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四章 不確定的威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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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行,很不在意地一笑,看我這麼當回事地問著;他顯得極為稀鬆平常。
“沒事兒,皮外傷。”
我,多看了幾眼他那染著血漬的衣袖,由衷地不讚同這種說法。不足以致命的傷口,也並不代表完全沒事啊。可是,轉念又一想:我又能說些什麼呢?在這種生死存亡的危急時刻,我的婆婆媽媽,好像一點用處也是派不上的。
感到,胳膊被人輕輕扯動了一下:移過目光,原來是蕭靖,在悄悄拉我的袖子——暗暗遞過一個眼色。
於是,我明白了:把自己的注意力,從陸隊長身上的傷,轉移開來。
“這次,鬧得很嚴重吧?!‘安全區’的防衛部署,是不是要做出一些調整了呢?”
陸景行,略一沉吟,慢慢道來:“目前來看,不是太嚴重。那些四處傷人的‘行屍’,已被全部清除,也沒有造成太大的人員傷亡!不過……。”他的語氣,稍稍一停頓:眉宇之間,鎖住一團愁雲慘霧:“千裏之堤,潰於蟻穴——而今,牽一發,動全身。這等於是,給我們拉響了警報了……這段日子以來,區內傷人事情頻發,已經明確的告訴我們:這裏的安全防範措施,出現了很大的漏洞!怕就怕,今天的事兒,隻是一個壞的開始!”
他說的,我早有預感。
自從那次發生了大伯,離奇地從醫院裏失蹤之後,似乎所有的事情,就已經朝著失控的方向在發展。再壞的,再糟的,也是意料中事了。
蕭靖,歪著腦袋,與我匆匆交換了一個眼神——“特別行動大隊”,定然不會幹瞪著眼,瞧著事態越變越糟;他們,勢必要采取相應的行動。那麼,可想而知,我們進入“隔離區”,是勢在必行之事。
“按照你上回說的: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去‘隔離區’呢?”蕭靖,冷不丁地冒出了這麼一句。原本,就比較安靜的車廂之中,被這一句話,攪得空氣猶如凝固了一般沉重。
開車的小戰士,下意識地側過頭,看了看坐在身旁的陸景行——眼裏的內容,複雜而深奧。
“馬上出發!”陸景行,頭也沒回;言簡意賅地給出了回答。
我,腦子一時間,有點發懵——雖心知,這是必行之事;但真的決定得如此突然,還是感到有點措手不及。
“啊?!這麼快?”
陸景行,微微偏過頭,看著我們說:“不快了,早就準備好了。隻是,沒有通知你們而已。”
江頭未見風波意,別有人間行路難。
蕭靖,眼尾向上一挑,英氣勃發地望著陸景行,問道:“那我腳上的這個討厭的玩意兒,總算能拿下來了吧?”
陸景行,神色微有幾分變化,仍保持著原有的沉著。他,沉聲答道:“暫時還拿不下來。上麵的首長,沒有批準我們提出的請示。這個‘追蹤器’,還得在你身上戴一段日子。短時間內,你還要委屈一下!”
蕭靖一聽到陸景行的這句話,立刻火了——“刺棱”一下子,差點沒原地竄起來!若不是車內空間的限製,他能蹦起來三丈高,飛上天去。
“逗我玩兒呢吧,你們!”蕭靖,一嗓子吼了起來:“拿不下來?那你們,當初是怎麼裝上去的?!這玩意兒是一次性,永久攜帶的嗎?!你們,這是把我當成活體研究的標本,在對待呢吧?欺人太甚!”
我,拽住了蕭靖的手,真怕他會一時情緒激動衝上去,和陸景行打上一架!最主要的是,他若是真的動了手,也未必能打得過人家,吃虧的,很可能是自己。
拍了拍,蕭靖的肩膀;揉了揉,他的心口;好好給這位“小爺”,順順氣——安撫他,冷靜下來。現在,你再發火也沒有用。陸景行都沒有辦法把“追蹤器”取下來,你就是吵上了天去也照樣,解決不了問題。話又說回來,這件事本來也不是陸隊長一個人能說了算的;他,也得聽從上級的命令。
陸景行,倒是端的一副波瀾不驚的態度:淡淡地瞥過一記冷眼,靜靜地看著蕭靖“撒潑”……。然後,如故用低沉而又溫和的語調,說道:“你,也不用那麼生氣!‘追蹤器’的事情,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的。我說過話,一定會做到!再說,你的身份本來就值得懷疑,對你采用這樣的措施,於情於理,也不算不合適吧?國有國法,我們對你所使用的一切強製的手段,都是有法可依的。”
他,那一套公事公辦,流暢無比的官方說辭;差點沒把蕭靖懟得咽了氣。講真,人家說的在理;反正,我是服氣的。
陸景行,無論是從他“軍人”,這個特殊的身份來出發;還是,作為“安全區”的防衛指揮官來講;他,都是盡責的。克盡職守,秉公辦事,無可挑剔。他,肩負的,不是幾個人的安全問題;而是,區內上萬條性命的安危福禍。在此基礎上,他再小心,再不近人情,也不為過。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他,不過是做了他應該做的。
蕭靖,一腔的怒火,在我的勸服之下,散了大半。大約,他也是很快想明白了其中,確實沒有多少陸景行的責任。所以,火上來的快,撤的也快。
他,嘟著嘴巴,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忍不住地抱怨:“戴著這麼個東西,我能走幾步道兒啊?沒等出得了關卡,就得被電成了‘無煙燒烤’……。”
“這個,你不用擔心。”陸景行,道:“雖然‘追蹤器’暫時拿不下來,但我有權利為你設置活動範圍、區域,和安全距離。不會對你,造成意外傷害的。我們的技術人員,可以保證不讓這個設備,幹擾你的正常行動能力!”
