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一五章 不確定的威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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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車子,晃晃蕩蕩地開了多長的時間,多遠的距離。在我,恍然未覺,夢裏不知身是客的徜徉之間;塵世的一切,早悄然改變了原貌。
待得,再一次睜開雙眼:除了覺得人如“小死”了一回之外;隻剩下短暫的茫然……有點搞不清狀況,有點悵然若失,有點失魂落魄;最重要的是,弄不明白,自己身在何方。
驕陽似火。
半黃半綠的層層樹葉間,陽光費勁巴力地擠了進來——有一道刺目的光線,正好投映在眼睛上。白花花的光,將大腦內的影像也割裂成了一片亂糟糟的馬賽克。
扭了扭,快要僵硬的脖子,用手指輕輕揉了揉已經麻木的皮膚神經——緩了足有兩分以上的時間,我才能確定:自己,是真的醒過來了。
四下觀瞧:我,仍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半躺在車後座上。身上,蓋著一條薄薄的毯子。這條毯子,是誰為我蓋上的?不言自明。我,有些抑製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一絲絲的甜蜜,一絲絲的愛悅;打從心底裏,往外冒出來。
車裏,除我之外,沒有一個人。車上的人,早下車去了。也許,是怕擾了我的好夢,才沒有叫醒。
我,伸了伸腰,抻了抻腿;讓四肢的血液循環恢複到正常;這才,慢慢地從車裏走了下來。
幾輛車,以一字型,首尾相顧地停在了樹蔭下。行動隊的隊員們,集體圍在一起,吃著最為簡單方便的食物。一個個正值青壯的小夥子,狼吞虎咽地大嚼著,竟也聽不見多大的聲響。
踏出車門,便瞥見了不遠處,蕭靖拿著吃的東西在喂拉冬。拉冬,一蹦一跳,搖頭晃腦的歡喜表情,像極了一個小頑童!另一邊,陸景行,機械地咀嚼著口中尚未下咽的食物;一邊還得不錯眼兒地看著手中的小平板電腦。身旁,有位技術員模樣的小年輕“戰士”,戴著一副窄邊的眼鏡,指指點點地在給他講解著什麼。
應該是研究接下來的行動方案吧。
以前,看過的戰爭電影裏,總會有這樣的鏡頭:參謀長,對著地圖,給指揮官講解著戰術設計和安排。受過多年的愛國主義教育的我,對於這樣的場景,印象深刻;但凡是見了穿軍裝的人,總能自動切換到“解放戰爭”的畫麵中去。
未晚先投宿,雞鳴早看天。
老祖宗,是有教過我們的。
從戰略安全的技術層麵上來講:陸景行,倒是懂得因地製宜,思慮在先。
我,原想著,不去打擾陸隊他們的工作,想去看看蕭靖和拉冬。沒想到,未等到我走到跟前呢;他,倒是先一步將和他說話的小戰士給打發走了。臨了,從對方的裝備包裏,拿過了一包餅幹,向著我,迎了上來。
“看你,睡得挺香,是太累了吧?這會兒,肚子也該餓了。”他,麵帶微笑,順手把餅幹遞到了我的手上。
坦白講,我並不餓。可能是因為又回到了“噩夢開始的地方”,心理上的無形壓力過大,有點“上火”的緣故;反倒胃裏喪失了饑餓感。可是,人家已經把東西遞過來了,又不好拂了他的意;所以,我接過後,很自然地打開了餅幹的外包裝,公式化地塞了一塊到嘴巴裏。
不甜也不鹹,纖維性質的口感;若不是外包裝上寫著“食品”的字樣,我差點以為,自己嚼了一口“三合板”呢!
“沒有。在車上小睡了一會兒,感覺精神頭兒好多了。我們,這是到哪裏了?”
陸景行,習慣性地左右看了兩眼,說道:“再過一個街區,就是杜氏的辦公大廈了。離咱們這裏,也就五六百米的距離……”
他,語氣稍微一頓的功夫;我,控製不住地向遠處眺望過去——我,極少經過這裏;可以說,是從未來過自家的辦公大廈。對於小弟辦公的地方,隻聽過,想象過,卻從沒有去過。當然啦,他們也從未有過想讓我來見識一下的打算。
說起來,對於杜氏辦公大廈的樣子;可能眼前這些個“外人”,都比我要熟悉得多。
怎樣,也想不到:有一天,來到了“自家”的地方,竟然,是在這樣一種無奈的情形之下?!一想到,我與小弟隻隔了幾百米之距,便成了咫尺天涯,生死難料;心情,難免複雜得一塌糊塗。也說不清,是激動的成份多一些;還是酸楚與難過的成份更多一些。
“那,我們……。”我,感到,自己的眼圈兒,有些發紅。
“你,別急……”才要開口,大概陸景行也看出了我的心思,連忙說道:“現在,這裏的情形有多糟,咱們心裏都沒準譜。大白天的,冒冒失失往裏闖,不是最好的辦法。我們,剛才一起商量了一下:先原地休整。等到天黑下來了,能隱藏形跡了,再行動。咱們,人少勢孤,隻能求快來取勝!要不然,就憑咱們這幾個人,不可能是那些‘行屍’的對手。”
陸景行,分析得在理,我不得不認同。反正,已經到了家門口了,再急,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了。如今,我們屬於孤身犯險,闖入了“老虎洞”了;每走一步,都得萬分小心。如若不然,非但幫不了“安全區”的人,連自己的命也得無辜地填了進去。
我,表示理解地一笑:“陸隊長,你怎麼安排,我們就怎麼幹!反正,聽您的!堅決擁護長官的一切決定,絕不含糊,決不動搖!”
