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穹頂間 第十二章:流氓遇上龍膽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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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寬仔細的用了開水泡了新買的杯子,又拿出了一根龍膽草放外麵。
第二天寧寬比周樹早起,想要肖笙趕緊看看自己帶的東西,喜歡一個人什麼都稀奇,都有說的有看的。
龍膽草沒有葉子,至少泡的時候是經過處理的一根根的,寧寬掰著,覺得這麼小,半根應該不夠。於是把一根都放進去了。
早上交班在肖笙上班之前一會兒,寧寬直接把杯子和那包龍膽草放兜裏了,小心的不把龍膽草壓斷。
稀稀疏疏的有實驗室的人來了,都是一些研一研二的學生,肖笙平時都是提前十分鍾到的,這些人平時都習慣了,今天肖笙提前五分鍾到,驚訝了一些還在啃麵包的孩子。
肖笙進門的時候放緩了步子,點頭示意,寧寬把部隊裏訓練掐點兒的功夫用在了這點小事上,目測肖笙的步碼心裏打著表數著數,在肖笙剛到身邊就把東西給了肖笙。
有了昨天墩子的解釋,不擔心周樹問。
肖笙進了實驗室,看所謂的龍膽草,和百度上的不一樣,處理過後沒有葉子。
杯子裏的水一丟丟的黃,幾乎看不見,開了杯子才發現還很燙,想著寧寬從褲兜裏掏出來,又慶幸還好是雙層玻璃。聞了聞,沒味道。
實驗室到處都是化學藥劑,肖笙隻得放在風口等著涼,一上午忙下來估計喝不了。
假如肖笙知道什麼味,估計不會這麼心急。
實驗室的人來的差不多了,肖笙晨報也刷得差不多了,端起水杯以湛藍的天空為背景欣賞了一下才喝,從來沒喝過這麼苦的東西,就是黃連幹吃也沒這麼苦啊。
平時溫雅的肖笙,都快唱京劇了含在嘴裏根本沒有勇氣吞下去,吐出來又不是肖笙的風格,肖笙一口氣實在是憋不住了,才吞下去。
一個上午肖笙都覺得苦,苦進舌根的苦,多長時間了連嘴唇都還是苦的。
肖笙在想,寧寬訓練是不是就要求喝這個,這種苦估計除了當兵的沒人能承受。
肖笙處理鳥羽的時候還在想那包龍膽草要怎麼辦。
中午的時候墩子和黃靖來換班,寧寬帶著周樹在食堂湊到肖笙那桌去了,肖笙現在看見寧寬,嘴裏就是揮之不去的苦。
“那草怎麼樣?”寧寬沒有溫柔的坐在肖笙對麵。
周樹熱情不分人“肖老師好”
“你們也來這吃啊?”肖笙在分辨這句話什麼意思,你是在問我抗不抗得住嗎?“挺特別的,哪兒弄的?”
“年初的時候,灰頭去了趟安多,順便帶的,說是藏藥,清熱祛火的。”寧寬吃飯很快,當兵的吃飯都很快,弄得肖笙都趕時間了。
周樹感覺自己完全插不進話,吃完就走“你們先聊,我回去躺會兒。”
“你們吃飯挺快的”肖笙看著擱碗筷的周樹,寧寬也快了。
“部隊裏練出來的,走了”周樹端起盤子拍拍寧寬。
“門別鎖了,拿個椅子抵住就好。”寧寬也放下碗了。
肖笙覺得自己簡直快噎死了,寧寬趕緊擰開水遞過去,肖笙噎了還要保持形象,沒看遞的是啥,就一口悶。
苦的吞不下去吐不出來,噎得背心都疼了,實在是受不了了,一口氣給吞了。
寧寬就看著肖笙眉頭皺起來了“你好些了嗎?”把碗筷一收“我們是當兵的,你怎麼想著和我們一樣呢?”
肖笙受不了了“你喝過這個龍膽草嗎?”
“沒有,平時就喝白水。”寧寬搖頭。
“來,試一口。”說著就打開杯子。
寧寬也沒多想,拿著就當喝白水一樣,一口悶了半杯。然後由於喝得太多,吞不下去整張臉都鼓起來了,肖笙就看著這人的眼瞬間鼓起來,臉慢慢變紅,毫不客氣的笑了。
寧寬愣了,怎麼會有這麼苦的東西,還是盡快吞了,還好這味道在嘴裏留不了多久。“你故意的?肖笙。”
“我隻是用事實告訴你,你給的東西有多難喝。”肖笙掩不住的笑。“而且我打算買罐蜂蜜兌著喝,應該就沒那麼苦了。”
寧寬趕緊打住“這是藏藥,你就別兌什麼蜂蜜了,萬一衝了藥性,怎麼辦?我拿回去讓灰頭喝。”
走出食堂“你怎麼想著給我帶東西?”
