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曦把賀武帶到林言所在的審訊室。
    本還冷峻無比的賀武在看到林言的那一刻，身上的戾氣倏地不見了。
    驚訝之餘，賀武的嘴角卻微微上揚，眼中的殺氣被一種溫柔的感情代替了。
    林言看起來比賀武冷靜了許多，隻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賀武便不再看他，繼而看向廖曦。
    “警官，想問什麼就問吧。”林言冷冷道。
    廖曦並沒有立刻回答他，在見到林言本尊後，廖曦覺得這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太微妙了。
    在某種程度上說，兩人的樣貌可以說是，很般配了。
    “好吧，賀武我也帶來了，現在你就得配合我們了。”廖曦這才慢悠悠道。
    賀武在聽到這句話後再次驚訝的看向林言。
    “你為什麼。。”
    連說話的口氣也與別人不同，這賀武似乎真的很在乎林言。
    “別廢話，我至少要看到你安然無恙，是你妹妹拜托我的。”林言依舊語氣冰冷。
    “她做了多餘的事，麻煩你了。”賀武無奈道。
    “你要是真不想麻煩我，就不會幹這種事進警察局了。”林言嘲諷道。
    賀武眼底閃過一絲黯然，緩緩低下了頭。
    在林言麵前，賀武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手足無措。
    在警察的麵前，卻是一個戾氣十足的危險男人。
    廖曦驚歎於賀武的這種反差性格。
    “林言。大學期間的高材生，現在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這起命案和你有關係，我開始還真有點不信。”廖曦緩緩道。
    “你給我嘴巴放幹淨點。”
    先說話的是賀武，現在的他又變成了之前那個冷漠囂張的男人，麵露凶光的瞪著大言不慚的廖曦。
    “你闖的禍還不夠？”林言對賀武道。
    賀武不再插嘴，默默握緊了拳頭。
    “警官，這個世界上不為人知的事本就有許多不是嗎？但就像你說的，我的主要職責是救死扶傷，而不是殺人害命。”
    林言推了推眼鏡，正視著廖曦。
    “你和賀武什麼關係？”廖曦問道。
    “朋友，竹馬。”林言回答的很快。
    旁邊的賀武微微張了張嘴，卻還是默默閉上了。
    “哦，這麼說，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咯。”廖曦道。
    賀武再次狠狠的瞪了廖曦一眼。
    “我喜歡林言，是我自願為他做的，和他沒關係。”賀武忍不住說道。
    林言本想推眼鏡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微微一怔，接著慍怒的瞪著賀武。
    廖曦卻很淡定，這個結果就好像是意料之中。
    “哦。所以這就是你狙擊我們的理由？”廖曦冷冷道。
    “你們的死活不關我的事。”賀武卻雲淡風輕。
    “林言，還是希望你管管這個武瘋子，不然我可能控製不住會給他用刑。”廖曦笑眯眯的說道。
    林言沒理會廖曦的“威脅”
    “警官，找過林魏波了吧。”林言說道。
    “是，你是我們最後審問的。你有戀母情結？”廖曦道。
    “嗬，如果隻是因為父親死的早，相對於較依賴母親而言，就要被說成戀母嗎？看來我要考慮一下要不要告林魏波誹謗。”林言反駁道。
    “他說你不允許所有人靠近你母親，還說林惠梅像你的母親，你才認他做幹媽。”
    “是啊我不允許，因為那些人在我眼裏都是齷蹉猥瑣的人。林惠梅的五官是有些像我的母親，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親切感。”
    “那在她受害到現在，為何你此時才想著要回來？”廖曦咄咄逼人。
    “方才聽另外兩個警察說了，她遇害是在十二號。我十號來市裏開兩天的學術研討會，十三號回到上海。最後一天的時間，我都待在賓館裏。如果警官不信，我可以帶你去那個賓館。”林言道。
    “這個我們自然會去調查。所以你否認殺害林惠梅？”廖曦冷冷道。
    “是的，我否認。”
    “換一個問題，你為甚討厭你唯一的親人叔叔？”
    “嗬嗬，他在我父親過世後，不懼怕倫理的譴責，多次來騷擾我的母親。可惜當時的我十分年幼，隻能眼睜睜看著母親被騷擾。”
    林言摘下眼鏡，露出發紅的眼睛，語氣充滿了憤怒。
    賀武則擔憂的看著林言。
    “可是卻是林魏波在你母親失蹤後撫養你成人的。”
    “人前老好人，他最在行。那時他堅持要領養我，就把我從原本的家中接到他家。我一直沒有給他好臉色看，他漸漸也不再回來，這樣我更開心。
    林言把今天林魏波與他們說的話全部推翻了。
    廖曦的思路再次變得混亂。
    “沒有試圖找過失蹤的母親？”
    “警官，我一直都在尋找著。那些警察根本沒有用心找過，直接判定她失蹤，憑什麼？”
    廖曦無言以對。
    “你懷疑過林魏波嗎？”
    “他領養我正好讓我有這個機會。我找過他所有的房子，沒有發現任何。後來我已出國，沒有繼續調查。”
    每每提到林魏波，林言的語氣都會降到冰點。
    林言和林魏波互相憎恨著，幾年之久。
    看來還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等著他們發現。
    廖曦覺得腦子裏的東西快要爆炸了，沒有繼續再審問下去。
    程燦慢慢走向廖曦。
    “你的想法？”廖曦淡淡道。
    “賀武是怎麼卷進來的？除了林言，他誰也不認識。”
    “你是說，有人教唆？”
    “恩，我想不會是林言。”
    “可能是。。林魏波？”
    廖曦頓時茅塞頓開。
    “林言那麼聰明，怎麼會沒想到？”
    “因為當時我們也在場。”
    “哦！所以林言會認為他在狙擊我們，試圖讓我們停止調查。或許當時我們理解錯了，他當時就是在狙擊我們。”
    “恩。我們可能都錯了，目標就是我們。”
    程燦給出了很精準的分析，一有在和廖曦討論案情時，他才會一下子說出這麼多話來。
    “晚上再審，你和我一起。”
    “好。”