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刀神刀王死何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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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池也笑笑說:“龍指揮之言極是,不過也未必要到酒足飯飽之後。據說武當由祖師張三豐創立的大極拳和太極劍,不僅別具一格,而且厲害非凡,淩霄子掌門何不展示幾招,讓我們飽飽眼福?
龍行天看了淺川千裕和玄聰相鬥,暗想,若自己和淺川千裕較量,隻怕難以取勝。又想淩霄之的武功固然不錯,總在玄聰之下,而且在當年的無邪子之下,與菊池比試,可能勝,也可能敗,而且也未必能過百招,到時候不好叫停。是以菊池可能傷了淩霄子,淩霄子在收放之間稍有不慎,也可能傷到菊池。這才提出由各人展示。其實菊池在淺川千裕體麵平手之後,已經是傲氣全無,與淩霄子比武,也沒有勝的把握。龍行天提意,那是“正合我意”。隨即要淩霄子把太極劍展示展示。
淩霄子自然明白龍行天的意思,又喝了幾杯酒,興致正高,也就並不推辭,便在客廳門口使起劍來。眾人見淩霄子要使劍,紛紛離席,圍了一圈觀看。
淺川千裕和菊池全神貫主,看著淩霄子自起手式後一招一招的演繹下去。以他們的武學造詣,不是看招式的本身,而是看劍意,看劍法的精髓。隻見淩霄子使展起來,輕靈柔和,優美瀟灑,劍路清晰,綿綿不斷,與自己所習刀法絕然不同。因為太極劍重意不重力,看起來便是軟綿綿的,菊池心想:“出招之時甚是緩慢,而且全不用力,這種劍法能製敵?”心裏這麼想,嘴裏說:“淩掌門,我來試兩招!”
菊池也是喝了點酒,精神上一興奮,看到別人使劍,見獵心喜,想要看看如此緩慢的劍法如何對我的快刀。
菊池抽刀上場,嘴裏說一聲:“淩掌門,刀來了!”話音一落,閃電出刀。
菊池是雙手直劈,刀速極快,隻一出手,劈、削、挑、剌,其快無比,就其氣勢,仿佛還在淺川千裕之上。這是因為試招,菊池也隻打算作一輪急攻,又不擔心淩霄子反攻。淩霄子仿佛並沒有理會菊池,依然弓步崩劍、歇步圧劍、進步絞劍、提膝上剌……眾人隻見他用劍畫著一個又一個圓圈。眼見菊池的刀摟頭砍到,不經意間,淩霄子的劍已搭上菊池的長刀。菊池如此淩厲的一刀,與淩霄子的劍相接時,居然沒有發出聲音!菊池隨即感到淩霄子的劍上生出一股粘滯之力,把自己的刀引向外門。不管菊池如何變換角度方位,淩霄子仍然不緊不慢,從容化解。菊池一連劈了十五刀,然後插刀歸鞘,向淩霄子鞠了一躬,說:“太極劍果然奧妙,也隻有你們這樣的民族,胸羅萬有,有包容宇宙之量,才能創出如此劍術,叫人不得不服。”
菊池的這句話也算有點見識。就一種劍術而言,其產生和發展,是否高妙精湛,要看創出這種劍術的文化底蘊。也隻有中華民族,有著五千年文化積澱,武術一項,拳腳器械,林林總總,雖有高下之分,卻各有過人之處。
淺川千裕和菊池離開藤花山莊時,時辰已是申時。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騎不得馬,方煦特備了一輛馬車。打算在河陽鎮歇一晚,第二天再回同天山莊。
淺川千裕和菊池可以說是铩羽而歸,打敗少林武當睥睨天下的豪情沒有了,也真正領教了少林、武當武學的博大精深。玄聰和淩霄子似乎不以勝敗為事,更喜交流和印證。反過來,若是玄聰和淩霄子向自己挑戰呢?還能這樣寬容嗎?
此時淺川千裕和菊池臉上淡然,心裏是平靜了,還不時的泛出些苦澀味。必竟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被挑斷了腕脈,成了廢人。
青木琴美一騎走在前,接著是淺川千裕和菊池,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坐在馬車裏走在最後。她本對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沒有好感,懶得走到馬車前去。木村佳乃還一路上狠狠的說是上了青木琴美的當,不該向方煦挑戰。青木琴美嘴上可也不饒人,嘲笑說:“作為一個武士,當然要向強者挑戰!你們被方公子挑斷了腕脈,是因這你們說了要殺大明的百姓!堂堂武士,殺百姓能顯什麼本事?到了高手麵前就熊了?既然這樣,還學什麼武?”
木村佳乃和青木琴美一鬥嘴,淺川千裕已經平靜了的心又感到了不快。
其實今天青木琴美心裏特別高興,吃飯時,沈麗花悄悄告訴她,費玉馨身上也有一隻玉蝴蝶,可以肯定,你們是失散的姐妺了。青木琴美本想叫費玉馨坐一起,沈麗花說,你們倆長得十分相像,若坐一起,隻怕淺川千裕他們有所覺察,你還要隨他們回同天山莊,今天且慢相認。青木琴美既然知道了生身父親是費正清,母樣是陳彩娥,青木正雄不僅不是父親,正是他逼死了她父親,又從母親手裏把她搶走這些真相,原本因方煦的父親無邪子殺死青木正雄而產生的仇恨和心障自然消失,她心情愉悅輕快,對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別說同情照應,便是抑揄嘲諷起來,更不留情麵了。
回到同天山莊時,已是第二天傍晚。宮本久治和麻生沙樹早候在山莊門口迎接。青木琴美向著宮本久治嘻嘻一笑,進莊去了。宮本久治見了青木琴美別有意味的笑容和淺川千裕、菊池臉上的神色,便知比武沒有取勝。再看了馬車裏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的傷勢,先著人去石垃子鎮請來醫生,這才叫來青木琴美。
宮本久治問:“比武的結果怎樣?淺川千裕和菊池贏了沒有?”
