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辛爵忽然想起了什麼，皺眉叫住虎九。
    “先生還有什麼事？”
    “上次的事查得怎麼樣了？”
    “確實是糯爾所為。而且還毒死了我們兩名槍械師，搶走了最新繪製的圖紙，不過目前這隻是猜測。他們辦事幹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算了，不用查了。到他們拿著用我們的圖紙開發出來的武器跟我們搶航道的時候，就什麼都清楚了。”辛爵漫不經心地說著，仿佛這事根本無關緊要，“關鍵還是那個奸細。”
    “那個宋林？”
    辛爵眼神淡漠，轉頭看向窗外，不語。
    這些年，糯爾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不計其數，大多數都已經被拔除，可能還有沒被發現的，除了宋林還有沒有其他人，他不知道。所以他向來沒得選，他必須步步為營，有時候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從他弑父殺兄的那一刻起，他辛爵，就再也回不到那條原本屬於平凡人的路上了。
    或許，還要更早，從他絲毫不恐懼地殺第一個人起就注定，他的人性在消亡。
    幫辛爵處理完一些事務後的第二天，虎九直接回到秦公館。一打開房門，就看見躺在床頭，正目不轉睛盯著窗外的宋林，虎九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由於失血過多，讓本就白皙的臉更顯得透明如白紙。宋林不聲不響，整個人都沉浸在沉默和思考中。
    虎九敲敲門壁，“喂，你可以走了。”
    宋林以為自己聽錯了，愣住半秒後瞪大了眼睛，猛扭過頭，有些僵硬的臉上逐漸展開笑，原來淡漠的眼神一下子明亮起來，笑容蒼白卻奪目：“真，真的嗎？你們真的放我走？”聲音透出份清脆。
    虎九皺眉沉聲道：“嗯。”轉頭向外麵的傭人說，“把衣服給他換上。”
    宋林已經利索地下了床，他一刻也不想多待。不顧難以啟齒的那處傳來的疼痛以及站立時一瞬間產生的眩暈，帶著害怕再次確認自己可以立馬離開的事實。接過衣服時雙手竟激動得忍不住有些顫抖。
    宋林正準備進浴室換衣服，虎九叫住他：“就在這換。”
    “啊？”
    說罷，虎九沉著臉關上房門。
    剛剛沒反應過來，宋林這才舒口氣，他還以為這個大個子要看著他換衣服。
    在這換就在這換，宋林朝門的方向吐吐舌頭。
    這時，房間某處一個紅點閃爍了幾下。
    辛爵慵懶地靠在轉椅上，眼色邪魅地盯著電腦中男孩的一舉一動，視頻那頭毫不知情的宋林高高興興換衣服的身影全數被收入眼底。
    本來是防止宋林發現衣服上的手腳才監視的，不想卻讓辛爵看到意想不到的畫麵。不過確實令人血脈膨脹，纖細的身量，勻稱的骨架，白皙柔嫩的皮膚上一處處紅痕交錯，輕易能喚起人的施虐欲。
    這樣的人，治服帖了養在身邊……應該也不錯，辛爵想。
    宋林換完衣服，虎九打開門站在門旁，口氣淡淡的：“你要去哪兒，我可以開車送你。”虎九低頭看向比自己矮一截的宋林。
    宋林本想一口拒絕，可想到來時被蒙住了眼睛，不知道路，隻好讓虎九送回去。
    “去xx醫院，麻煩您了。”
    對於宋林的客氣，虎九並沒有理會，徑直往樓下走去。
    宋林匆匆向站在門口的傭人們小聲告了別，就小跑著追上虎九，生怕對方反悔。
    回去是跟來時的規矩一樣，綁住手腳蒙上了眼睛。宋林也開始還以為被騙了，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安安靜靜地躺在後座上。
    車行了一段時間，宋林忽然想到了什麼，人向前傾了些，由於眼睛看不見，也不清楚虎九的具體位置，茫然對著空氣弱弱地喊了句：“那個……大哥。”
