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〇八章 風波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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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景行的話,等於間接地給我的大腦,開啟了另外一扇認知這個世界的大門——那個門裏的玄妙,蹊蹺;於我,是個未解之謎。是我,尚且不具備那個能力去咂摸透的。
我不是物理學家,更不是哲學家;沒法長篇大論地,說出一大套有說服力的理論。我隻能說,我所遇到的那些事情,確定不是自己杜撰出來的。它們,真實地發生過。不管看上去多麼荒誕不經,皆是我命運之旅中,紮紮實實地,一點兒也沒摻假的經曆。
我,有時也會產生懷疑,想把這一切歸結於:一場大夢。一場,偏離了現實世界,帶著些許美麗與危險的,可遇不可求的夢境。。。。。。。然而,事實;可能恰恰相反。
到了現在:偶爾,我也不太敢相信我自己——我,真的是那個真真實實的“我”嗎?連我,也是假的呢。
若將花比人間事,花與人間事相同。
“如果,真是你想的那樣。。。。。。會對我們現在的生活,造成什麼影響嗎?”我,望著陸景行,心有所慮地問著。
陸景行,微挑起嘴角,泛起淡淡的一絲笑意:“那誰能知道啊!大概,也不會有什麼。。。。。。怎麼說,也隻是個單純建立在理論層麵上的推想,大可不必想得太複雜了!很多人,想碰還碰不到呢。”他,說得較為輕鬆,也可能是為了盡量放鬆我過敏的神經。
“再說了,誰沒事,穿越時空玩兒啊?!真當是編神話故事呢,說穿就穿過去了?”
“切!”蕭靖,一皺鼻子,撇起嘴巴;手底下,輕輕地撫過拉冬的毛,隨聲附和:“我看也是。這種經曆,幾輩子也輪不到一回。咱有這一次,也就夠夠的了,不用多做期待!”
“是啊,山河日月,天長水闊,平平常常,煙火人間。沒有什麼,比這樣更好的了。”
我,斜睇了一眼陸景行,淺淺而笑;由衷地發出自己內心深處,最深切的企盼。
假使,這場風波能夠盡快太太平平的過去;就算恢複到以前那種哪怕止如靜水一般,平平淡淡的日常;也好過,眼下終日擔心受怕,朝不保夕的境況下度過的每一天。
陸景行,時不時地扭過臉,貌似不經意,卻又別有深意地將視線,停留在我的麵龐上。。。。。。我,裝作視而不見;心裏,為此有著不明所以的納罕,疑惑。。。。。。他,總是這般有意無意地偷看我,像是有話要講,偏又說不出口的樣子;令人,說不上來的心緒不寧。好像,有事要發生似的。
欲言又止,給心理上帶來的負擔,遠比痛快的指罵與暴力,更加讓人惴惴不安。無端的,讓人有一種,被“賊”惦記上了的感覺。
回想起,丁誠貞對陸景行這個人,很深的戒備心;還有,她對“安全區”態度上的保留:我想著,她口口聲聲所說的,叫我不要相信別人,也是包括了這位陸大隊長的。盡管其一再三緘其口,什麼重要的信息也沒透露給我。可是,我還是相信:她所知道的,一定比我要多,也比我看到了更為真實的東西。
那麼,“安全區”內,到底有什麼,讓丁誠貞這麼不放心呢?她,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和行蹤,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考慮?最為重要的是,她是怎樣在“安全區”密不透風的重重監管之下,做到的呢?
這些疑問,潮水一般,一波強似一波,湧進我的腦海。。。。。。我,在思索著答案的同時,不知不覺地就著時而震蕩的車身頻率;如一個睡在搖籃裏的嬰孩,晃晃蕩蕩地進入了夢鄉。
春水引將客夢,悠悠纏遍關山。
我,是在蕭靖的一聲輕喚中,醒過來的。
陸景行,把我們送到了臨時居住點的帳篷區,囑咐了幾句話,便先告辭離開了。
這時,已是後半夜了。天上,月朗星稀,萬籟俱寂。夜風拂麵,吹起一身的雞皮疙瘩:我,止不住地打著哆嗦。
於車中小睡了一覺,精神了許多。相反的,蕭靖,折騰了一天,明顯是有點扛不住了;簡單洗漱了下,就回到了相鄰的帳篷。
我,帶著拉冬,深更半夜的也不能做什麼,隻好也選擇了鑽進了被窩。本以為,肯定要輾轉半天不能成眠;沒想到,腦袋一挨到枕頭,就像是吃了“安眠藥”似的,睡了過去。
回到“安全區”沒多久,我便感覺到這裏的氣氛要比先時緊張了很多。街麵上,流動巡邏執勤的軍警,又多了起來。各個政府的辦事機構和一些相關重點的公共場所,安保尤其變得嚴格。我,做事的臨時醫療站,擔任守衛的武警要比過去增多了一倍也不止。私下裏,我同蕭靖,也悄悄討論過:想是襲擊“檢查站”的那批人,還沒有被抓到,也沒查到什麼重要的線索。安全區政府,加強了安全保衛的力度,絕不是一時興起。