青木琴美說:“淺川千裕和玄聰鬥過百招,不分勝負,算作平手之局。菊池向淩霄子連劈十五刀,淩霄子用太極劍輕鬆化解,兩人沒有再鬥下去,應該也是平手之局。”青木琴美隻說過程,也算對淺川千裕和菊池適度遮掩。
宮本久治說:“原來如此!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的腕脈是誰挑斷的?”
青木琴美說:“是方煦挑斷的。這兩個呆鳥,比武便比武,為什麼說要殺大明的百姓?因了這句話,方煦才讓他們從此不能殺人的。方煦還說,凡殺過大明百姓的倭寇,別想活著回去!”後麵這句話,可是青木琴美加的,固然方煦確也有這個意思。她這一句,也是專說給宮本久治聽的,意思便是:你別想活著回國!
青木琴美的話有點剌耳,宮本久治沒有再問。
宮本久治沒有再向淺川千裕和菊池說及比武的事,淺川千裕和菊池也不想談起。是晚,宮本久治問:“兩位前輩有何打算?”
淺川千裕說:“既然已經見識了少林和武當的功夫,也印證了我們的刀法自有獨得之妙,我們的目的達到了,打算明天就回國。再說,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傷勢甚重,也得早回國內醫治。”
宮本久治說:“既然急著要走,在下也不留了。明天中午在下略備水酒,再準備些薄禮算是餞行吧!”
一桌豐盛的菜肴,現時能弄到的好酒,足夠麻生沙樹忙上半天了。青木琴美懶得忙這些事,她不想再看見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與淺川千裕和菊池也無話可說,她獨坐在後院的池心亭上。秋陽照在身上暖暖的,秋風吹在身上卻又是涼涼的。他的思緒隨著秋風在虛空中飄舞,她的臉上,時而顯得冷峻,時而又現出甜笑。她在回憶,也在憧憬,仿佛是現實,更像是夢境。
“青木琴美!”麻生沙樹的一聲招呼打斷了她的冥想,把思緒拉回到現實之中。“主人叫你。”
“知道有什麼事嗎?”
“你去了就知道了!”
青木琴美走進客廳,桌上的酒菜尚未撤掉,淺川千裕和菊池已倒在地下死了。宮本久治坐在椅上,臉上冷冷的,仿佛死的不是刀神和刀王,而是兩條狗。
青木琴美吃驚的看看淺川千裕和菊池的屍體,最後目光注視著宮本久治,半晌才問:“是你下的毒?為什麼要毒死他們?他們比武也沒有輸啊?”
宮本久治說:“他們沒有贏便是輸,便是辱沒了武士的精神,讓他們回國,隻會做大明的說客,替少林、武當作鼓吹!”
青木琴美說:“他們在國內也算得上是刀術名家,到大明來,沒死在大明的武士手中,倒死在你的手下!鼓吹少林、武當有什麼不好?隻有先了解,再學習,然後才能超越!不然,自以為天下無敵,實際是夜郎自大!”
宮本久治大喝一聲:“放肆!我叫你來不是聽你囉嗦的,是要你去藤花山莊辦一件事!”
一聽說要辦事,青木琴美心裏便有抵觸,但此時宮本久治的話,卻又不能不聽。宮本久治離開客廳,走到山莊門口。莊門口一條官道直通石垃子鎮,路的兩邊,是收割了的稻田、明鏡般的池塘和成片的桑田,再遠一點,便是岡巒起伏的山嶺了。宮本久治看慣了波浪拍擊的海水,反喜歡看這種空曠的秋野,並且有青山作為背景。抬頭望天,青霄一碧千裏。一聲雁唳,更增秋意。他在客廳等青木琴美,是要青木琴美看到淺川千裕和菊池的屍體。但他必竟不想坐在死人旁邊,是以又走出莊門。他對青木琴美的話沒有說明白,知道青木琴美一定會跟他走出來。
“木村佳乃和鬆岡由樹也死了?”青木琴美仍然是責問的口氣。
“我還不想把我毒死刀神和刀王的消息由他們傳到國內,我要國內的武士知道,淺川千裕和菊池是被少林玄聰和武當淩霄子暗算而死的,至於這兩個廢人,活著也是累贅!”
青木琴美說道:“我本以為你隻對大明的百姓陰險狠毒,想不到對自己的同胞也是如此,真正是天下第一無恥歹毒之人!我想,你要叫我去辦的,一定就是陰狠暗昧之事!”青木琴美罵痛快淋漓,是因為知道宮本久治還用得著她,不會對她怎麼樣。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宮本久治和麻生沙樹自然便成了她的仇人,固然她還不宜和他們撕破臉皮,但罵罵也是痛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