陸景行,被我煞有介事地態度給逗笑了,嘿嘿一樂……在形勢,這麼嚴峻的時刻,那可算得上是難得一見。
他,微翹起的嘴角,彎成了一個可愛的上弦月;於堅毅淡泊之中,透著溫柔如水。
“給予你,口頭表揚!”他,笑著說。
指尖,輕點了點我的鼻尖兒;眼裏,跳躍著一顆顆閃閃發光的小星星;溫暖的笑意,悄悄地從其中流淌了下來……
我,有一瞬間的怔愣……。
我,沒有見過這樣,笑得無拘無礙,純真可愛的陸景行。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麼,我一定是在無意間,發現了這個人,內心深處被刻意隱藏起來的,最為私密,最為溫柔的另外一麵。就是不知道,將來誰會那樣的幸運,能夠得到他的柔情相待,傾心眷顧呢?!
軍人,這個神聖的身份;本身,總是能讓女孩子,不由自主地產生許多美好的想象與向往。
蕭靖,適時地拍著拉冬的小屁股,一跑一顛地過來;打斷了我全部的思緒。
我,揉了揉了拉冬的腦袋——心裏,有幾分感動。這段日子以來,走過的所有驚心動魄,都有它陪在身邊,真是運氣。
“怎麼樣?沒有不舒服吧?!看你睡著了,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暈車了呢!”蕭靖,幫我捋了捋,睡亂了的頭發,很是關心地問道。
“怎麼會?”我看著他,笑道:“我暈車的毛病,早好了。這個時候,哪裏還敢有暈車的習慣啊?!環境改造人,我現在除了呼吸之外,別的毛病一概不敢有。”
蕭靖,捂著嘴巴,“噗嗤”一樂——隨後,胡嚕胡嚕我的頭發,笑說:“還知道逗人玩,說明心理上算是正常健康的,抗打擊能力尚且具備。那,我可放心多了……。不用擔心你,會不會被嚇傻了呀?或者發了魔怔病,再讓我負責了!”說著,他裝腔作勢一般地,晃了晃腦袋;口中發出咄咄怪聲:“嘖……嘖……你是不知道,你那個當老板的弟弟,為人有多讓人討厭了!我,是真懶得和他打交道啊!……。”
噢,敢情,這小子是在擔心,萬一要是和采揚打了照麵,我若是有個兩短三長的,他不太好交差呀?!他可能是忘了,自己可是在我弟弟那裏拿過不少錢呢;說這種話,真不怕風大閃了他的舌頭嗎?想當日,憋著勁,要在杜家老宅尋寶的人,也是他;這會兒,倒對我的家人說三道四起來了。
我,假裝板起臉來,正色地指著他說道:“警告你啊,不許這麼說我弟弟!你,尤其不行!”
蕭靖,並不怕我的“嚴肅臉”。聽了這話,反而滿臉堆起賤萌賤萌的笑容,問道:“哎喲,杜大小姐,富家千金的範兒拿得挺足啊?!為什麼不許我說啊?還尤其不能是我?為什麼,為什麼呀?……。”
他,這是在故意引我確定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我,又怎麼會聽不出來呢?
剛想回懟他幾句,打擊自信心的話;卻看到,陸景行麵上笑意盡散,一臉的端肅。
“我,還有別的事兒,先去忙了。你們兩個,就留在車子附近,不要隨便走動!”
看著陸景行,情緒一落千丈的大變化;我,也立時沒有了調笑的心情。
“他,這是怎麼了?”我,沒弄明白;輕聲,問著蕭靖。
蕭靖,掃了一眼陸景行的背影,貌似不在意地說道:“這誰知道呢?!花香聞得再美,花,還是要自己種的……。”
我覺得,今天的陸景行很不對勁,蕭靖也有點不對勁。可是,我說不出來他們到底是哪裏不太對勁。
作者閑話:
好久不見了,大家!真是對不起啊!最近太忙了,總加班,事情還多。若不是因為今天發了燒,請假一天,可能還更不上文呢。謝謝一直沒有放棄的小夥伴!作者承諾:不會坑的,一定會寫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