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起看向外麵，是李晉東眯著眼睛過來了，大概是被他們吵醒的。
    李晉東沒有穿睡衣的習慣，此刻隻攏了件睡袍，眼神漸漸清明起來。
    可可紅著臉看著他，阿姨先開了口：“這孩子尿了褲子害羞，要把褲子扔了呢！”
    “阿姨！”可可這下真要哭了。
    李晉東不易察覺地笑了下，對阿姨解釋：“是酒灑在褲子上了。”
    阿姨努了努鼻子：“這味兒……”
    李晉東打斷她：“也吐髒了，直接扔了吧，等下給他去買條新的。”
    阿姨：“……這倆敗家孩子！”
    李晉東準備回房，一低頭看見可可還光著腳，便問他：“怎麼不穿鞋？地磚怪涼的。”
    可可這時才感覺到有股涼風從腳心往上鑽，忙抬起一隻腳在另一隻腳上蹭蹭，很快又換成另一隻腳。
    李晉東把自己拖鞋一隻隻甩到他腳下，說：“先穿我的吧。”
    可可忙道：“不用了，我現在去找。”
    李晉東已經走向門口鞋櫃：“你這麼久沒回來，還記得鞋在哪裏？”
    可可聽這語氣，竟有些責怪他不常回來的意味，也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多了。他穿上拖鞋，走向李晉東：“哥，我怎麼回這兒了？我自己過來的？”
    李晉東突然起了點促狹的心思：“對啊，一開門就吐了我一身。”
    可可：“……”
    李晉東本不是幽默的人，看可可懊惱，隻這一句就忍不住了：“昨天我也去參加AK的尾牙了，上廁所看見你醉了，就把你帶回來了。”
    這下可可真懊惱了：“你也去了？我怎麼沒看到你？”
    李晉東：“我跟你們老總一批進去的，估計你們都顧著看他了。”
    可可努力回憶，發現他根本沒注意到老總什麼時候進來的，大概是又走神了。公司也確實請了一批關係戶過來，沒想到裏麵竟然有哥。
    而他自己，醉倒在廁所，吐了一身，還不知是不是尿了褲子……
    “哥……”我想死。
    李晉東已經找出拖鞋穿好，便問他：“昨天都喝多了，今天不上班沒事吧？估計你們老總今天都起不來，我們昨天沒少灌他。”
    上班……
    “哎呀，今天沒說不上班啊！”可可一急，想去換衣服。走到一半，想起自己沒衣服可換，又走回來，手足無措地想跟李晉東說什麼，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李晉東看著他好笑，伸出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別急，先去打電話請假吧。”
    “電話……電話……”可可又開始轉圈。
    李晉東指指他的房間：“放在床頭了。”
    李晉東回房間洗了把臉，出來時可可也剛好打完電話，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笑著對他說：“昨天真的都喝大了，全都沒去上班，經理自己還沒醒呢！”
    李晉東點點頭：“先吃飯吧，等下穿我衣服，然後帶你去商場。”
    如果沒遇上阿羅，也許他們的關係又恢複到從前了。但是沒如果。
    “不用了吧……”
    李晉東繼續往餐廳走：“過年了，送你的禮物。”
    可可跟上他，低著頭：“又不是小孩子，不用禮物了。”
    李晉東沒再開口，在餐桌前坐下來，拿起上麵放著的報紙。
    阿姨一直在忙著收拾，沒來得及做飯。此刻看到他們都在餐廳坐好，隻好先放下手頭事情去給兩個敗家子做飯。最快的就是煮麵條，但再快也要等水燒開麵煮熟。
    這段時間裏，李晉東一直在看報紙，可可無聊，就翻弄手機。突然間，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哎？路飛呢？”
    李晉東還沒回答，阿姨忍不住來訴苦：“那位貓大爺胖的路都走不動，天天在陽台裏曬太陽，你自己去瞧瞧吧！”
    可可總算有了事幹，興衝衝跑去陽台找路飛玩。
    “我去！”這哪是貓啊，這明明是豬！
    李晉東看他乘興而去，失望而歸，挑起眼皮問他：“怎麼回來了？”
    “哥！”可可有些不滿，“你怎麼給它喂成這樣啊，太醜了！”
    李晉東看了眼阿姨，抖了下報紙繼續看：“不是我。”
    於是可可氣衝衝看向阿姨。
    阿姨理直氣壯：“是它自己吃成這樣，怎麼還怪我咯？我逼著它吃的？”華麗地一轉身，又進了廚房。
    “哥，路飛得減肥！”可可認真地對李晉東說。
    “哦。”回頭對著廚房，“阿姨，路飛要減肥了！”
    阿姨又轉了出來：“減肥好啊，你跟它說讓它每天去跑跑步，少吃點，別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可可鬱悶：“我說認真的呢，這麼胖會短壽的！”
    李晉東翻了下報紙，說：“我空了帶它出去遛遛。”
    可可無語：“哥，貓不是狗，不用遛！”
    阿姨：“那怎麼辦？要麼給它弄個鬆鼠籠子，讓他在裏麵跑？”
    可可：“要麼買個貓爬架？”
    阿姨：“要不要給它找個女朋友讓它在後麵追？”
    路飛的減肥問題在麵條煮好時討論出了結果，阿姨答應給路飛節食，李晉東負責買貓爬架。
    吃過飯，可可換了李晉東的衣服。李晉東帶可可去了以前常買衣服的商場，他對可可喜歡哪些牌子還有印象。他帶可可買衣服，一買就是三四套，這次也不例外。他的本意是怕自己沒時間再陪著買，一次性買足一季的。事實上他經常心血來潮就這樣想，導致可可衣服堆成山。買好了衣服，李晉東又問：“錢夠花嗎？”
    可可點點頭。
    李晉東說：“凍瘡不容易好，每年還會複發，再買台洗衣機吧，算是補給你的聖誕禮物。”
    洗衣機……
    “這個真不用了！”可可怕再逛下去李晉東要給他買房子了，他這無處發泄的父愛也讓可可吃不消，“昨天沒睡好，我想回去睡覺了。”
    最後還是又帶可可逛了圈超市，買了一堆生鮮和零食，才又像老父親送孩子上學一樣把可可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