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羅！”可可忘情地叫了出來，真特麼帥！
    卻突然意識到自己坐在李晉東的車上，興奮的表情僵住了，看向李晉東。
    李晉東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又鎖定前方的摩托車手。
    可可有些尷尬地向李晉東介紹：“阿羅，我……室友。”住在一張床上的室友，哥，你懂吧？我是同性戀，這就是我的世界。突然間很泄氣，該死的平安夜。
    可可彎起嘴角，與李晉東道別：“哥，聖誕快樂，謝謝你送我。”
    李晉東還在看阿羅，隨口答道：“應該的。”
    哪有什麼應該，我們應該老死不見的，這下你對我是徹底失望了吧？
    可可拉開車門，再次與李晉東道別：“哥，再見。”
    這次他迅速起身，關上車門，跑向阿羅。
    阿羅聽見可可叫他，早就從摩托車上下來。此刻便張開雙臂熱情地迎接他。
    可可下意識想回避，但瞬間心一橫——有什麼可怕的？這就是我的男人！他回抱上去。
    原來方才照亮阿羅的並非微弱路燈，而是李晉東的汽車大燈。車燈太亮，以至於回望過去都看不見車內情況。可可再次回首，不能看清李晉東目睹這一幕的表情。他和阿羅就像是兩個演員，在李晉東的打光下華麗麗地表演。擺一擺手，最後說聲再見。
    李晉東的車一直沒動，阿羅就著亮光停好摩托車，大方攬著可可進了樓門。
    可可從外涼到裏，此刻木木地被他帶著往前走，就聽阿羅問：“叫了輛這麼壕的滴滴啊？”
    可可沒忍住笑了：“是啊，今天運氣好。”
    阿羅又問：“怎麼回來這麼晚？等你半天了，看我凍的！”
    可可摸上阿羅的手，傻乎乎道：“挺暖和的啊？”
    阿羅揉了揉可可的頭發，笑說：“真笨！特意早回來想跟你一起過聖誕，你卻回來這麼晚。”
    可可有些內疚：“不好意思哦，路上都是車，一點兒都動不了。”
    阿羅大方道：“算了，能回來就好，沒有被大奔司機拐跑！”
    這無意間的幽默讓可可心虛，說話間爬到了頂樓，可可趁機找鑰匙開門。
    進了門，可可愣住，原來房間裏到處都布置了星星燈，床上還用玫瑰花瓣擺了個愛心。
    可可：“……”
    阿羅看向他，眼中的溫柔滿溢而出：“喜歡嗎？”
    可可的眼睛又蒙上了一層水氣，點點頭：“嗯，喜歡。”
    阿羅做作地抻了個懶腰：“喜歡就睡覺吧。”
    “啊？”可可不明所以地看向阿羅。
    阿羅將放下來的手直接搭到可可肩上，攬著他向露台走：“騙你的，還有驚喜！”
    推開通向露台的門，果然有驚喜。不僅四周的星星燈都開了，還有顆閃爍的聖誕樹。桌子上擺了薯片、巧克力等零食，地上還放了一箱啤酒。
    可可幸福地閉上了眼睛，怕這是火柴燃燒時的幻象。再睜眼，幸福還在，真真切切。他沿著圍牆走了一圈，邊走邊用手去觸摸，感受這些東西真真實實的存在。
    阿羅再椅子上坐下，拎出一瓶啤酒，直接伸到嘴裏咬開瓶蓋。
    “給！”他遞給可可。
    可可走過來接了啤酒，也坐下來等待與之對飲。
    阿羅又拿出一瓶啤酒，跟可可介紹這些浪漫的來曆：“……活動結束時，我就把沒用到的那些拿回來了，趁機讓我家寶貝兒高興！”
    “哈哈哈……”可可聽得開心，幾口酒過後臉色便染上緋紅，眼神濕漉漉地看向阿羅。“阿羅，你真好。”
    哥，你快走吧，我此刻隻想認真地愛阿羅。
    方才走到圍牆那邊，看到李晉東的車仍停在樓下。車燈熄了，裏麵有一點紅色亮光忽明忽暗。他不知道李晉東為什麼停留在此，但他若在此，可可便無法專心。
    良辰好景，卻做不到心無旁騖，真是罪過。
    可可又喝了幾口酒，後麵的事情便全不記得了。這本該是他過得最好的聖誕節，卻也是最難過的一次。
    天一亮，一起都退卻了狂歡的外皮，小區靜謐如昔。該在的都在，該不在的也不在了。真的就像是一場夢，星星燈的光芒被日光黯淡，隻留一地垃圾和酒瓶。
    還有就是，阿羅平靜而讓人安心的睡顏。
    聖誕過後，是元旦，元旦過後又是各大公司的尾牙慶典，可可每天忙得焦頭爛額。現在覺得，剛進公司那會兒每天隻需被人圍觀的日子也很幸福。
    一忙起來，沒人關心你長得像誰、好不好看，都是要當騾子用的。可可跟師傅熬了兩個通宵，盛世美顏凋零了一半。不過在其他全殘的同事襯托下也是一枝獨秀。
    可可忙，阿羅也忙，這就是找同行的壞處。兩人到家倒頭就睡，有時幹脆徹夜不歸，阿羅早已習慣，但可可有點吃不消了。身體上的累，回家想有人抱抱、有人安慰卻無所尋的累……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