也難怪,他們要下這麼大的力氣。能夠將職業軍人,一夕之間全部屠盡,並且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察的痕跡;這可不是一兩個,臨時起意的“小賊”能辦到的。怎麼想,也得是一個頗具規模的小型“武--裝--組--織”才可能做到。並且,這些人在暗處,除了擁有良好的裝備,亦有相對嚴謹的組織能力;是我們這些活下來的幸存者,最大的潛在威脅。
再說陸景行,從那日離開後,沒有再露過麵。他的工作量,繁重就不提了,壓力也定然不小。沒空兒來搭理我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說到了底,我們與他的情分,是救與被救關係。我們感恩,他比較負責而已。他對我,或許也說不上是另眼相待;沒準兒,是我自己想多了。
終究,我們算不算是朋友?恐怕,彼此都沒個確定。
這麼說吧,我們生活的這個地方,無形地籠罩在一片不確定的恐慌,與人人自危之中。
似乎,每一個人心中都有計較,情況並不太妙。但,每一個人又全無把握,隻得存著萬分之一的僥幸心理,妄圖逃過這一劫。
蕭靖,出來進去,工作或者回家,腳上一直扣著那個用來控製行動範圍的腳環。就算,他用褲角給遮了個嚴嚴實實,以免引起他人的側目;到底,也是不太方便的。
陸隊長,沒有說過什麼時候,給他取下來。他,也就動彈不得,隻能循規蹈矩地按照固定的路線,來安排日常的生活。
對於我來說:固定的生活模式,不是一件壞事。它,帶來一種相對平衡的穩定。無驚無險,很安全。可是,在蕭靖來講,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兒了。生而自由,是人人應享有的權利;他,要時時刻刻地活在別的監視之下;每走一步,都不能行差踏錯,留心規則。這種滋味,不是個中人,是沒法體會的。說來,強製配戴腳環這事和坐監牢也沒有本質的區別;不過是從一個小的牢籠裏,走到另一個更大的囚籠裏而已。
我,總在找機會,想去求陸景行:看看,要怎樣才能拿掉蕭靖腳腕上的“腳環”。可,天不遂人意,恰當的時機並沒有出現。如今,又碰不到陸景行的人,這事兒更無從提及了。
所幸,蕭靖亦不是一個死鑽“牛角尖兒”,看不開的人。改變能改變的,固然好;改變不了不能改變的,生活也得照舊。他,想得通透,沒有為此,整日唉聲歎氣的;陪著我和拉冬,倒也過得開懷。
所謂:卑其宮室,節其服禦;車不雕璣,器不影鏤。食不二味,心不淫誌。自得,逍遙自在。
大概七八天後的一個晚上:晚桂,落得淨了。空山靜遠,風吹餘香。
我和蕭靖,被人神神秘秘地帶進了初來時,呆過的“特別行動大隊”的駐地辦公大樓。
兩位神情肅穆,端正的隊員,引領著我們走過一條光線昏暗,安靜得過份的走廊;七扭八拐地,沒有去到陸景行的辦公室;而是直接來到了地下室。
路上,每隔著一段距離,便可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立著端肅身姿的執勤人員。他們,凝神靜氣,目不斜視,站得像一樽樽的大理石雕像般挺拔;神聖的,不可侵犯。若不是看到他們,我總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聯想成,戲裏麵被帶去“過堂”的犯人。
在他們的身前走過,麵對這群英勇的士兵:必須得端起一腔的敬仰之心;由心內而往外的,感恩,感動。
小戰士,將我們帶進去時:一抬眼,看到這裏原來是一間不大不小的監控室。
裏麵,坐著十幾個在電腦前麵正忙碌地工作著的軍人。辦公桌上,除了一台台的電腦,就是大大小小的對講設備和一些通訊器材。屋子裏工作的人,很是安靜;但電腦影像裏傳出來的實時畫麵,熱鬧非凡。各種聲音,嘈雜而喧嚷地充斥了整個房間。
陸景行,端坐在一個工作人員的身後,正在看視頻資料。見到我們進來了,衝著戰士一揮手;他們,轉身出去了。
“你們來了。”他,起身。嘴邊,扯起一絲牽強的微笑,走上前來。
冷眼,觀他的氣色:胞脹的眼袋,眼窩下麵分明的淡青色;顯而易見,最近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可能,最近都在熬夜吧。
蕭靖,是一個從不讓一句話,掉在地上的主兒。他,挑著眉,笑著回道:“你用這樣的陣仗要我們來,我們也不敢不來吧?。。。。。。。”
“情況緊急,沒有辦法。”陸景行,一臉道貌凜然地說道。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我,看出陸景行的愀然不樂,定是出了大事情了。又是這麼晚了,大費周章地接我們過來;不用想,這件事不僅糟的不得了,還與我們有關係。
陸景行,一點頭,一副慎重其事的模樣。
“‘疾控中心’那邊出事了!”他,眼光暗淡了下來,語氣特別沉重:“包括杜老先生在內的,十幾個感染者失蹤了。。。。。。。除此之外,還有五名醫護人員和多位執勤軍警,遇害!”
這真是我聽過的,最壞的消息了!
作者閑話:
這兩章引用了“平行宇宙”的概念,是我本人特別喜歡的一種假設。不知道你們會作何感想啊?謝謝你們的收藏,閱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