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我輸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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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泠川和張白第二次交手,劉年掛樹枝上蕩秋千,結束後張白去了練功房,杭泠川卻沒有出來。
劉年好奇地跑過去看,卻見杭泠川正揪著心口的衣服跪地板上咳得半死不活,還邊咳邊哭,眼淚和汗水混合在一起,地板上已經滴出了一灘水,看著無比悲涼。
“你沒事吧?”劉年以為他發病了,連忙去扶他。
杭泠川甩開了他的手,硬氣道:“別管我。”
“你死這兒了我以後怎麼練功?”劉年跑去把比武場周圍的門板都打開通風。
空氣流動,濁氣散去,杭泠川的呼吸順暢很多,他抬起來頭顱,對就劉年說了一句謝謝。
劉年費解地問:“你這麼找虐幹嘛?舒舒服服在家裏享福不好麼。”換作是他,武也不學了,也不用早起晨練了,一覺睡到天亮,多好啊。
杭泠川坐正,挺直了腰板,他忍下喉嚨湧上的血腥味,問劉年:“你知道被無視的感覺嗎?”
劉年想了想,“來這裏之前我不知道。”來這之後他就經常被張白無視。
杭泠川坐得筆直,他現在的姿勢就和張白每天冥想時那樣,正視著那個“武”字,不不動如山,他平靜道:“在家裏,不會有人去管你的死活,無論你說什麼,都沒有人回應,他們隻會在乎有天賦能為武館爭光的孩子……你知道過去十幾年,我都在過怎樣的日子嗎?”
劉年是被寵大的,他當然不知道。
“我要比常人付出多少倍的代價,才能讓這具身體靈活地動起來。”杭泠川放在膝蓋上的手握成拳,他的眼中算是不甘和傲氣。
“可是……你爸媽一定更希望你健健康康成長吧。”劉年不懂杭泠川的腦袋瓜怎麼想的,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人掛了,還談什麼武學?
杭泠川一瞬不瞬盯著前方的大字,說:“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我想在活著的時候,留下點什麼。”
劉年瞪大眼睛:“都這樣了你還來這裏幹嘛?!趕緊去醫院啊!”
“今年是沒問題的。”杭泠川瞥他一眼,“我會在武道會上打敗你們。”
劉年沒好氣道:“誰打敗誰還不一定你呢。”
“張宗師尚且不能在百招之內將我打敗,你又能如何勝我?”杭泠川一句話就把自己的實力展露出來。
劉年反駁不了,因為他沒過三招就被張白撂倒了,那還是張白沒使全力,要是張白認真和他打……他應該已經半身不遂了。
杭泠川平息了一下,才起身離開。
午飯時,三個少年坐一桌,飯桌上安安靜靜的。
下午,張白和杭泠川最後一次交手,聽動靜,杭泠川還是敗了。
他們休息了一會兒,張白開了門,把劉年喊了進來。
劉年問:“叫我來幹啥?”
“和你比一場。”杭泠川一本正經道。
“我幹嘛要和你打?”劉年退了一步,“贏了你這種病秧子也沒什麼意思。”
杭泠川冷漠地說:“你怕了。”
劉年那根筋瞬間被挑起,“誰怕了?比就比!”
張白坐在正中央,大大的“武”字下,他的坐姿標準得能用尺子量。
劉年和杭泠川都互相行禮後,張白說了開始。
杭泠川的招式都是看武館裏的弟子學來的,有如今的成就,背後的艱辛與努力可想而知,劉年自詡天才,卻也敵不過勤能補拙。
杭泠川的體力不如劉年,他打不了持久戰,因此爆發力驚人,劉年被他打壓得毫無招架之力,一點思考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打懵了。
“啊!”劉年被杭泠川又一次踢到地板上,他撐了兩下,沒起來,他憤恨地捶地,又輸了!
杭泠川去休息了,張白還留在比武場,他看著劉年爬起來,晃了晃,又跌倒了。
劉年雙手撐住身子,他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痛,敗北的滋味很不好受,他抬頭,眼裏充斥著火花,望見張白,咬牙問:“你還在這裏幹什麼?”
張白沒有回答。
“我又不是第一次輸,反正我就是這麼弱,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劉年學他那樣坐下,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張白說:“你明知他比你強,還是應戰了。”
“所以你要誇我勇氣可嘉?”劉年挑眉。
“……你為什麼要和他直麵對抗?”張白道。
“……”劉年低著頭,“反正都要輸,還不如輸得體麵一點。”
張白淡漠道:“輸了就是輸了。”無體麵一說。
“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麼?!”劉年煩了,“對,我就是輸了!你這種沒有輸過的人又懂我什麼?”
張白仍舊是風平浪靜的模樣,“你可以贏的。”他說完站起來,走出比武場之前,他側了側頭,告訴劉年:“我輸過。”
劉年雙拳捶在地板上,把頭埋在了兩臂間,他又沒忍住……他不該對張白發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