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是期末考試，等考完最後一門後，所有學生都迫不及待地回家，準備好好享受這個漫長的暑假。
    莊鬱林眯了眯眼睛，抬手擋住夏日午後刺眼的陽光。然後從書包裏拿出遮陽傘，打開遮住整個身子。
    他在校門口站了一會，看到整個學校的人陸陸續續走出校門。然後一路走回了別墅。
    空氣中漂浮著隨處可見的顆粒物，家具上也落了灰。打開窗，停滯的空氣開始重新流通。莊鬱林皺了皺眉，叫了一個家政阿姨來打掃。
    然後他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躺在床上，看著手機發呆。
    通訊錄裏隻有寥寥幾個人的名字。這麼多天，隻有他媽媽給他打了個電話，語氣很溫柔，問他要不要一起去國外旅遊。
    莊鬱林婉拒了。
    盡管庒李氏聽起來是真心的，但他還是堅定地認為自己去了隻會讓他們掃興。
    一直磨蹭到快傍晚，家政阿姨早就離開了。莊鬱林才從床上起來，關上所有的窗戶，然後拿了一些衣服和生活用品。路過餐櫃的時候，他頓了頓，順便順走了兩瓶紅酒。
    他打了個車回到小區，把東西都放好後坐在床邊。肚子叫了幾聲，他才想起來從上午到現在一直都沒吃過東西。
    慢騰騰地洗了個澡，把校服換下來，理了一下頭發。莊鬱林又看了看手表，五點十分。
    然後，他走到另一幢樓，敲響了顧澄家的門。
    盯著自己新買的鞋子看了幾分鍾，門終於開了。莊鬱林抬起頭，看到滿頭大汗的顧澄，臉上是大寫的不耐煩。
    他打了聲招呼，然後發現顧澄腰上係了條圍裙，同時屋裏的油煙味開始向樓道彌漫。
    莊鬱林穿了件潔白的t恤，剛洗過的頭發微微蓬鬆，柔順地垂落在額前。顧澄打開門之後愣了愣，然後側過身，讓莊鬱林進門。
    他被安排在了沙發上，顧澄轉身又進廚房了
    莊鬱林轉動著眼睛，上次黑燈瞎火的沒有看清楚。這回他仔細地環顧了一下這個屋子，牆上的壁紙已經有些脫落了，一張沙發，一個老舊的電視櫃，再加上一張桌子，夕陽的餘暉給整個房間鍍上一層絢爛的色彩。
    看起來沒那麼糟糕了。
    屋子裏沒有開冷氣，隻有一把電扇默默地工作著。莊鬱林坐了一會，覺得有些悶熱。
    他起身走到廚房門口，廚房空間很小，如果站兩個人的話大概會很擠。
    顧澄穿著拖鞋，站在一口鍋前揮動著鏟子在炒菜，滲出的汗順著脖子流了一路。
    “你還會做菜？”
    “你不是已經看到了嗎”
    顧澄微微側過頭，看到莊鬱林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門框上，兩手抱在胸前。
    “之前沒看到過你做菜，所以我還以為你不會”
    顧澄總覺得這句話哪裏怪怪的，但廚房裏實在太悶熱了，他沒心思去琢磨，隻能機械地將鍋裏的東西翻來倒去，直到它慢慢變熟。
    “我可以和你一起吃嗎，其實我還沒有吃過飯”莊鬱林猶豫了很久之後斟酌著開口。
    顧澄關掉火，開始裝盤。他皺了皺眉，因為莊鬱林的不請自來。
    “可是我隻做了一個人的飯”
    “沒關係，我可以點外賣”
    莊鬱林興奮地擺了擺手。
    顧澄皺了皺眉，搞不懂他興奮的點在哪裏。他端起兩盤菜走到客廳，放在茶幾上。
    莊鬱林拿起手機找了一家比較近的店，快速地點了一份。然後走進廚房幫顧澄把做好的湯端到客廳。
    “謝謝”
    “不客氣”莊鬱林笑了笑。
    等顧澄把飯盛好端到客廳，外賣也已經送到了。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沉默地端起碗。顧澄挪動著，想在熟悉的沙發上尋找到一個舒服的坐姿。
    莊鬱林伸出筷子嚐了一口顧澄做的菜，隻是簡單的炒肉，看起來肉的量還不多。
    “比外麵的好吃多了”莊鬱林笑著看向顧澄。
    “我可以當成你是在誇我嗎？”
    顧澄挑了挑眉，自己吃了一塊，並沒有覺得好在哪裏。
    “我吃了這麼久的外賣，覺得自己的胃都要硬了”
    顧澄勾了勾嘴角，兩個人快速地解決掉晚飯。
    直到吃完後，顧澄才抬起頭。天已經完全黑了，他起身打開客廳裏昏暗的燈。燈光吸引來了一些小蟲子，附著在燈管上。
    他發現莊鬱林沒怎麼動外賣，隻吃了幾口自己做的菜。
    “你隻吃這麼點嗎？”
    “恩，我飽了”
    顧澄點了點頭，開始收拾碗筷。
    “那個，需要我幫你一起洗嗎？”
    “不用了，廚房兩個人就很擠了”顧澄徑自走向廚房。
    莊鬱林聽出了顧澄的不自在，於是他就坐在沙發上，安靜地等顧澄打掃好廚房後出來。
    不一會，廚房裏傳來嘩嘩的水聲。莊鬱林轉頭望向那扇一直緊閉著的門。他悄悄地走到門口，屏住呼吸傾聽了一會，屋裏沒有一點動靜。
    然後他又走向顧澄的書桌，如果勉強可以被稱為書桌的話。上麵堆滿了這個學期的教科書和試卷，擱在最上麵的是一本某個日本作家寫的小說。
    顧澄的書都保存的很好，除了一些小小的褶皺。
    莊鬱林翻開來看了看，隨意瀏覽了幾頁。很快那些晦澀冗長的文字就讓他失去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