“我,對你的保證,持保留意見!”蕭靖,一撇嘴角,不太信任地說道。他,盯著陸景行的後腦勺兒,唇角掛著冷笑,“附加條款,是什麼呀?”
“前提是,聽從我的指揮。不能擅自離開行動大隊,服從我的一切命令!”陸景行,說的一板一眼;理直氣壯的,好像太陽從東邊升起來一樣的自然。
“哼!……我就知道:這會是一個不平等的條約!”蕭靖,翻著白眼,氣呼呼地哼道。
“很遺憾,你沒有第二個選項。”陸景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在氣他,一句平平常常的話,也能把人噎個半死。
我不想,再看他倆唇槍舌戰鬥下去:你來我往,又不是諸葛亮下東吳;犯不著費那個精氣神兒。我也分明的知道,這二人也算是性情中人,惺惺相惜,並不是真有多討厭對方。不過是,身份不同,立場不同罷了。
“反正,麻煩你了,陸隊長:盡早想辦法,把這個東西從他身上拿下來。雖然戴著不那麼難受,畢竟也不舒服。在此之前,隻要保證它不傷人就行。”
“杜小姐,你盡管放心。我一定會確保你們的安全!”陸景行,扭回頭,非常鄭重地看著我和蕭靖:話,說得十分中肯,擲地有聲!讓你,不得不信。
戰士,駕駛著這輛經過改裝的軍綠色的SUV,急速地馳騁在黑漆漆的夜色裏——載著我們,駛向了茫茫,看不到前路的未來……明天,是怎樣的,將會麵臨什麼;我們全然不知。但是,我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那會是一條,充滿了荊棘,曲折,生死未卜的輪回之路……
長夜,如魅——黑暗,神秘,壓抑,龐大,而又嫵媚,妖冶;說不出的亦驚亦動,擺不脫的如醉如纏……你,越是害怕,越想靠近;越是想抗拒,越是被它吸引;沉淪與清醒,總也看不清那道界線……
回到了“特別行動大隊”的駐地,經過了短暫的休整,後續的工作的進行了一些必要的安排。陸景行,分別給我和蕭靖,又找來了全新的行裝,攜帶了必要的裝備;一切準備就緒,這一行人,才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開著三輛車,靜悄悄地駛離了“安全區”。
車子,開出了最後一道卡口,眼見著隔離的電網,被拋在身後;將我們和“安全區”,徹底地分開在了兩個世界——我,才後知後覺:自己,竟然又一次踏上了來時的路。
命運,是一個怪圈。你奮力地在逃離它,反而會落入它的圈套,再一次回到了原點。有些宿命,是注定的,容不得你拒絕。甭管,你花費了多少心機,總要按著它預先設定的軌跡運行。
杜家的命運是如此;我,亦是如此。
此刻,丁誠貞,是留在了“安全區”?還是已經悄然潛回了“隔離區”呢?如果真如我所願,我倒希望她留在“安全區”,毫發無傷地,安安穩穩地躲過這次的災禍。
不見影子的大伯,會不會也回到了這裏呢?他,現在是“行屍”的活體,運動著的“殺人武器”。他的出現,變化,像一個設計好的詭計,一點一點地引導著我,走進一個驚天的“陷阱”當中!可笑的是,我卻非常聽話的,不由自主地遵循著他們的意願,一步一步地走了進來……。
隨著汽車的不規律的晃動,我戰勝不了自身的睡意;在車上,小憩了一會兒。
不得不說,睡眠是很強大的;強大到戰勝了內心對於未知的“恐懼”。不論,心裏該有多麼的慌張,驚忙;那也是醒著才要麵對的事情。與夢裏的片刻安寧,沒有半點關係。
仿佛夢魂歸帝所,聞天語,殷勤問我歸何處。
作者閑話:
這兩個月忙得腳不沾地兒,幾乎天天加班,沒有休息日。學生們麵對報名,錄取工作,我的擔子也輕不了。最近更文較慢,請大家見諒!作者,一定有始有終,謝謝一直支持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