上,行了吧。”
連續著幾天寧寬都低氣壓,還天天逼著灰頭喝龍膽草。這一回來就變態,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炮仗灰頭覺得,他的變態程度還在加深,有愈演愈烈的傾向
炮仗灰頭想著抗幾天就過去了,看樣子抗不下去了,連班長都開始照顧寬子的情緒了。
今天是灰頭和龍膽草的第六天,或者第七天了,受不了了。反抗不了啊灰頭反抗過,不喝。結果第二天起來不是鞋不見就是剛疊好的被子散了,被訓得不知有多慘。
炮仗是覺得,在這麼下去,蓋頭哥哥遲早要出問題。於是兩人嘀咕了兩三天,決定讓寧寬釋放一下。
這不,都準備著幹一架的去纏寧寬。“寬哥,你不是不在乎那些的嗎?”炮仗還往寧寬身上靠。
寧寬特別不耐煩“再問,你也去喝那什麼草”
灰頭補了一句“龍膽草”“寬子,到底什麼事兒?看你樣子,不想被甩,欲求不滿也不是這樣兒的,吵架的話,你回來就該拉我們去操練了。”
寧寬抗了許久,全身一鬆“大概是分了吧。”
灰頭放心了,看樣子可以不用和龍膽草了。炮仗也沒大的擔心,就寧寬著這恢複期短的兩三天,長的七八天,誤不了訓練。
“灰頭,都是你那包草害的,你得把它喝完,不然這坎兒過不去。”寧寬倒在床上。
灰頭要瘋“操,跟我草有什麼關係,草給你了,跟我就沒關係了。”
“你不把他喝完,我就讓你寤寐思服。”
“寧寬,不帶這樣兒的。”
寧寬漸漸緩過來了,灰頭還在喝龍膽草,日子就這麼規規矩矩的過著,這天接到了一個任務。附近一群遊客困在河裏的石紮子上了,就在縣上,最近的部隊就他們。
石紮子是當地居民把石頭用鋼絲捆成的石條子,放在岸口,盡量保護淺灘。那群遊客在上麵拍照,前兩天一下雨,溫度升高,雨水和雪水就下來了,就是內地說的山洪,因為有雪水,溫度極低,站得一會兒,腳就疼得沒感覺了。
他們到的時候,遊客已經是蹲下身抓著石條子了,水流太大,又太冷。根本站不穩,好在當地居民讓小孩兒喊抓石條子。當地成人幾乎不會普通話,會的也喊不清,小孩兒聲音穿透力不如成年人。
有的遊客為了穩,就抓前麵的人,寧寬他們放救生繩的時候,班長拿著高音喇叭吼得臉紅脖子粗,灰頭尕娃在了解情況“報告排長,這裏的居民說,下了雨山上的雪又化了,以前一兩個小時,現在估計不到一個小時水就要漲勢。”
“快”排長一聲吼“實在不行,給我遊過去。”
“報告排長,時間緊急,下麵是拉薩河上遊,對麵是平原沒有著力點。隻能順著石條子遊過去搭繩。”
有七八名遊客,離岸將近十米。
“叫幾個個頭高的撘暗繩遊過去。”譚潭帶頭把繩子捆在腰間順著石條子內側遊過去,寧寬下了水才知道石條子起碼有一米高,這群人真他媽不要命了。
“快”排長拿著喇叭,就差自己下水了。
“來,摟緊他的脖子,慢慢下來,我給那安全扣把你扣在他身上,千萬不要纏著他的腿和手,盡量抬頭,不要慌。後麵的一個來。”
水流太大,溫度太低,石條子上全是棱角線條,撞在石條子上寧寬都沒感覺了,負重一人回程更難了,好在石條子緩解了水的衝擊力。
部隊安排人把旅客送到市裏,排長什麼也沒說,每年都有不要命的人,一次一次又一次,能他媽說什麼。
回到宿舍,寧寬看了一下身體兩側全是傷,有的都青紫了,還好沒有流血的傷,不然更難養。去醫務室拿來一些藥酒。
在路上齜牙咧嘴的活動筋骨,看有沒有內傷,就見灰頭奔過來“快去,你的肖笙來了,在食堂。”
寧寬來不及多想,就跑了,老遠就聽到那群兵在嚎,看樣子肖笙帶了不少東西,進門就看見肖笙被圍著,一群人在分零食。部隊小賣部零食就那幾樣。
墩子舉著肉幹兒“哎,寬子,肖老師要回內地了,來來來,給你留著呢。”
“你們慢慢搶。”肖笙退出人群,從包裏取出一包零食“呐,給你的。”
“炮仗,給我拿著,被搶了,你就以死謝罪。”
“方便出去走走嗎?”肖笙問
寧寬才發現肖笙瘦了“去小樹林吧,就食堂後麵。”
“什麼時候走?”寧寬轉了一下肩膀,疼。
“後天下午的飛機”
其實沒走到小樹林,就在食堂前的護網那兒停下了,都沒話說,不知道從哪說起。
寧寬心裏有點點的猜測,心裏也鬆了口氣“走了,還來藏地嗎?”
肖笙趴在靠網上,轉著根煙輕輕到“沒什麼事,大概就不會再來了。”
八九月,正飛著像棉花的東西,這情景分手真是大煞風景。
寧寬心裏微微苦澀,但也覺得還過得去。
“寧寬,我們算了吧。”
“肖笙”
“恩”
“我不等你。”
肖笙什麼也說不了,這就是結局。
“也就不送你了。”
“我自己走就行。”
肖笙看著寧寬手裏的藥酒,覺得這和自己已經沒有關係了。
寧寬不想回食堂,再那麼吵。肖笙就那麼看著寧寬錯身而過。
灰頭和炮仗回來“什麼都不要問,結束了。”
“那你的零食還要不要?”炮仗遲疑道。
寧寬趴床上看著炮仗,看得炮仗都想交代了“當然要,給我的為什麼不要。”
“過來,給哥揉揉,全是傷。”寧寬難受嗎?難受,這麼些天他也在想,天時地利人和缺哪一項。真的喜歡肖笙,現在分了卻有一種輕鬆的感覺。
肖笙的票是博物館買的,問有什麼要求。“盡量在傍晚,來藏地還沒好好看過日落。”
肖笙登機,沒有人來送,自己包了輛車提前一小時到了機場,一路上景色倒退,慢慢告別這座城市,明明自己才是離開的那個人,為什麼平靜下麵有些難過。
肖笙座位靠窗,飛機滑動的那一刻,他心裏想的是‘終於是要結束了嗎?還沒去過珠峰。’
分手當天晚上,寧寬泡了兩杯龍膽草候著炮仗灰頭。
這兩人以為想,寧寬又要瘋了。“過來,來,一人一杯,慢慢喝。”
“這事兒過去了,我也沒多大難受,有些事真不能強來。你兩也不用擔驚受怕的,我不抽風。”寧寬看著好笑“我有些時候是不著調,但我也沒騙你們,真過去了。”
炮仗灰頭戰戰兢兢的過了兩天,發現真沒事,就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肖笙落地就想著回家,太久沒回家了,好想家。
作者閑話:
七夕,收到萬點傷害,接下來迎新,忙過幾天就好,可能會斷更兩三天了,嚴肅又認真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