    虎九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手腳都綁好的宋林，冷冷地應了一聲：
    “嗯。”
    “還有多久？”
    “大概二十分鍾。”
    “那能麻煩您把車停在xx街嗎？”
    虎九又看了他一眼，口氣不太好：“不是說要去xx醫院嗎？”冷硬的語氣透著質問。
    “我……我忽然想到有東西要買。”
    虎九眯了眯眼，確定竊聽器和追蹤器均正常運行後才沉聲道：“知道了。”
    “謝謝您。”
    等到解了繩子和布條，看到自己熟悉的街道後，宋林這才正真放下心來。下了車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宋林感覺空氣裏都彌漫著自由的氣息。
    天知道這些天他有多想離開那個鬼地方！
    想想現在終於自由了，之前發生的事就當做了一場噩夢。
    宋林離開後，虎九立即打了一通電話給辛爵。
    “先生，那小子身上根本沒帶錢，卻說要在xx街買東西。”
    “嗯，我知道。”電話這頭的辛爵口氣冷淡，“剛才我都聽到了。”
    “那屬下要不要派人盯緊他？”
    “不用，我很快就會讓他自己來找我。”
    “明白。”
    辛爵剛接完電話，一名著黑色西裝，長相俊朗身子高挺的男人就迎上來。
    男人的英俊同辛爵的野性不羈大相徑庭，而是帶著一份深沉和內斂，琥珀色的眼睛深不見底，仿佛要把人看穿。兩人體格相當，身姿挺拔。
    “辛總。”男人麵帶微笑，伸出右手。
    “糯爾先生，讓您久等。”兩人右手虛握，看上去極為和氣。
    說來這是兩人第一次麵對麵交談，不過雙方的氣場都讓彼此心領神會，對方不是簡單人物。
    進入包廂後，兩人各自遣退保鏢。
    包廂內十分寬敞明亮，裝飾極為奢華。
    辛爵不想和糯爾兜圈子，一坐下來直接就開門見山：“半個月前，糯爾先生在哪？”
    糯爾也顯得毫不心虛，一臉無害地回答：“半個月前？有些久了，一時還記不起來，”說著露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讓我想想。”
    辛爵今天應約自然不是來看這個男人扮豬吃老虎的，他也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前奏上。
    “糯爾先生今天約我所為何事？”
    “不知道……上次送給辛總的那隻小兔子，辛總可還滿意？”糯爾笑著舉起桌上的紅酒杯。
    辛爵眯了眯眼，嘴角扯出一個玩味的弧度，同時拿起手邊的酒杯輕抿了一口：“糯爾先生挑的人辛某自然滿意。”辛爵放下酒杯，“那場苦肉計演的也很逼真。”
    糯爾心裏一頓，他記得並沒有安排什麼苦肉計，難道是臨時出了變故？
    “辛總喜歡就好。”雖然心裏疑惑，但表麵上看上去依舊波瀾不驚。
    “人我就收下了，改日再酬謝先生。”
    “客氣。”
    “其實按資曆，糯爾先生應該算辛某的前輩，晚輩初來乍到，這些年一直沒有的空拜會。”
    “哪裏，你我年齡相仿，辛總更是出類拔萃，短短幾年就在界內風生水起，倒讓在下自愧不如。”
    “辛某不過會些小伎倆，哪及先生手段高明。”
    ——
    房間內氣氛凝重，兩人各懷心思，就看誰先攻破心防。
    兩個小時後，包廂門打開，兩人的保鏢各站一邊，靠著牆壁一字排開。
    “關於具體事宜，等合同擬定完善再作商議，辛總您看如何？”糯爾先開口道。
    “沒問題。”
    一套虛禮過後，兩人分開。
    而好戲……要開場了。
    

    作者閑話：

    本寶寶想快快簽約，不知道能不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