“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來的藏地,我估計你沒逛過,就想著帶點兒東西給你。”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似乎很快就到了平靜期,兩人一起吃放,偶爾多一兩個人。
夜裏肖笙出實驗室,寧寬就交班。兩人一起去看過鍋莊,走過小道,偶爾騎騎小黃車。
這麼純情的戀愛,搞得寧寬心裏的小流氓都羞澀了。蠢蠢欲動,卻始終不動。
肖笙是男人,也能感覺到寧寬的流氓因子。但自己是真的沒法做。肖笙本想著和寧寬慢慢來,說不定自己能接受。看眼下情況,肖笙很害怕。
這天夜裏兩人在空曠的球場裏散步,“我在藏地的一所小學裏,看到一大群孩子把喝完飲料的罐頭、瓶子放在地上當足球,孩子們搶得可開心了。這裏的氣候不適合籃球,倒是足球這種運動比較暢行,而且足球真的是什麼年齡都能玩兒。”寧寬說得太平淡,以至於肖笙接不了話。
寧寬想牽牽小手,肖笙側身拿出杯子,遞給寧寬,寧寬看著那草杆都想豁出去,耍流氓都想算了“幹嘛?”
“你說的,清熱;我想應該也能降火。”肖笙有點懦弱。
寧寬接過來“肖笙,你……”
肖笙很難堪,久久不語,寧寬就一口一口的喝那龍膽草,等著肖笙說話。
人的難堪比時間走得快,“寧寬,我接受不了和愛人、對我有想法的人有親密的行為。”肖笙很平靜的樣子“一開始,我接受不了我是同性戀,沒想過會有什麼愛情、婚姻會落在我頭上。後來遇到你,我想我可以慢慢來。”
肖笙看著寧寬,看著寧寬的眼睛說“如果你願意,我希望你給我時間,寧寬。”
又是沉默,人與人的關係,不是在沉默中毀滅,就是在沉默中升華。
寧寬知道,肖笙玩不起感情的遊戲“肖笙,我不知道我能和你走多遠,我能不能承擔這份責任。”
肖笙覺得自己在哭“寧寬”
寧寬又想起那句詩‘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仿佛不勝涼風的嬌羞’那是一種心動,好像那種感覺還在。
寧寬伸出手“肖笙,我們可以拉拉小手嗎?”
肖笙一把抱住寧寬“我該叫你什麼?”肖笙可以確定自己哭了,心終於踏實了,落在軟軟的雲霞裏。
寧寬不知道該不該抱緊這個男人“你想叫什麼?”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有人因為我的名字有兩個寶蓋頭,就叫我蓋頭、寶蓋頭,或者蓋頭哥哥,也有人叫我寬子、寬哥;我爸喜歡叫我臭小子,討論什麼嚴肅的話題會叫我寧寬、寬子,生氣的時候直接就是—你給我死過來,王八蛋;我媽有的時候叫我兒子、、小子,有時叫我王八蛋,有時幹脆就不知道叫什麼,就喊—哎,那個誰”
寧寬頓了良久“你想叫什麼都可以,我無所謂,就是別叫老婆、老公,我要找的人是男人,我也是男人,我們不要用別人的規則來約束自己,好不好?”
“恩,我知道了”肖笙情緒內斂,反應過來才覺得不好意思。得虧時間晚,足球場熄燈了。
肖笙鬆開寧寬,伸出手“不是說牽手嗎?”
寧寬的手有繭,手掌寬厚很有力度,肖笙手指靈活,手掌軟軟的。寧寬捏捏肖笙“碼子是不是很合適啊?”
“寧寬,誰教你的?”寧寬疑惑“不要用別人的規則約束自己。”
寧寬很是開心“哦,我媽說的,不多說了,我媽簡直就是傳奇。”
兩人都讓剛才的事待在心底,都不提了。
到了分手的時候,寧寬把龍膽草的汁兒給了肖笙“這玩意兒太他媽難喝了,你也別喝了,收好先放你那,回去弄死那灰頭。”
肖笙看杯子裏還有一半兒的水,心裏實在是亂,慌亂慌亂的。想要穩一下心情或者是想要發泄一下,肖先生豪氣的來了一大口。
然後含在嘴裏蹦躂,咽下去的肖先生躺在床上平複著氣息。看著月亮那麼近,就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然後,寧寬倒是伴著這麼美,這麼近的月亮失眠了。很鬱悶好不容易談個戀愛吧,對方還接受不了自己耍流氓,也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完成最初的承諾‘睡他,睡他……’
經過那天晚上的那麼一折騰,寧寬直到歸隊,心裏的小流氓都沒敢有反應,就連生理上的大鳥都沒心情飛。
雖然那天夜裏,肖笙是說了牽手,可是在後麵的日子裏,寧寬發現肖笙還是很難接受,終於在某天夜裏,寧寬認真的對肖笙說:“肖笙,我盡我所有的可能等你,不要因為一時心動的答應,就勉強自己,我有很多的時間,無論將來我們能不能發生關係,畢竟還有飛機杯,還有五指山。”
作者閑話:
文裏的藏藥真的存在,也真的很苦,也真的是藏藥,也真的可以祛火。家裏還有呢,泡了一根,喝了兩口,實在喝不下去,隻是隱約記得叫龍膽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