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這個字習慣性就叫了出來，不知道幾個月裏一次都沒聯係過的人，還能不能算是哥。
    “我送你。”李晉東探身拉開了副駕的門。
    車裏的暖氣蔓延出來，讓寒夜中的人不能拒絕。
    可可在猶豫。
    李晉東說：“順便聊聊你最近怎麼樣了。我這段時間太忙，沒顧上你，對不住了。”
    可可連連搖頭：“沒有沒有，我挺好的。”順勢上了車。
    可可的臉煞白，鼻頭耳朵卻紅彤彤的，在車裏也不住地哈著氣搓著手。
    車子一直沒有發動，可可不得不看向一直盯著他的李晉東。
    “哥？”
    李晉東突然探身俯在可可身上，可可下意識叫了一聲。
    李晉東隻是伸手抽過安全帶，說：“我在等你係安全帶。”
    “哦哦，嗬嗬。好久沒坐車了，把這個習慣忘了。”
    李晉東邊發動車子邊道：“你瘦了。”
    可可笑道：“有麼？嗬嗬，可能我最近減肥比較成功吧！”
    李晉東：“又不胖，減什麼肥？”
    談話到此停住，可可沒辦法再像以前一樣撒嬌，也想不到更好的借口接下去。氣氛便冷了下來。
    “你現在住哪？”李晉東打破沉默。
    “額，陽光新城，陽光天地那邊。”
    “跟人合租？”李晉東目視前方。
    “嗯，是啊。”可可點著頭回答。
    “手怎麼弄的？”
    “嗯？”可可伸直了手正反瞧了瞧，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手上的幾塊紅腫。他的手指又細又白，故而那些深紅腫塊便特別明顯。他笑道：“洗衣服洗的，前一陣生了凍瘡，已經快好了。”
    李晉東微微皺眉：“怎麼用手洗？沒有洗衣機嗎？”
    可可順口而出：“沒有洗衣機。”說完便有點後悔，是不是顯得過得很慘？他不想讓李晉東覺得自己過得不好，應該找個別的借口應付過去的。
    李晉東沒有評論洗衣機的問題，隻問：“現在做什麼工作？”
    一提工作，可可略有些驕傲，立馬坐直了身體：“哥，我進了AK了，厲害吧！”
    “AK？”李晉東點頭笑道，“厲害，你自己找的工作？”
    “是啊。”可可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就我這學曆居然還進去了，狗屎運吧，哈哈！”
    “我們跟AK，也有合作。”李晉東若有所思。
    “啊？”可可看向李晉東，“真的啊？那我們以後還會……合作吧？”
    李晉東說：“應該有機會吧。”
    可可突然紅了臉：“那我要好好加油了，爭取以後參與跟哥合作的項目！”
    李晉東笑道：“一定有機會。”
    過了兩個路口，車速漸漸慢了下來，可可終於知道公交車和出租車都哪裏去了。凡是有商業中心的地方，都堵得水泄不通，別說汽車，自行車都很難突圍出去。他們的車也被卷了進去，進退兩難之際，李晉東索性打開車窗，點了根煙。
    “哥？”可可的聲音有些猶豫。
    “嗯？”李晉東溫和地回應。
    “你……你今天沒過聖誕？”可可的心跳開始加速。
    李晉東夾下煙蒂，向車窗外撣了撣，說：“剛從新區忙回來，本來走高架，上麵堵了，就下來走地麵。”
    可可笑著打斷他：“下麵也堵，你白下來了。”看樣子你是趕不回去陪愛麗絲過聖誕了！
    “沒白下來。”李晉東又吸了一口煙，“不是接上你了嘛。”
    可可慶幸自己在對方心中還有地位，小聲嘟囔道：”接上我有什麼用，你又不想跟我過。”
    李晉東沒聽清他說什麼，又低聲問了一句：“什麼？”
    可可沒本事自圓其說，此刻便指向了不遠處的一棵巨大燈光聖誕樹：“哥，你看那樹多漂亮!”
    李晉東壓低脖子向那方向看了一眼，隨即恢複了坐姿，表示讚同：“挺漂亮。”
    “那邊，那邊有人跳舞。”
    李晉東又看了一眼，回答他：“嗯。”
    “那邊！快看！煙花！”他指一個地方，李晉東便聽話地去看一下。反正也是堵著，透過可可的眼光看世界，也別有一番趣味。
    午夜過後，路上的車流漸漸暢通，李晉東的車能開起來了。
    可可已經沒有話題可講，安靜地坐在車上，隻在心中暗想，這個平安夜，竟然是跟哥一起過的……
    根據可可不專業的指路，李晉東的車艱難開到他家樓下。
    老小區雖然物業不好，但也有比較溫情的一麵。怕老人走夜路摔倒，路燈都是徹夜通電。此刻昏黃的路燈下，一個穿皮夾克的長腿男人跨坐在酷炫的摩托車上，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手機翻看。
    “阿羅！”可可忘情地叫了出來，真特麼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